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書賢在三日之后接到電話,佳靜跟大哥大嫂決定委託讓她來設計,并且要到他們的工作室來,將消息跟老闆提,并將委託者的案子稍微報告一下。 「書賢,自從你來到工作室之后,我們多了許多的案子,你的能力好到讓我無話可說。這案子是你接的,就由你來負責。報價方面,我會給你寬一點的空間。幾點會到?」老闆璟玟是大學前幾屆的學姐,在學校成果發表時看中書賢設計的案子,積極延攬進入自己的工作室。然而書賢也是同時擁有「建筑物室內設計」跟「建筑物室內裝修工程管理」證書的人,相當有天份與才華,果真沒有令她失望。 「下午三點,我會準備好之前的設計草圖跟記錄。」 「好!你先下去忙吧!對了,你手邊還有幾個案子?」 「還有兩件樣品屋的案子。」 「好!原本要將手邊一件律師住宅的案子給你,如果這個案子確定之后,我會移轉給其他人去做。記得去吃飯!」老闆擔心她會忙到沒吃飯,提醒著。 「嗯!我出去了。」 老闆璟玟望著書賢走出辦公室,從抽屜拿出夾在履歷表之后的身世記錄,那是她自己調查出來的。書賢是一名受虐兒,在八歲時父親家暴打死母親,下體受到重創,之后被外祖父母帶走,與舅舅一家共同照顧。書賢的加入帶來的是大伯建設公司的關愛,知道那是來自父系家族對她愧疚,但也由于小時候耳濡目染之下,造就她的才華。不過,書賢因小時候的陰影而武裝自己,讓自己強壯跟獨立,與男性有著距離,所以身著男裝,只接受女性的近距離接觸,卻不輕易讓人走入心靈。璟玟感慨與憐惜書賢的身世,同時也欣賞她的才華。 下午二點四十分,書賢已經備妥資料,準備佳靜一家人的到來。 璟玟走來會議室,看著書賢正在準備茶水,「書賢,吃過飯沒?」 「吃過了!」書賢抬起頭望向老闆。 璟玟安心地點點頭,再走進去辦公室。 不久,佳靜一家人來到,璟玟與書賢一同接待。 他們在會議室中討論細節部份,并也同時委託書賢設計佳靜大哥的新家。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討論,璟玟高興地結尾,「謝謝你們!我們會盡快將合約書與預算表給你們,不會超過你們的預算。」他們相互握手確定這次的委託案。 幾天后,書賢將完整的設計案,交到佳靜與她的大哥佳偉手上,在雙方滿意之下簽署合約書。 書賢忙完手上的設計案,便開始往佳靜的舊家大雅鄉親自監工,佳偉將父母接到自己租屋處居住等待改建完成。 二個月內佳靜與佳偉偶而會去觀看的改裝情況,他們都看到書賢很細心地注意小地方的舉動;如,墻角不會讓它有直角的現象,木門與門框都會刨掉直角…等等。 快完工的前幾天,佳靜與佳偉帶著父母親來到改裝的房子,看到書賢帶著鴨舌帽正在用手檢查大門前階梯的止滑條。 「書賢,你好!我們帶著父母親再來觀看將要完工的房子。」佳靜挽著長期生病母親的手,走進庭院中與書賢打招呼。 書賢脫下帽子趕緊上前,「你們好!房子快要完工了,再過不久就可以入住。」邊解說邊陪他們走著。 在他們走到客廳觀看時,書賢請裝潢公司的人到大門的階梯前,處理階梯直角的問題。 佳靜看見這景象,與之前的來查看的印象,她與大哥都對書賢的謹慎態度感到滿意。 書賢盯著階梯處理完后,再走回房子,與他們一起進入房間,解說特別設計的地方。 佳靜的母親開口:「這次重新裝潢我和你爸很滿意,採光與通風很好,許多貼心的小細節,都可以看出這環境對老人家的保護。只是自從我生病后,比較晚起,怕陽光一照進來的時候,我會睡不著,但是窗戶與窗簾,我們又這么喜歡。設計師,你有辦法讓光線弱一點嗎?」 書賢聽完之后想了一下,「有!請你們移動到房間的房子外,我為你們解說。」 大家走出房子,書賢也同時叫工頭過來,「房子一二樓有為保護凸出的鋼筋而做的水泥板,可以在陽光對照房間的床頭位置處,加上竹支的圍籬遮掩較強的光線,但不完全做密實留一些空隙,增加透光度。不知道這樣可以嗎?」 羅母點頭看向佳靜的父親,「可以了吧!爸爸!」 佳靜的父親點點頭,「嗯!不錯,這樣也可以開窗時擋住一些風。年輕人設計的不錯,很細心!是個好設計師。」 「謝謝!」書賢回話再轉頭向工頭說明自己詳細的意思,佳靜一家人便走進房子繼續觀看。 佳靜的父母親都看出書賢大概的個性,羅母詳細端看書賢的樣貌,身高大概170公分上下,留著旁分帥氣的短發,清秀乾凈的臉龐卻帶憂鬱的眼睛,貼心有才華,暗自可惜不是男孩,要不然絕對適合佳靜。 羅母對佳靜半開玩笑地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樣的裝扮,真的很難以習慣;不過,可以看出她的才華與女孩子的細膩度。