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隔日清晨,佳靜就像照顧孩子一般,督促書賢吃藥,叮嚀要多照顧身體,見其點頭回應才肯放心讓她去上班。 晚上,世峰來到佳靜的住所,書賢故意留在公司畫圖,不與他們一起吃飯,也特別在外面間晃到十一點多才回到住所。見鞋子仍在,知道人留宿,便安靜地走回房間,關上門一整晚都開著音樂,與研琇、惠文她們聊完天之后,吃下感冒藥讓自己沉睡。 清晨書賢依舊起身打拳,但只在自己的房間內。 七點外面有聲音,「佳靜,我去上班了!今天先不跟你吃早餐,以后我會常來陪你的。」 「好!你要常來,我會等你!世峰,記得對我的承諾。」聲音帶一點嗲氣與依戀。 「好!我會的,不會忘記的。掰!佳靜。」隨后有親吻的聲音,也聽到兩個腳步聲走著。 書賢知道佳靜依戀世峰,是他們之間發生關係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頓時之間感覺心好痛,與強烈的失落感,但又能如何?決定開始偽裝自己,不再讓任何人進入心里,也決定要將佳靜的身影與母親一樣封存起來,不再為她起心動念。 在早餐時,書賢一直沒有多看佳靜,也沒有多交談,但仍撇見她失了神似地吃早餐,識相地趕緊吃完去上班,「我出門了!」 聽到聲音,佳靜才回神地回應,「喔!好!」 之后,世峰經常來找佳靜,二人的互動變得親密許多,佳靜會常對世峰微笑并依靠在他身上。 與佳靜一同生活的時間里,書賢對他們之間的親密動作會敏感,于是變得愛在外面游盪,不與他們接觸。一方面讓自己眼不見為凈,二方面利用這個時間找房子,趕緊離開會讓自己痛苦的地方。如果要畫圖會加班到八點,吃飽飯才會回去。 回到公寓時,總會識趣地直接走進房間聽音樂,或上網與研琇、惠文她們聊天,刻意不打擾佳靜他們。 惠文感覺書賢似乎心情不好,在聊天之馀留下關心的訊息。 雖然書賢云淡風清地回了一句謝謝,但惠文的關懷之情讓她暫時舒緩憂愁。 佳靜也感到書賢的不對勁,偶而會在世峰不在時過去關心,但總是以趕圖為由被敷衍過去。 三個多月后的一日,書賢按照半個月來的習慣,八點過后才回來,佳靜洗好澡正在客廳看書,今日世峰沒有來。 佳靜見書賢回來,起身走到面前關心,「書賢,吃飽了嗎?你有十幾天沒有回來跟我一起吃晚飯了。最近真的這么忙嗎?還是在回避世峰?」 書賢脫鞋走進客廳,看了佳靜一眼便低下頭去,「最近案子比較多,而且一有空,我習慣往健身房跑。我不習慣不運動,也不想浪費健身時段的錢。」 「我知道你會介意我與世峰之間的互動,我們也忽略你的存在,是我的錯!」 書賢望向佳靜,心想這些話是否在下逐客令,略皺眉頭地說:「我知道了!我一直很努力在找房子,如果這樣還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先搬到旅館去住。」 佳靜一聽,知道書賢誤解自己的意思,趕緊拉住她的手,「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樣子的。你誤會了!」 書賢看一下佳靜的手,再抬頭,「不是嗎?是我太厚臉皮還住在這里,讓你們因為我感到不好意思。」 「不!不!不!真的不是這樣子!我是想說,這十幾天里都沒有來關心你,讓你感覺到我的忽略。書賢,你知道我是在關心你!」 見佳靜的眼神透露出著急與關懷,不忍心用言語刺激,口氣變委婉,「醫師,我們還不是很熟識,真的不需要如此關心我。我很獨立,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不需要介意我這個暫時寄住在這里的人,可以嗎?我不想介入你的生活,也不想讓你有任何的麻煩。