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回到醫院,璟玟看到書賢的舅媽與舅舅正在病房內,走上前來打招呼:「鴻年、庭玉,你們來了!書賢開刀順利嗎?」 書賢的舅媽點頭,「順利!她正在休息。我們離開一點說話,不要吵到書賢!」 「好!」璟玟與書賢的舅媽、舅舅一起到病房門前談話。 來到門前時,庭玉仍注意書賢的動靜,鴻年嚴肅地詢問:「我想請問書賢怎么會傷成這樣?」 「鴻年、庭玉,真的不好意思!我答應你們要好好照顧書賢,卻讓她受傷!」 看到璟玟自責,庭玉趕緊拍拍肩膀安慰:「這不能怪你!書賢這樣,也造成公司更加忙碌,都不是大家愿意的。而且人長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現在只是想知道書賢的傷是怎么來的而已,不想怪罪任何人。」 他們談話間,曉筠與志宏來到房門外,本來是要來幫忙照顧書賢的,但聽到他們的談話便停下來,想知道老闆跟書賢的舅媽在談什么。 「書賢因為工作關係認識一名醫師姓羅,是中國醫藥學院附設醫院的小兒科醫師。因為一段時間沒有住所,暫時住在羅醫師那里,卻因此被誤會介入羅醫師即將結婚的感情之中。由于婚約被雙方家長因故取消,書賢與羅醫師的未婚夫張世峰有了衝突。書賢為保護羅醫師被打,撞到矮柜的邊角,才導致腹部病變處大量出血。」 外頭的曉筠、志宏與鴻年、庭玉感到驚訝,曉筠與志宏隨后則是怒氣衝天。 鴻年握緊拳頭,臉上表情猙獰地低哼一聲,庭玉知道丈夫在生氣,輕拍手臂勸他息怒。 庭玉安撫完鴻年之后,語氣和緩地說:「那都是命運啊!這總總的結不都是安排好的嗎?怪得了誰!是苦了書賢,以后要靠打針與運動來維持身體。剩下的卵巢,之前會保留下來是為了維持她的成長,現在敗壞取出了,也算完成它的任務。我們該感謝上蒼、感謝佛菩薩!」 「庭玉,你真豁達!書賢有你們,真的是上蒼的恩典!但是我不想書賢受到這樣的傷害又悶不坑聲,想提出傷害告訴,為她出一口氣!我有認識的律師,對這方面很在行,可以打贏官司。」 「不!不!不!千萬別這樣。事情鬧大了,對書賢也不是一件好事!況且書賢開刀之前一直跟我們交代,千萬不要去打擾羅醫師。如果官司一打,羅醫師不就成為證人。我想書賢就是知道你們會為她打抱不平才會一再叮嚀,所以選擇為保護羅醫師而原諒張世峰。你們要成全她的想法與心意,放下吧!畢竟事情都已經造成,已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有原諒才能得到自我的解脫。」庭玉講完,鴻年嘆一聲,三人一起看向書賢。 「好吧!」璟玟知道庭玉與鴻年要息事寧人,也就沒有立場再多說什么。 曉筠聽完老闆的話淚水流下,志宏則是心情沉重,他們等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志宏開口:「舅舅、舅媽、老闆,我們剛剛有聽到你們的對話。真的很抱歉!」 庭玉微笑地說:「沒關係!你們都跟書賢很熟,用不著偷聽,不怕你們知道啊!」 「我們不想打斷你們的談話。只是…老闆,我們想知道張世峰跟老大有什么誤會?二人怎么會起衝突?」 璟玟嘆了一口氣說:「那是因為他認為是書賢的原因,才導致他們的婚變!但我問過了羅醫師的大嫂,她說張世峰跟羅醫師交往時,還與公司內的初戀情人藕斷絲連。在婚期的二個月前跟她出差去日本,發生關係,因此有了小孩。女孩子家的家長怎能看自己的女兒被這樣糟蹋,而那個男人還要跟別人結婚?于是去跟張家兩老說,事情就變成這樣了。會有衝突,是張世峰在不知情之下跑去找羅醫師,卻遇到羅醫師傷心地被書賢帶回自己的套房,才不明就理地吵了起來。」 志宏與曉筠想起書賢前天緊急請假的情況,原來是為了要帶傷心的羅醫師回家。 不過,曉筠仍感覺疑惑再問:「那是什么原因讓羅醫師無法自己開車回家?難道是羅爸爸、羅mama打電話給羅醫師嗎?」 「不是!羅爸爸當時已經跟張家兩老談完事情,應該不久就心臟病發了。是張世峰的初戀情人來找羅醫師談話,親自告知自己跟張世峰的事,才會讓羅醫師痛苦到需要書賢的安慰。」 「可惡!」志宏氣憤地將拳頭握緊。 說話間書賢痛苦地翻動身體,鴻年與庭玉趕緊上前關心。 璟玟作勢小聲,「小聲一點!好啦!既然請假要幫忙照顧,你們知道書賢的住所,就去幫忙拿一些衣服跟住院要用的東西過來。我等你們來之后,再回去公司。」 「好!」曉筠與志宏離開醫院。 曉筠與志宏來到書賢租的套房,拿取住院的衣物,看到門外有位男子鬼祟地望向這里。 「志宏,你去看一下!」 志宏走出門外,曉筠見他們沒說幾句便打起來,趕緊跑出去,「住手!你們在做什么?」 「就是他害老大要開刀的人。你這個混蛋,害羅醫師的父親心臟病發去世還不夠,又害老大開刀住院。」志宏揮拳打中世峰的臉。 曉筠聽到志宏的話,馬上衝上前去打他。 世峰聽到佳靜的父親心臟病發去世,心里難過到無法言語,任由曉筠的秀拳搥打。 「佳靜還好嗎?」世峰難過地問。 曉筠聞言更氣,「怎么好!都是你讓羅醫師家庭破碎,還敢問!