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插科打諢了一陣,林晏才終于離開了商苗臥室,走時還貼心的提醒商苗記得把水果吃了,真誠的仿佛他僅僅只是來送愛心的一樣,只可惜關門前深深望著她的眼神,商苗更愿意相信他想說的其實是,他要吃了她。 最后一絲光亮也被留在室內,關上房門那一刻欲望立即噴薄而出,走廊里的少年一雙眸子低垂,喉腔每吐出一口氣都像是困獸掙扎鎖鏈的奮力一擊。 回到房間林晏近乎急躁地脫去身上的衣服,見商苗前特意洗過的澡全都白費,帶著熱氣的水珠從花灑噴出,浴室里很快蒸騰起白茫的水霧。他眼皮沉沉低垂看著身下昂起的粉紅性器吐出一口濁氣,大手握住底部似是快慰似是自暴自棄。手指每一次滑過guitou時腦海里都全是商苗的樣子,她笑的樣子,她哭的樣子,她生氣時的樣子,她苦惱時的樣子。當然更多的是最近的素材,他夢寐以求的她情迷時的樣子。 封閉浴室里淋淋的水聲中傳出低聲喘息,壓抑又快意,每一聲都低啞至極,中指的薄繭蹭過性器頂端時他興奮得連耳廓都染上潮紅。平日里飛速運轉的公式與知識全都被丟到不知哪里去,一切理性的因素都被他替換成有關商苗的事物。少年墮入名為商苗的幻想鄉,然后心甘情愿地被快感捕獲。 熱水兜頭淋下,林晏一只手抵著瓷磚,另一只握著性器的手taonong速度越來越快,喘息聲自喉頭被擠壓出, “哈……” 商苗, 商苗, 商苗, 他從未想過世間還能有如此美妙的名詞,以至于每一次從舌尖吐出這短短兩個字都能讓他的靈魂興奮到戰栗。 直到快感終于到達頂端,taonong的手指疲倦的停下,濃白的液體自前端股股射出,淺灰色的地板上斑駁的液體格外顯眼,林晏捂著眼平息快感。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沒忍住在她面前展露他陰暗的惡意。 明明意識還在說著愧疚,但快感卻一波一波的翻涌。 簡單清理了一下汗涔涔的身體,林晏撈起衣服走出浴室。 不可否認,他的克制與放縱都與她有關。 他的性愛里全都是商苗的樣子。 - 床頭溫馨的小夜燈散發出暖黃的燈光,商苗陷在柔軟的被褥里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被林晏這么一折騰,商苗本來的復習計劃徹底泡湯,即使拿起書腦海里也全是某人的臉,甚至連說話時的溫聲吐氣都如在耳畔,而作為受害者的可憐內褲穿上甚至還沒一個小時就又被丟進了水池里清洗。 桌上無人問津的水果終于等到主人的寵幸,少女機械地咬合,思緒卻早已飛到了億萬光年之外。說起來林晏最近愈發得寸進尺的行為說到底也不乏她欲拒還迎的默許。她心知自己和林晏的感情沒那么容易斬斷,他的紅線握在她手中,她紅線的另一端又何嘗不是在他指尖繚繞。就連一向少回家的商麗華都清楚她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將林晏接到家里來住,那這份情感又能瞞得住誰呢? 思慮在心底打成了死結,解不開的人長嘆一口氣,決定任它去吧,反正總有一天能理順的。 仔細想來,仿佛是從他回來那天開始,她心底堆滿砝碼的天平就開始朝這個矜貴少年偏去。折騰了一天的身體越漸昏沉,腦袋里關于林晏的苦惱也開始模糊起來,空碗放在床頭,商苗滿腹心事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 第二天商苗和林晏照常一起出門,昨晚的校慶在高三的哀嚎聲中拉下帷幕,接踵而來的便是氣勢洶洶的一模。落地的玻璃窗外是冬日暖陽,光灑進的窗內則是一片沙沙聲。考試結束的刺耳鈴聲拉響,商苗長舒一口氣起身收拾好筆走出考場,隔壁趙微生考室還在不緊不慢的放人,商苗就站在走廊里等她。 沉翊跟在她之后離開考室,似乎也在等人,光影從走廊盡頭傾瀉進來將沉翊籠罩在光里,看起來像是從光中走出來的一般,溫柔又明亮。 陸續有學生從考室里出來,走廊里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鬧,商苗抱著資料盯著他的側臉發呆,腦海里想起不久前林晏的話—— 可不可以不要喜歡沉翊,喜歡我。 喜歡沉翊?她?完全不知情自己喜歡沉翊的本人感到一萬分疑惑,仔細回想分班后兩年來的點滴,她和沉翊不過是同班同學,日常交往也算不上多,基本都是日常閑聊或者討論學習,絲絲縷縷薄繭抽絲到底也找不到半點端倪。 “商苗?”見對面的女生一直盯著自己發呆,沉翊走上前主動跟她打招呼,他站在距離不遠不近的位置上,笑容和煦。 “你在等趙微生嗎?” 攏了攏懷里的書,商苗笑著應他說是,她注意到沉翊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心里不免又再肯定了自己和沉翊確實沒什么的想法,只當作林晏這人莫名其妙。 兩人自然地討論起剛才的考試,沉翊地理的一道選擇題不太確定,想問問商苗選的什么,結果一問兩人選得竟然不同。 沉翊騰出手抬了下眼鏡,笑得無奈,“這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br> 被他打趣的語氣逗笑,商苗眨眨眼,“也有可能我們倆都錯了?” 交談間旁邊的考室才終于開始放人,趙微生坐的靠前很快就出來了,商苗見她出來笑著跟沉翊說了再見。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沉翊嘴角的笑意才淡去,隨即轉身走了另一側的樓梯。 他并不等任何人,只是抱著心思想和她多站一會而已。 