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遲來了很多年
然后繞在它周身的風聲越來越大,像它的嚎啕哭聲,又立刻往白梔的身上繞。 那勁兒,白梔險些沒站穩,往后踉蹌了幾步,被飲霜劍在腰上推了一把,才站穩了。 謝辭塵皺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白梔。 她到底在干嘛? 而且她剛才說……他“奶”了斷魂鞭這么多年…… 什么意思? 斷魂鞭繞得白梔寸步難行,白梔不耐的“嘖”了一聲,把斷魂鞭扒開,讓它自己去敲木頭。 她則微嘆一口氣,半蹲在了謝辭塵的面前,幫他把衣衫拉回拉好,“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脫衣服?” 他被揶揄的一頓,白梔才認真道:“本尊原是想問你,累了嗎?” 謝辭塵狼崽子似的眼神一點都沒有收,黑眸中帶著警惕和審視的幽光。 累如何?不累又如何?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看向在空房間里像個榔頭似的邦邦敲木頭的斷魂鞭問:“是斷魂鞭累了,要改日了嗎?” 白梔也看過去。 斷魂鞭把自己掄得虎虎生風,房間里滿都是它黑紫色的霹靂電光,此起彼伏的閃個沒完,跟有用不完的能量似的。 它一個傻子,累個屁。 “本尊是在問你,累了嗎?”白梔說完,靜等了一會兒。 她深知要讓一個從來都沒有被看見、尊重過的人,表達自己,很難。 所以她耐心的,用循循善誘的語氣自然的往下說: “你若是不累,便去去將你領回的親傳弟子劍帶出來,本尊為你點器。這樣明晨我們剛好可以去藏劍峰,為它賦魂。” 又停了幾秒,靜看著眼前小少年的反應,一邊自然的幫他把里衣上的系帶系好,一邊順著往下講: “你要是累了,便都明日再說。” “斷魂鞭受你血液滋養,已成厲器。” “它若是無能的廢物,不配再受你血液滋養。” “若不是,這七年澆灌也該成氣候了。” “眼下更要緊培養的是你——縹緲峰首徒。你的血脈能將一個死物養得這樣厲害,養你自己,應當也不會太差吧?” 幾句話,就將往后不會再要他以血養器,又為什么不再養器,都講得清楚明白。 甚至輕描淡寫的肯定了他。 第一句。 這是從他出生起,活到今天,十七年來,得到的第一句肯定。 謝辭塵立刻垂下了目光,陰影垂落,纖長的睫毛也將他眼底的所有情緒都遮得一干二凈。 但在身側的手,攥得很緊很緊。 渾身都過于僵硬的挺直著。 上面的系帶綁好了,她的雙手便向下,正好落進了他的視線里。 她低著頭,他只需要再低一點頭,嘴唇就能蹭到她的臉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個念頭,但喉結上下滑動,梗住了脖子。 那雙手的手指纖薄,指尖是微微上翹的,瑩潤如白月光。幫他綁的動作一點兒都沒有她這雙手該有的輕盈,反而有些笨拙。 綁出來的蝴蝶結歪扭著,看起來就松松垮垮的不太牢固。 她似乎也不是很滿意,綁好之后手在空氣中頓了幾秒。 但沒有拆開重新綁,而是調整了一下它的姿態,把蝴蝶結翻轉著藏進衣服里,只露出了一小點兒邊邊。 然后那雙手滿意的收了回去。 謝辭塵濕潤的眼底染上了溫度,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那雙手動了動,又很快收回。 只仍舊跪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像一尊石化了的雕塑似的,呼吸都很輕。 白梔不確定的小聲問:“睡著了?” 帶著點兒低哄的溫柔,像怕把他驚醒似的。 聲音癢癢的往他心口上鉆。 “……沒有。” “地上硬不硬?” “……” “膝蓋疼不疼?” 他的眼神閃了閃。 白梔又說:“要先起來嗎?” 他緊抿著嘴唇。 “又睡著了?” “……沒有。” “那為什么不理我?” 謝辭塵僵直的身形像被一滴水輕輕的打了一下。 把他那個不論怎樣都不會彎折的脊背,打的沉了下去,狼狽的垂著,滲碎了他的骨頭,從里面崩裂出縫隙。 那么輕,又那么重。 他好像在這一刻突然明白過來白梔那令他覺得不同之處到底在哪里了。 她好像突然之間,活過來了。 眼前的白梔身上雖仍有清冷孤潔氣,但有情緒,會喜惡,會笨拙的有不擅長的事,會表情生動的拍著斷魂鞭生氣,也會像每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一樣,不解的詢問…… 她突然就有了溫度,突然從神廟里冰冷孤傲的神像真的幻成了熱烈鮮活的神女——真正成了那個選中他,向他伸出手,要將他從深淵里拉出來的神女。 她遲來了好多年,又好像本就該在現在出現。 ———————————————————— 珠珠來 盜版比正版看的人多,人數比例好大,寶看到,寶想要,寶想得到! 圖片看知知絕美頭發絲~ 珠珠來來來~~~ xiaobaomenqinggeiwohenduodedongli w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