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蘇洛歐峰(上)
盛夏的某一天,蘇洛和許嘉在巷子里走著,被四個滿身刺青的男人堵住去路,他們一步步逼近,威脅這兩個稚嫩的高中生掏出身上所有的錢。 他和許嘉對視一眼,一人一腳把走在前面的兩人踹倒在地,為首的男人罵了一句臟話,掏出折迭刀朝兩人沖過來。 許嘉還在狠狠踹著倒在地上的人,蘇洛撿起地上的磚塊,毫不留情地砸過去,拽著許嘉往外跑。 兩人跑到大路上,撐著膝蓋喘粗氣,然后大搖大擺地走了。 幾天后,蘇洛被人堵在校門口,頭上包著繃帶的男人走過來,惡狠狠地盯著他,“我勸你別跑,你弟弟在我們手上呢。” 年輕的蘇洛皺著眉,對跑過來的保安說了一句“是認識的人”,就被他們摸出手機,推著上了一輛破破爛爛的面包車。 他看向窗外,腦子飛速運轉,卻因為不知道許嘉的狀況,不敢輕舉妄動。 被推搡著走到巷子里,除了幾塊磚頭,沒看到趁手的武器。 煙酒店里,他環顧四周,看到坐在里面的穿黑色長褂的人。 繃帶男踢了他一腳,他踉蹌兩步,站穩拍了拍校褲上的灰,冷冰冰地對著長褂男人說:“我弟弟呢?” 男人站起來,頗為感興趣地看著他,“不怕?” “我弟弟呢?” 長褂男“哈哈”笑著,指了指后面幾個人,“你們四個人,被兩個小毛孩子打成這樣?” 繃帶男氣不過,又想踹他一腳,蘇洛抬腳狠狠踹回去,他抱著腳呲牙咧嘴地跌倒在地上,后面幾人躍躍欲試想要沖上來,被長褂男揮手制止,“一個一個來。” 他坐回椅子里,對蘇洛說:“這里有1、2、3、4、5個人,你打過他們,我就把你弟弟還給你。” 蘇洛瞟他一眼,對另外5人說了句“來”。 那時的他沒有任何技巧,僅憑意志力支撐,第一個人踢了他的肚子,他咬著牙,學著他的動作用了十成的力踹向他,再把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打在他臉上,直到長褂男出聲制止,“行了,下一個吧。” 他起來,紅著眼,喘著粗氣看剩下的4個人。 繃帶男啐一口痰,拿出匕首逼近他,他以為他在逗貓,殊不知眼前這個年輕男孩是只還沒長大的老虎。 蘇洛毫不在意地甩了甩紅腫的手,慢慢向后退。 繃帶男陰森森地笑,“現在知道怕了?” 他扯了扯嘴角,停下腳步,在那人拿著匕首刺過來時,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前一拉,按著他的頭砸向玻璃酒柜,玻璃碎了一地,他頭上的繃帶又滲出血來,蘇洛松開他,他便失去支撐癱坐在地上。 蘇洛隨手拿出一瓶酒砸碎,紅酒的醇香飄散出來,他白色的球鞋被浸成詭異的紅,蹲下,舉著碎掉的玻璃瓶抵在他脖子上,少年的聲音已經變得低沉,如惡魔般輕語,“怎么不長記性?” 長褂男笑了笑,拍了拍手,一個染著金色頭發的男孩趁蘇洛沒站起來,沖過去一腳踹到他背上。 蘇洛一只膝蓋跪到地上,玻璃茬扎破他單薄的褲子,刺進他膝蓋里。 他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抬手抓住金發男還要踹向他的腿,低吼著往前一推,金發男倒在滿地的玻璃茬上,白色T恤上不知是紅酒還是血液,紅彤彤地染了一大片。 蘇洛抬腳,踩在他手上,男人叫著喊著,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一齊沖上去制住他,一個人踢他流著血的膝蓋,另一個人揮拳砸到他臉上。 視線被汗水浸透,他靠在墻上,伸手抹一把臉,另一只手捏了捏玻璃瓶,看著逼近他的兩人,他勾起嘴角笑,“就這點出息。” 兩人罵了一句,抬腳踹他的膝蓋,他吃痛地靠墻蹲下,在一個人抬腳時,他握著玻璃瓶狠狠扎向他,店里響起一陣痛苦的呻吟,他猛地站起來,瘸著一條腿抱住另一個人的腰,把他推倒在地,隨即舉起拳頭,忍著痛一拳一拳砸向他。 