你收留,已經相當感謝,真的不需要在乎我。」 「書賢,有你陪,我很高興也喜歡,不想因為這樣而破壞現在的生活模式。」 「我們能一直這樣嗎?醫師!」 佳靜愣住了,一時之間無法回答書賢的話,是不能這樣一直下去,但她真的喜歡書賢陪伴的日子,心里有些感傷,松開了手。 書賢見佳靜低頭不回話也松開手,帶著難過的心走向房間。 洗完澡之后,佳靜的聲音傳來,「書賢,有在畫圖嗎?想跟你聊一下,不會佔據太多時間,讓我進去好嗎?」 將門打開,讓佳靜進來,書賢坐在床上吹頭發,卻被她接過吹風機。 書賢有些訝異望著佳靜,她卻神態自若地幫自己撥乾頭發。 「書賢,自從你來到這里,幫我許多忙,而且我們的生活模式不會互相干擾,飲食又相同,讓我喜歡上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也備感安全。我知道只能與你短暫相處而已,但相當珍惜這段時光。不知道自己給你的感覺是什么?希望留在你心中的我,也像你在我心底是一樣的美好。好啦!頭發乾了。你的頭發短,比較容易快乾。而我要講的話,也說完了。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可以陪我吃晚飯,好嗎?你好久沒有陪我吃飯了,明天是世峰的生日,他會來,我會煮拿手菜!」佳靜放下吹風機又幫忙梳頭。 「我不想打擾你們!」書賢不看佳靜的回答。 佳靜拿椅子坐在書賢面前看著,見她躲開自己的視線,于是牽起她的手,「書賢,你讓我感覺就像家人一樣親切,真的想能再跟你一起用餐。可以再陪我吃飯嗎?」 書賢沒回話,佳靜笑著說:「就當是答應了!我會煮你的份。謝謝你,書賢!」 佳靜說完雙手捧著書賢的臉,在她訝異的神情之下親吻額頭,再帶著笑容轉身走出房間,留下錯愕神情的她。 隔日,書賢在佳靜的要求下回來吃飯,與他們共度晚餐時刻。 今日的世峰不介意書賢與他們一起用餐,心情很好,依舊跟佳靜親密互動。 佳靜介意書賢的存在,會刻意閃躲,但是世峰卻故意地更貼近她。 書賢始終低著頭,眼光仍會看見他們的互動,為了儘快解除尷尬場面,快速吃完飯,拿著碗筷到廚房清洗,箭步想走回自己的房間。 佳靜知道書賢在閃躲,心里感到抱歉,見她從廚房走出來起身喊著:「書賢,要回房間了嗎?」其實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隨口問問。 書賢停一下點頭,「嗯!我要趕圖。」說完便走進房間。 世峰見佳靜如此關心書賢,更加確定要早日擁有心中的美人,讓她們之間的關係快點結束,也起身來面前摟抱,「佳靜,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煮你愛吃的菜。」 世峰撫摸佳靜的背部,在她耳旁親暱地說:「我選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還有今晚我留宿。」說完親吻她的頸部肌膚提醒。 佳靜頓時之間紅透了臉,趕緊收拾碗筷與餐盤到洗手臺。 世峰看到她的嬌媚,臉上的笑意更深,在客廳的提包內取出一個小錦盒走向廚房。 廚房里佳靜正洗碗,世峰走到后面環抱,讓她微笑著,「怎么有事嗎?我正在忙!」 「佳靜,與你在一起分分合合那么多次,我們始終還是在一起了。」世峰親吻她耳邊。 佳靜微笑點頭,「嗯!是啊!」 世峰繼續親吻她頸部,「我爸媽很喜歡你,而且你也都給了我視為珍貴的身體,與你的心,就答應我,嫁給我好嗎?在這里正式向你求婚!」 佳靜的臉羞紅透頂,拿起毛巾擦拭已洗好碗的手,轉身對他說:「有這種求婚方式嗎?」 世峰的額頭靠向佳靜的,雙唇再逐漸靠近覆上,離開她柔軟的雙唇后,拿出戒指單膝下跪,對著身前的她含情地說:「佳靜,嫁給我!