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冬天黑的很快,再加上天氣不是很好,所以濃黑一片。等到阮玉睡熟,他起身穿上衣服,打算再登一趟撫靈山。 在祭拜阮母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座山的山勢走向很眼熟。 半山腰已經起了霧,他斂起心神,張開翅膀沿著山脈從東到西飛了一圈。 的確是天坑的走向。 他心里一動,轉頭朝著西南方向飛去。 撫靈山大部分被開發的很好,墓園只是北部一塊很小的地界,此外在山的南向有許多農家樂,供市民爬山、垂釣,還有個在建的大型游樂場。但是西南部分過于險峻,還處于未開發狀態。 他記得他遇見阮玉時候的那個山洞。 …… 天蒙蒙亮,將軍帶著一身寒氣回到房間。 阮玉那個時候已經醒了,呆呆地靠坐在床頭,眼神渙散,聽到開門的聲響也沒有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到浴室快速用熱水沖了把澡,驅散一身冷意。出來見阮玉還是呆呆坐著,他步子變小放慢,有些遲疑,從桌上倒了杯溫水才坐到床邊。 “醒多久了?”他握住她干燥柔軟的手。 “沒一會兒。”她低下頭,聲音飄渺,把兩只手都塞進他大掌里。 “在想什么?” 阮玉不說話了,只是輕輕搖頭。 他端著水杯喂到阮玉唇邊,看她溫順的抿了口,才把水杯放到床頭,翻身上床把她摟進懷里。 阮玉應該是醒很久了,兩只手冰涼,上半身也泛著冷意。 他再次調高空調的溫度,把阮玉摟得緊緊的,用自己的體溫捂熱她。 “我去撫靈山了。”他開始跟她說心里的猜測。 “嗯?”阮玉放松了身體,縮在他懷里,細嗅男人身上帶著溫熱水汽的味道。 這令她感到溫暖,踏實。 她剛剛醒的時候發現房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突然感覺到有點孤獨,即使這種感覺在過去許多年都一直伴隨著她。她突然又想起來埋在地下的母親了,那里陰冷又黑暗,不知道她會不會也感到害怕? 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她想,自己用十多年才習慣的孤獨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打破,去感受被人疼愛的溫暖的幸福。 但是她并不害怕,她不會再次被丟下的。她就是信任他,沒有來由的。 “趁你睡著,我又去了趟撫靈山,外面又黑又冷,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就沒有喊你。”他吻她的頭發,跟她解釋。 “我知道,沒關系的。”阮玉把一只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摸他一側的臉頰,又捏捏他的耳朵。 “撫靈山……有點熟悉……”他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將異世界的過往娓娓道來。 “我有四個兄弟,最小的弟弟繼任族長之后,我跟另外兩個弟弟被流放天坑。” “說是天坑,其實是一片連綿的山脈,有一座主峰,四周高中間低。天坑上生活的是血狼族,他們比天狼族卑劣,但是戰斗力也著實驚人。我和兩個弟弟被流放,也就意味著我們被族里拋棄了。兩個弟弟很快被血狼族殺死了,我也受了重傷,我躲起來了。” 他將她放平,躺在床上,握住她捏著耳朵的手,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道:“然后,你出現了,一襲白衫,像是天女,你救了我。” 她想到那個夢。 他低頭輕啄她的唇瓣,又繼續道:“我剛剛去看了一圈,撫靈山和天坑的主峰很相似。” “而且,我找到了你出現時候的那個山洞。” 阮玉睜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那是個夢,在山洞里,給一個受了傷的小獸包扎。” “那是我。”他注視著她的眼里神采奕奕,“后來你消失了,我到了很多地方,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你好像從那個世界消失了。” “后來,有段時間開始下雨,會打雷,電閃雷鳴,持續了很久。我一開始停下了,結果雨很久不停,我就繼續跑,想繼續找你,結果有一道雷劈中了我,我就到了這里。” “我找到你了。” 阮玉卻是沒想到這其中有這么多的彎彎繞繞,光是聽著,她就已經是忍不住的心疼。 “將軍……”她抱緊了男人,摩挲著他凸起的肩胛骨和背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夢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又突然的消失,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的話,我一定不會丟下你的!” “我記得你背上有傷。” “沒事了軟軟,已經好了。” 他微側過身子給她看,果然他的后背平整光滑,只中間有一道長長的白痕,想來應該是那道傷了。 “是這里吧,”她指尖劃過那道白痕。 “對,”他虔誠地親吻她因為心疼而微皺起的眉頭,“已經好了。” “軟軟,我全都告訴了你,你還愿意跟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