而賢也因為你去開刀!」 世峰苦笑,「我不知道陳書賢會這樣贏取佳靜的同情!這樣剛好成全她們在一起。」 志宏聞言立即再揮拳打向他的臉,「混蛋!」世峰被打退三步,嘴角流出血。 「老大跟羅醫師根來就沒有什么。羅醫師沒嫁你是對的!傷人那么重,卻還在說風涼話。老大是空手道與合氣道黑帶五段高手,打趴過好幾位空手道黑帶的學長學弟,也是學校防身術的教練,你算什么?她沒打你是看在羅醫師面子上,不然你早就住院了!她會住院是護著羅醫師撞到矮柜角,讓原本就脆弱的下腹部因此重創而緊急開刀。」 「哼!」世峰臉上帶著不屑,曉筠與志宏更不滿。 志宏又上前抓著他的衣領,猙獰地瞪著,「告訴你!老大比你更加尊重、愛惜羅醫師,就連開刀都不讓正在家喪的羅醫師知道。你打她的一切是我們詢問羅醫師的家人才知道,我們老闆一直要幫忙找律師提出傷害告訴,她說什么都不肯!在我們這群人的眼里,你簡直是人渣。」 曉筠拉開志宏的手,「不要再打了!再打他,簡直是臟了我們的手!走!不要理他!」 他們拿著書賢的東西趕緊離開回到醫院,留下黯然失神的張世峰,慢慢離開。 開刀后第三天早晨,書賢清醒過來,見舅媽在身旁正收著棉被;「舅媽!」 庭玉聽到書賢微弱的叫聲,轉過頭來對她微笑,「小賢,你醒了!你舅舅先回去照顧小魔頭與小蘑菇了。要不要喝水?或者喝果汁?」 書賢輕搖頭,「你來臺中,舅舅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庭玉靠近撫摸她的頭,憐愛地說:「不用擔心!會有你舅舅的好友與員工幫忙。我去倒杯熱茶!隔壁床昨天進來一位大腸癌的病患,現在去開刀。等會可能會吵一些,所以先跟你說一聲。」 書賢望著舅媽走出去,閉上雙眼休息,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賢!」是姑姑的聲音。 「小賢,怎么會來開這么大的刀,不讓我們知道!」姑姑關心地撫摸她的臉頰。 書賢睜開眼睛,「姑姑,你怎么來了!」姑姑的臉上盡是心疼。 「智芳,你怎么來了?是璟玟跟你說的嗎?」舅媽拿保溫杯進來。 智芳點頭,「嗯!等會大哥跟二哥也會來。要不是今日我想去找小賢談一件投資案,璟玟無法瞞我,你們真的是不想讓我們夏家知道嗎?難道真的不把我們的關心放在心里?」 舅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書賢微弱地說:「姑姑,是我的意思,不要怪舅媽!」 「我知道!所以心疼!璟玟都跟我說了,我們都知道你在保護那位被退婚的女醫師,但也不能讓自己的名譽變得那么不好。這家醫院以及業界在傳你介入人家婚姻,才使得女醫師被退婚。我想幫你轉院!還有,怎么不控告那位傷害你的男生?」姑姑坐下握著她的手說話。 「不用轉院。這里就好!我的名譽不重要,羅醫師的父親因此去世,最受傷的人是她,這樣勢必她還要再痛苦面對那個男人,而且我本來就打算一個禮拜之后開刀,所以為了我,拜託姑姑,不要去打擾羅醫師!」說完話隨即咳嗽數聲,書賢彎曲身體手撫著腹部露出痛苦的神情。 舅媽趕緊上前按緊急鈴,「傷口裂開了嗎?我叫醫生!」 姑姑起身安慰:「好!你好好休息!我答應你!」舅媽緊張地撫摸她的臉頰。 不一會兒,醫生跟護士快步走進來,拉上帷幕檢查傷口,大伯與二伯跟著醫生后面著急進來。 眾長輩擔心地向剛從帷幕出來的醫生詢問:「醫生,怎么樣了?」 「還好!稍微出血而已。請儘量讓病患平心靜氣,不要大聲說話,現在是傷口癒合的黃金期。」 「好!」長輩們異口同聲回答。 醫師走出病房,護士幫書賢上好藥后拉開帷幕,離開病房;舅媽走到病床去照顧。 姑姑對大伯與二伯說:「大哥、二哥,尊重書賢的想法吧!書賢想保護羅醫師。」 大伯臉色鐵青地說:「我知道書賢怕我們知道后,會採取法律行動,所以不想我們插手,為了就是不讓羅醫師再度面對那個混蛋,我們可以理解,但不能就此不管!放心吧!我們不會提出告訴,但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夏家不是好惹的!」 二伯生氣地開口:「對!我們剛接到電話,就去了一趟張家,向他們警告。一定要他們在報紙上刊載對書賢的道歉,澄清書賢不好的名譽。」 大家罕見看到大伯如此生氣,知道他疼惜書賢。 書賢微弱地喊著:「大伯!二伯!」 大伯、二伯與姑姑走到病床旁,大伯表情變柔和對書賢說話:「小賢,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不會去打擾羅醫師,不過至少讓我們為你做一點事。你還需要在業界待下去,不是你的錯就不要去承擔。還有,我們跟院長提出將你更換到單人房去,這樣才可以安靜地養病。」 書賢不想再讓他們為自己擔憂下去,于是微微地點頭,隨后便被轉到單人房。 在張家刊出道歉函之后,醫院與設計業對于書賢不好的傳言也就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