長褂男像是看夠了戲,起身往里走,輕飄飄地說出一句,“跟我來。” 蘇洛停下手,支起身體,一瘸一拐跟著他,里面是一個老宅,長褂男走到中間的八仙桌旁坐下,喝一口水,問:“高中生?” 他靠著木頭柱子勉強站住,頭卻不肯低下,“我弟弟呢?” 長褂男滿意地笑,“在屋里呢,放心吧,沒把他怎么著。” 蘇洛直起身子,轉身想往屋里走,卻被他叫住,“小朋友,要不要我帶帶你?” 蘇洛冷哼一聲,“用不著。” 長褂男也不介意,點燃煙斗瞇著眼享受。 他拖著一條腿挨個屋子推開門,又退出來,終于在最后一間屋子里找到躺在地上的許嘉。 艱難地坐在地上,推了推他,“許嘉,許嘉!” 沒看到他身上有傷,他放下心來,拍了拍他的臉,“醒醒。” 許嘉痛苦地哼一聲,摸著脖子坐起來,轉頭看見蘇洛,他“草”一聲,撐著身體起來,拿上雞毛撣子就沖出去,“人呢,我cao你們媽!人呢!” 他沒看見坐在桌子旁的長褂男,氣沖沖地往外走,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他咽了咽口水,丟下雞毛撣子回來。 他跑過去,小心翼翼扶起蘇洛,聲音發顫,“哥,你搭著我,我帶你去醫院。” 許嘉低頭看了看他還在流血的膝蓋,偏過頭又看到他腫了的半邊臉,“狗逼,我跟他們沒完!” “閉嘴。” 許嘉悻悻地閉上嘴,攙著他慢慢往外走。 長褂男喊住他們,嚇得許嘉差點沒松手,他警惕地看著這個男人,長褂男靠近他們,盯著蘇洛,友好地說:“小朋友,后面那兩個人不歸我管,如果再有人找你們麻煩,找我。” 他往蘇洛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張紙條,背著手往屋子里走。 許嘉莫名其妙,“哥,這人誰啊?” “不認識,走。” 好不容易走到大路上,出租車看到他們都加速跑了,許嘉憤憤地說:“老子去考駕照!媽的!” “少罵臟話。” 許嘉撇撇嘴,在烈日下招手打車,過了好久,終于有車停下來。 許嘉扶他上車,說:“大姐,麻煩帶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他們一眼,“你們怎么來這兒了?小孩別往這邊跑,這兒亂得很!” “深有體會啊姐!” 許嘉讓蘇洛靠著他,邊跟司機聊天邊觀察他的狀態,十幾分鐘后,司機停在診所門口,許嘉多付了錢,拖著蘇洛下車。 護士推著輪椅過來,問:“怎么了這是?” 許嘉還沒開口,蘇洛低著頭說:“摔了。” 護士狐疑地看著他,沒再多問。 膝蓋的傷是最嚴重的,已經露出骨頭,醫生給他縫了針,又檢查他的肚子,外傷處理過后便讓他走了。 許嘉拿著外用藥,高價買了一把輪椅,推著包繃帶的蘇洛往外走。 “哥,在外面住吧,阿姨會跟爸媽說。” 蘇洛疲倦地點頭,兩人在診所附近找了一家環境較好的酒店住下,又打電話給家里的阿姨,讓她們跟學校請了假,安安心心在酒店住了一個禮拜。 蘇洛的臉和手已經消腫,只是臉上青紫一片,看著還是十分嚇人,膝蓋的線還沒拆,他側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許嘉抽出一支煙,“抽么哥?” 蘇洛沒理他,他自顧自地點燃香煙。等他抽完一支煙,蘇洛睜開眼,撐著床坐起來,“走,回家了。” “回家?你還沒拆線呢。” “過幾天再來。” 許嘉從床上彈起來,收拾好東西,推著輪椅過來,“哥,我推你。” 許嘉剛開門,又“砰”地關上,“哥,隔壁有兩個人。”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敲門聲,“兔崽子,還敢躲?” 許嘉著急地說:“哥,要不我們報警吧。” 他想了想,從煙灰缸里翻出那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