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李靖堯知道一個人繼續(xù)糾結(jié)玢小七的事也不是辦法,但是剛剛又惹毛了李拓言,他也不好拉下臉去貼他的冷屁股,羅冬羯的話……找他親密的談心鐵定是自尋死路,雖然他不知道李拓言到底怎么看待羅冬羯的,但是他肯定,若他跟羅冬羯有什么更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明日他就會橫死街頭。 不……橫死街頭可能還是便宜他了,依李拓言那個性,真發(fā)狠起來,恐怕會要他死無全尸……結(jié)果想來想去李靖堯就只想到一個人。 「所以,才來找我喝酒?」 王鳳坐在李靖堯?qū)γ妫膊皇遣粴g迎他,只是有些驚訝李靖堯竟然會煩惱感情的事。照他的記憶來看,除了何青娘這段感情外,李靖堯很少為情所困過,即便何青娘曾經(jīng)帶給他痛苦,但也不至于驅(qū)使李靖堯來找他談心。既然李靖堯會來這里,那就代表對方鐵定是個分量大過于何青娘的人物。 至于對方是誰,王鳳卻心里有個底了。李靖堯喜歡什么類型的人,王鳳不會不知道。 「我只是搞不懂,我對于小七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李靖堯也不避諱讓王鳳知道自己對玢小七懷有好感,再說,會認(rèn)識小七也是因為王鳳的關(guān)係,他應(yīng)當(dāng)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靖堯跟小七的感情糾紛也一併處理才是。「你怎么看?」 「你問我怎么看啊……」王鳳有些困擾的撓著頭,老實說除了羅冬盈外,他實在不想為誰而苦惱,但是李靖堯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不幫一下也說不過去。「那么,先問最基本的問題好了。」 「你問。」 「你對何青娘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嗎?」王鳳覺得這是挺重要的問題。「前陣子你為了她傷心難過,那現(xiàn)在呢?還會心痛嗎?」 「啊……第一個就問這種問題啊。」李靖堯有些為難的別過臉,這也算是他的心結(jié),就是因為他太快受小七吸引,所以他才格外的覺得愧對何青娘,明明曾經(jīng)愛過,可為何感情也消逝的如此之快? 這是正常的嗎? 「所以?」王鳳很少看到李靖堯苦惱的表情,他覺得有趣,心想著既然能看到這樣的表情,那就費點心聽他說說和小七的事。「你可別給我打馬虎眼,要認(rèn)真的講。」 「我也不知道。」李靖堯撐頰。「對她,已經(jīng)沒了一開始激昂的情感。」可是她難過的時候,我還是會難過,彷彿害她露出那樣表情的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也不是說放不下,可是看她不好過,總還是會掛心。」 他對她,到底是愧疚多一點,還是愛情多一些呢?也許,只剩下一種名為同情的情感在。 有些事物、有些感情,總要在錯過了、失去了,才會知道擁有的美好,可到頭來人類總是一錯再錯,即便歷史的錯誤不斷上演,還是有人重蹈覆轍,彷彿自己是這世間最可憐的受害者,豈料,他們非但不可憐,還可惡到極點,因為在他們痛苦的背后,總會有人為此心碎。 王鳳看到為何青娘而苦惱的李靖堯,只覺得他就像火爐上、泡在溫水中的青蛙,都要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因為是朋友才講那么直接的,要我來看,你簡直是濫情。」 「濫情?」李靖堯冷哼,這樣的話他可聽過不只十次。「在青娘之前,每一個離開我的女人都這么說。」因為他很少會把感情全投注到一人身上,這讓與他交往的女子感到反感,覺得不被尊重、不被愛。「讓我算算,花心大蘿卜、人渣、爛人……除了濫情外,她們也會這樣說我。」數(shù)著手指頭,李靖堯一臉理所當(dāng)然。「姑娘們罵人的詞都差不多,說來說去還是人渣的次數(shù)多一點。」 「……」王鳳思索著李靖堯到底偏差到哪里去了,他努力用一般人的思維繼續(xù)話題。