我是真心愛你!請你成為我最愛的妻子。」 佳靜萬分欣喜與感動地凝視,卻有些遲疑地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世峰,我也很愛你!但是我還沒心理準備,而且我們還沒跟我父母親提這件事。」 世峰從臀部抱起佳靜,仰頭告訴她:「答應我!我有信心讓伯父伯母點頭。」 「世峰,快放我下來。還有書賢在!」佳靜害羞,也怕書賢看到。 世峰改橫著抱起佳靜走進房間放躺在床上,俯在身前不停地親吻她。 佳靜驚訝地說:「你房門沒關,書賢就在對面的房間。」 世峰邊親吻邊回答:「我看見她帶著耳機去廁所之后,就一直關在房間,應該不想打擾我們之間的事,而且我會更加輕柔的,就像第一次那樣,她不會聽到我們的聲音。我想念你第一次的羞怯與感動。」 佳靜聽到他的話又羞紅了臉,但仍在意,「那你也關上門才行!」 「好!」世峰起身關上門后,回到佳靜的身前親吻她的雙唇。 佳靜回應著,親吻間世峰解開她襯衫的鈕釦,親吻肌膚邊說:「佳靜,我愛你!時時刻刻地在想你。我希望回到家第一眼就能見到你,答應嫁給我!」 佳靜敏感間回答:「世峰,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我快等不及了!不然我們先訂婚好嗎?」 「好!不過先要跟我爸媽說過才行。」 世峰高興地深深吻住佳靜的唇再橫抱起她,「走!我們去洗澡。」 佳靜害羞地微笑,世峰不停地親吻她的唇,并抱進浴室。 半夜十一點多,書賢趕著明日要結案的設計圖,感覺有點疲累地動動身體,心想去泡個黑咖啡來提神。于是起身拿著茶杯與咖啡走出門外,看見客廳的大燈是開著,耳邊的音樂剛好是換曲目的空檔,使其聽到佳靜在房間說話,好奇地拿下耳機。 「世峰,女人的心對感情是獨佔的,是執著的,而我更是,更視自己的身體與情感是一體的,所以已經給你,我情感的一切。答應我,心里只有我就好!我不想和別人一起擁有你。」 佳靜的話一停,接連幾次親吻的聲音,「好!我也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所以答應嫁給我!」是張大哥的聲音。 「好!」佳靜回話后,又傳來親吻聲,隨之而來的是親密的呻吟聲。 書賢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后,再塞住耳朵,轉身走入房間換下睡衣,拿起手機與皮夾走出公寓。 半夜十一點多,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走進超商,點了熱黑咖啡坐在超商里面聽音樂。腦海一直反覆打轉剛才聽見的話,眼前浮現的是佳靜與張大哥親密的畫面,心頭煩亂。對佳靜有如親情一般的照顧與關愛,早已產生了依賴與情意,只是知道佳靜心里并不接受她這樣的感情,是單方面的愛戀。 回想這三個多月來的相處,是她于舅舅一家人之外第一次感覺到快樂與滿足,雖然知道是個短暫的夢,但內心真的渴望擁有這個夢。這比之前學姐雅馨還要來得更加強烈的愛戀與佔有慾,卻一直強忍著并尊重佳靜的心意,心里越是痛苦與煎熬。 深思許久,她下定了決心,于此刻起不想去害怕無法擁有佳靜的關心與疼愛,而選擇真心的祝福與離開,不要再讓自己痛苦下去了。 半夜二點多,心想他們應該睡著,于是起身慢步走回公寓的電梯間,發現布告欄上貼有六樓套房出租的條子,順手撕下握在手中,終于找到住所,可以很快離開佳靜,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走向電梯,猶豫間還是按下往上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