失戀
到了才知道是有人組了局,上午才見過的裴恕也在,旁邊傍著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清瑜聽到別人喚她清歡。 很好聽的名字,這讓清瑜想到了一句詩,白茶清歡無別事,我在等風也等你。 那叫清歡的女孩子生得極美,人緣也是極好,一群人圍著她歡聲笑語,他也是溫柔有加,不時附和兩句,立即引得身邊佳人笑顏如花。 在大家間斷的言語中,顧清瑜知道了這個叫清歡的女孩子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后來出國,現在又回了國。 倒是極為相配的一對,兩小無猜的情誼,家世圈子都一樣,長相也是絕配,一個清冷矜貴,一個嬌美可人。 這次的局來的人不少,多數話題都是圍繞著裴恕和季清歡的,顧清瑜坐在靠門口的位置,感覺自己分外的格格不入。 吃了飯,清瑜提出來要先走,江蘭蘭因是來了個許久未見的朋友,聊心正濃,便請也要先走的一位姓葉的男性朋友幫送。 不好意思麻煩人家,顧清瑜正要拒絕,那葉少卻爽快答應,甚至笑道,“我不是大灰狼,顧小姐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便沒好再拒絕,不然顯得自己不識好歹了,顧清瑜點了點頭,拿了東西跟在那葉少后面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后面似乎有道若有似無的視線跟隨著她,直到包廂門打開再被關上。 上了車,那葉少是個健談之人,說話也風趣幽默,饒是顧清瑜性格沉靜,話語不多,一路上也被帶的說了不少話,說著聊著便也對那葉少存了幾分好感。 40分鐘的車程,到了顧清瑜住的小區外,葉少對她的稱呼已經由顧小姐變成了清瑜,說話談笑間要了她的微信號,目送著她進了小區,才驅車離開。 回到家已近11點,陪著江蘭蘭逛了一天街已是極累,顧清瑜洗了澡便鉆進被窩睡了過去。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便來到了年尾,這幾個月,江蘭蘭又拉著顧清瑜去了幾次她組的局,每次都能碰到裴恕,他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淡而冷漠,說陌生倒也說不上,說朋友卻無半分親近。 到了年底,顧清瑜的工作忙了起來,每天臀不沾椅,腳不沾地的,有時忙的連水都喝不上一口。 這天,江蘭蘭又打了電話來,“我最親愛的小清瑜花兒,下班了沒,約你吃個飯啊!” 她正拿了一迭資料站在復印機前復印,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熟練的cao作著機器,“沒呢,估計得加班。” “這么忙的嗎?今天平安夜呢!別加班了,快出來玩。” 她這才恍然,時間過得飛快,今天竟已是圣誕前夕了。 將復印機上的資料取出,她關了機器往辦公室走,“不了,是真忙。” “那好吧,你忙,我們改日再約。”江蘭蘭語氣失望的掛了電話。 一下便忙到了下午七點過,總算有時間喝口水的顧清瑜聽到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一下,提示有微信信息。 拿起手機點開,下一秒,端杯子的手卻是一抖,臉也瞬間變了色。 是一張微信圖片,也是一張自拍照,那個曾經說永遠只愛她一個的男人赤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闔著眼似在熟睡,旁邊露了半張臉的女人似乎也沒有穿衣服,酥胸半露的顯現在鏡頭里,笑得一臉得意。 這樣的畫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情況,沒穿衣服的男女一起躺在床上,無非就是情事剛歇。 阿城,陸城,原來… 細細密密的疼像針一樣扎進了心里,她端著杯子的手一直在抖,盡管不想,盡管不愿,也勸自己要告別過去,徹底忘了這個人,可是想是一回事,看到他跟別的女人一起,她還是會痛會難過,控制也控制不了。 “叮鈴鈴!”拿在手上被她抓的死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深吸了口氣,她有些木然的按了接聽鍵。 “喂,顧清瑜嗎,我是寧夏。” 熟悉的嗓聲自話筒那邊傳來,本已難受到胸口發脹的顧清瑜臉色又白了幾分。 “什么事?”半晌,她才問了一句。 “照片看到了吧,是我剛拍的,阿城現在就躺在我床上。”寧夏咯咯的笑著,語氣里有挑釁有炫耀,“沒想到吧,曾經非你不要的陸城現在是我的人了。” 仿佛夏天的知了聲,惹人厭煩的一聲聲叫著,讓人聽了心生煩躁。 許是顧清瑜的沉默刺激到了寧夏,她尖銳的嗓音從話筒里傳來,“你不是說過阿城意志堅定,不會受別的女人蠱惑嗎?可惜我不過邀他來家里坐坐,喝上那么一點小酒,他就上了我的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棒,跟他做/愛簡直是舒服死了。” “對了,你都沒跟他做過吧,看來我的快樂你是體會不到了。” 指節寸寸捏緊,唇被牙齒咬出深深的印記,耳邊寧夏帶著炫耀的聲音仍舊在說著。 “與我何干!”許是心里承受到了極限,悲到濃處便成了一片荒蕪的漠然。 掛了電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想靜下心繼續工作,腦子里卻滿是寧夏剛才的話。 班到底是上不下去了,一起加班的經理看她臉色不好,便允了她先走。 出了公司,外面已是華燈閃爍,車水馬龍,顧清瑜攔了半天車,卻沒有愿意為她停留的那一輛。 打不到車便索性放棄,顧清瑜干脆沿著公路慢慢的走,腦子里正亂七八糟的想著事,江蘭蘭又打了電話過來,“清瑜,我失戀了,你來陪我喝酒。” 失戀了?又是一個傷心人,顧清瑜心想,正好她也不想回家,怕回到那個平時覺得溫暖的小屋,更覺寂寥。 打車到了江蘭蘭說的地方,是一家酒吧,找了門口迎客的侍應生問了包廂號的位置,推門進去,江蘭蘭已經喝的醉眼迷蒙,看到清瑜,搖搖晃晃迎上來一把摟著她便哭了起來。 “清瑜,我失戀了,我難受。” “我…我一直以…以為他…他是喜歡…喜歡我的,可是…可是…他喜歡別的女…女人了…” 聽著江蘭蘭稀里嘩啦的哭聲,顧清瑜也感同身受的紅了眼。 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聽著她嘴里喃喃自語講述跟那個男人的愛恨情仇,顧清瑜聽著便也想起了自己跟陸城。 曾經那些想起來會覺得甜蜜的往事在今天看到那張照片,接到寧夏的那通電話后,統統成了難言的苦澀。 蘭蘭還可以借酒澆愁,而自己呢,或許也能一醉方休,醉了便不會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我陪你喝!”桌上有還未開啟的紅酒,她取了開瓶器打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又給江蘭蘭滿上,端起酒杯與她碰杯,“干杯,以此酒祭奠我們死去的愛情。” 同一家酒吧,裴恕從某個包間出來透氣,剛點了根煙送到嘴里,就聽到路過的服務生提到江蘭蘭小姐跟朋友喝了很多酒什么的,還說兩個女孩喝成那樣也不拍被人占了便宜。 本來裴恕就那樣聽著,也不過耳,江蘭蘭就就罷了,但聽到什么朋友,他便是心里一動。 攔下服務生問了那包間號,裴恕先給方明凡撥了個電話,這才抬腳往那包廂而去。 到了門口,透過玻璃小窗往里看,果然看到了那個他意想中的人兒。 推了門進去,兩個女人都已經喝多了,尤其是她,雙頰通紅,兩眼迷蒙,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他站在門口看著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的兩個女人又哭又笑,胡言亂語,許久,才走了過去。 “別喝了!”他抽走了她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