「我們假設(shè)目前為止最讓你傾慕的是青娘,你對她一心一意,用情至深,所以青娘對別的男人獻(xiàn)殷勤時,你為此傷心難過,并提出分手,可是小七出現(xiàn)后,你對青娘的感情變淡了,青娘給你的痛苦也幾乎消失,你說,這是為什么?」 「還能什么?濫情又發(fā)作了。」李靖堯攤手,他已經(jīng)不否認(rèn)自己對玢小七有過慾望,可是那又代表什么?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情慾,未必是要基于愛情的基礎(chǔ)上。 就像他故意做給李拓言看的那樣,他刻意和羅冬羯親密,卻并不是真的對他有意思。 「在這方面你真的是個蠢蛋。」王鳳撇嘴。「說你濫情是因為你的不專情。」見李靖堯變了臉色,王鳳趕緊緩頰。「先別發(fā)火。你想想,你總說自己是個會忠于每一段感情的人,可是當(dāng)你投入新的感情時,你還掛記著上個被你傷害的情人,即便你對那個人已無愛情,但你惦記著對方,這對新情人而言,就是濫情。」見李靖堯露出你在說什么,再說下去我就要聽不懂的表情,王鳳只好換個方式講。「這么說好了?在青娘之前,你跟誰在一起過?」 「嗯……寧兒、玉朧、靈犀,似乎還有盼盼。」李靖堯彷彿在夸耀自己的情史,他笑道:「這是這一年來交往過的對象。」 「好,那我問你,你還跟她們有往來嗎?」王鳳刻意忽略李靖堯那欠扁的表情。「她們最近過得如何?」 「寧兒病了,不過無礙,只是風(fēng)寒;玉朧前幾個月嫁人了,是個老實人,過的挺不錯的;靈犀跟著戲班子到各地去演出,下個月就要回來的樣子,至于盼盼,盼盼和我分手后馬上就嫁給賣米的梁生,前幾天生了,是個男孩。」 「你瞧瞧,我說你濫情就是這點!」王鳳撫掌道:「過去的情人現(xiàn)在如何,你都一清二楚,這讓新的戀人怎么安心?」王鳳想想自己好像把話題跑偏了,他又連忙繞了回來。「我管不著你對小七是單純的好感還是喜歡,反正你對青娘藕斷絲連,那就是濫情。」 「是這樣嗎?」李靖堯一臉懷疑。「我只是以朋友的身分關(guān)心她們。」 「也許你是以朋友自居,但要是她們誤會了呢?」王鳳的表情變的認(rèn)真。「你剛剛提的都是清白姑娘家,現(xiàn)在都有好好生活,那倒無所謂,可是青娘不一樣,她自小坎坷,加上又在鳳川閣工作,她比任何女人都還要沒有安全感,所以你如果不想跟她破鏡重圓,就不要給她任何可以重新來過的錯覺。」王鳳知道鳳川閣是個怎么樣的地方,在這里工作的人又是如何的偏激,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他遇上羅冬盈后,無時無刻都在感謝上天給他這樣一個奇蹟,讓他知道自己還能擁有溫暖的愛。「所以,收你你那該死的溫柔吧!若是未來因為你那半調(diào)子的溫柔而出了什么差池,可別怪我沒把話說在前頭。」 「我覺得是你多慮了。」李靖堯并不認(rèn)為事情有王鳳說的那樣復(fù)雜,他覺得男歡女愛本就是你情我愿,不愛就再見的形式,即便不愛了,當(dāng)朋友也是很好的,難道非要撕破臉不可? 這個時候的李靖堯若是知道何青娘是怎樣一個性格的女子,也許他就會乖乖聽王鳳的話了,可惜人不會為卜先知,他當(dāng)然依然故我,直到事情真的發(fā)生才會懂得后悔。 王鳳知道李靖堯聽不進(jìn)自己的勸告,他也不勉強(qiáng),畢竟除非是親身體會,否則人類是很難改變自己的價值觀的。「對了,等等有空的話去找小七多聊聊吧。」王鳳突然想起冬盈前幾天提起的計劃,他好心的告訴李靖堯。「就目前而言,你們是朋友吧?是朋友的話,你可要好好恭喜小七了。」 「怎么說?」李靖堯一臉疑惑。 「小七過兩天就要離開鳳川閣了。」 「離開?為什么?」瞠目的看著王鳳,李靖堯覺得這樣的消息足夠讓他醒酒。「是、是有人替他贖身嗎?」 「贖身嗎?」王鳳斟酌著贖身兩字適不適合玢小七此次的任務(wù)。「也不算是。」 「那么到底是?」 「你何不自己去問問他?」王鳳可不想讓李靖堯太好過,他們雖然是朋友,可王鳳總認(rèn)為李靖堯太幸福太單純,他就是想要作弄作弄他,瞧瞧他苦惱的表情。 「我這就去問。」李靖堯站起身,他沒有讀懂王鳳眼中看戲的眼神,他是真心的以為玢小七遇上了什么麻煩或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過,玢小七的這件事的確算是一件大事。 因為那將會牽動五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