兩人并肩走在樓道里,商苗開口問她,“怎么拖了這么久才出來???” 聞言趙微生立即拉下臉,跟她吐槽,“我服了,我前面的一個考生吧,好像是樓上尖子班的考試緊張得連考號都忘了填了,拉完鈴才看到自己還沒涂考號,我們考室三十個人陪著他涂完才走。” “好啦,都考完了開心一點吧?!鄙堂缏犓虏弁瓴砰_口溫聲給她順毛。 有關學習的事情上一中的效率從不拖沓,考完第三天成績和排名就出來了,雖然上頭規定了不允許公布排名否則會打擊學生的自信心,但一中還是頂風作案給每個班都發了總排名和單科排名。 這邊趙微生靠著前十的地理成績終于結束了每天一次的一對一特供輔助,整個人如蒙大赦正準備跟商苗慶祝自己逃離地獄,一扭頭就看到商苗心如死灰地看著她。 “……怎么了這是?”趙微生難得一見她如此頹喪的表情,還以為她考差了,連忙去翻手里的總排表,一看年級第八的成績也不錯啊,雖然比上次好像是下降了兩名,但還算在正常波動之內。 “我的數學,”商苗抱著她,語氣說不出來的慘淡,“98分?!?/br> 趙微生第一反應是這不是還有98分嗎,起碼及格了不是;第二反應,等等你說奪少?!半響,一臉凝重地側過身來拍上少女的肩,“壯士,走好!” 商苗無語望天,盤算著要不從這里跳下去算了。無欲無求地挨過上午的課程,直到中午吃飯時,商苗都還沉浸在數學98的苦難里,就連平時最喜歡吃的菜也味同嚼蠟。 一行人自然都察覺到了商苗的低落,林晏挑眉看了看對面機械吃飯的女生沒說話, “怎么了啊,商苗這是?我們這兒冬天也不吹西北風啊,怎么跟被打蔫兒了似的?”陸淮川撓撓腦袋疑惑地開口,詢問的眼神看著趙微生。 “被數學暴打了?!壁w微生嘴里還包著菜,含糊不清地開口應他。說完又把餐盤旁邊的小蛋糕遞給商苗,希冀甜品能撫慰一下她被數學打得稀巴爛的心臟。 陸淮川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兒呢,原來只是數學考差了,心下松了口氣開口安慰她,“沒事兒的,我也考差了,這次卷子難很正常?!?/br> 商苗剛想開口說我們的差完全不一樣,話到嘴邊就聽見趙微生問,你考了多少分??? 被問到成績陸淮川扭扭捏捏地不愿意開口,旁邊的林晏很自然地替他回答了,128。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說啊!”陸淮川嚎叫著羞恥地把臉埋下,這么差他真的完全開不了口啊…… 聽到陸淮川的分數商苗一副徹底被打爆的樣子,趙微生扭過頭去安慰她說他們是理科生不一樣的,但收效甚微,甚至感覺下一秒就能看見商苗頭頂飄出的靈魂了。 “我98?!?/br> 一句話砸下,座位上鴉雀無聲,趙微生小心翼翼地扭過頭去觀察她的臉色,害怕她等會兒死在食堂,陸淮川一副石化的樣子本來準備好的安慰說辭全都梗在喉頭,林晏也停下筷子,皺著眉看她,神色看起來相當困擾。 半響,陸淮川默默把自己面前的小蛋糕也推給她, “多吃點甜食吧,有利于緩解壓力?!?/br> 其實他還有句話咽在喉頭不好問出口,你是怎么做到數學98總分648的??! 從食堂出來,林晏走到半路把商苗叫走了,讓趙微生和陸淮川先回去,說是有事情要和商苗講。 兩個人站在cao場的綠茵下,林晏手搭在欄桿上,眼神專注地盯著商苗。 商苗好像聽見他低聲嘆了口氣,但還沒來得及確認真假就被他的話定住, “商苗,我給你補課吧?” 少女手攏在袖子里,望著遠處籃球場打球的低年級生,聽見他的話眼神頓了兩秒。她知道自己實在是不怎么擅長理科,初三那年能保送走一中也多虧了林晏給她補習。她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老實說她聽見林晏說要給自己補課私心是高興的,但是隨即翻涌上來的就是他當年的失約,他當初也是這么跟她說他來給她補課,他們考一個高中的。 后來呢? 后來他就消失了。 雖然如今知道了當年他爽約的原因,但是當初被拋棄,被人違背約定的失落感也依舊無法消除。 即使是破了的衣服再縫補好,補丁處也會留下與原來布料顏色不同的疤痕,何況人心。 微風拂過,頭頂銀杏葉打著旋落下,商苗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結果銀杏葉只是從她的手掌邊蹭過緩緩飄落,少女收回目光失神地盯著空蕩蕩的掌心,鴉青色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正隨她眨眼顫抖著。 從林晏的視線看過去,她本來只是有些失落,聽了他的話之后卻像是難過得快要碎掉了。 林晏不說話,他敏銳地察覺到她難過的原因,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于是只能專注地凝視著她,像在許下新的永不違背的諾言。 片刻,少女終于抬頭回應他,她生得白凈,一雙眼睛清澈好看,總是給人一種幼稚感,偏偏這時神情淺淡,抿著唇看他。林晏從沒見過她露出這樣復雜的神色,像是難過又像是懷念。 身后有學生勾肩搭背嬉笑著經過,她站在枝椏間瀉下來的光斑里,但卻給人一種好冷好孤單的伶仃之感。 她說,她考慮考慮,再說吧。 說完轉身就走,留他一個人嶙峋地站在風里。 林晏目送她的背影離開,疲倦地捏了捏鼻梁,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當年的行為是否真的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