佳靜,你的眼光一向高,不要一不小心看上這些有才華,而難以辨別男女的人。雖然知道情感是緣份的連結,能彼此真心對待才是最好的姻緣,但我在意你與這些人在一起會受傷。」 佳靜笑著回答:「媽,你有未卜先知嗎?我現在雖然跟世峰分開,暫時沒有交往對象,但應該不會有這種現象的心態。我確信自己愛的是男生喔!」 佳靜的母親笑著說:「感情是說不準的!業力一來,都有可能。」 「媽,你別想太多!」 佳靜的父親轉過身說:「mama,不要拿佛教的語論來跟子女說話!他們不懂。我們回去了!」 他們走向車子,向書賢道別后便驅車回佳偉的住所。 下午書賢回到臺中市,前往佳靜的大哥家,是為了第二設計案—佳偉的新家來做初步討論,所以佳靜與大哥佳偉、大嫂伶萱一同參與討論。 書賢大致將設計圖構製出來,也列印給他們三人觀看,「三層樓的設計,一樓主要以客廳、廚房與孝親房為主,我會注重在採光通風,主體採溫馨舒暢為導向,所以以柔色系列為主軸。二樓是主臥房、書房與小孩房,小孩房我以活潑又能安定心靈方向來設計。那主臥房,我是有初步構想,羅先生與羅太太有自己的想法嗎?」 伶萱微笑地說:「我沒有意見,我覺得陳設計師設計的不錯,想到的與沒想到的,都已經設想到了。所以我沒有意見!」 佳偉看著設計圖,手指房間上的燈詢問:「燈具方面與採光,我想知道你詳細的構想。」 書賢拿出燈具圖給他們看,是漂亮的和風燈具,「這組燈具是搭配我的構想去特別挑選的,與客廳的燈具是同一家製造商,客廳是氣派中又顯得溫和,重于光線的補足。而這組是重于裝飾與情調的設計款,非常適合用于主臥房。補光部份,周遭天花板裝飾框上有加上幾盞燈,需要加強光線或只要微弱的燈光時可以使用這組燈具。」 佳靜與大嫂伶萱喜歡這樣的設計,兩人滿意地相視微笑,佳靜開口:「哥,我太早買房子,太晚認識書賢了。我好喜歡她所有的設計喔!」 「謝謝!」書賢向坐在身旁的佳靜點頭。 佳偉點頭并微笑地說:「就這樣吧!爸媽喜歡你裝潢后的房子,我們新家你也設計的不錯,所以非常謝謝你!設計費我們不會少給你的。」 書賢收起燈具圖,「設計費,我不會跟你們收,你們只要給公司材料費跟裝潢工資就可以了。」 佳靜與大嫂伶萱驚訝地看著她,佳偉開口:「為什么設計費不收?那你這樣不是做白工,這不行!我不同意,我爸媽也不會同意!」 書賢看向佳偉,「我是在健身房認識羅小姐的,謝謝你們這么信任我。依照我的慣例,不會跟你們收設計費。只是以后認識的人有這方面的需求,就請你們多多介紹。」 伶萱高興地說:「哇…謝謝你!一定會的。」 佳靜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你,書賢!你太好了!我們家欠你一份人情。」 「不行!這樣爸媽絕對不會同意的!我知道設計這一行的,最吃重的就是設計費。我都準備好了,而且因為爸媽喜歡你的設計,有多準備給你,怎么能不收呢?」 書賢搖頭,「我很高興能為你們設計,喜歡你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不瞞你們說,我從小是讓祖父母與舅舅帶大的,沒有父母親。看見你們一家和樂的模樣,讓我很羨慕。所以很高興能認識你們!」 「啊!」佳靜、佳偉與伶萱三人訝異地互看著,書賢平靜地收起電腦。 「設計案確定了。細節方面,我會再繪製給你們一份。至于窗簾跟家具部份,我會尊重你們的想法。那今天就這樣,我離開了!」 佳靜與大嫂伶萱異口同聲地說:「你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書賢起身順勢行個禮,「謝謝你們!我一個人吃習慣了,不打擾了!」說完便走出門外。 他們三人一同送書賢到公寓樓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佳靜有種心酸的感覺。 三人回到公寓之后,佳靜的爸媽已經坐在客廳等他們了。 「爸、媽,起來了!」 「我去準備晚餐!」伶萱走進廚房。 佳靜坐在母親的身邊依偎著,佳偉也坐下來。 羅母笑著對佳靜說:「你長那么大,也都當醫師了,還那么像孩子!」 佳靜對母親撒嬌說話,「長再大,永遠都是爸媽的小孩啊!有爸媽疼多好啊!剛剛書賢才說,她羨慕我們一家人的感情,所以我感到滿足與快樂。」 羅母對他們說:「我們在房間有聽到。那孩子真可憐!她不收設計費,那要想辦法回饋人家!」 「是,我們知道!」佳靜與佳偉回答。 羅父喝口茶,「不然給個紅包。設計費一般來說不便宜,能不收錢的設計師是少數了!再怎么樣我們都不能失人家的禮。」 佳靜與佳偉兩人再同聲地回答:「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