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闢出路(二)
剷除井非一黨的事雷厲風行,天還未亮就硝煙四起,虞克遷令領著御皇軍突襲圍剿,論是商行民宅甚至是不見天日的軍火暗娼全被一一翻了出來,一個也沒放過。 虞克傲的邊境軍本就撒潑且不屬于獻漓,既管不著亦放任不管,而御皇軍雖有虞克遷令掌著,可獻漓的皇御命卻一道道自宮中傳來,其給予的權限越來越放肆,士兵們活像是脫韁野馬,早已聽不得虞克遷令的管束——剿滅的行動終于失控,波及民房,無辜百姓慘遭殘殺。 井非衣衫不整、一頭亂發,手腳被上了鐐銬,灰頭土臉卻仍不認罪,跪在殿前直喊冤:「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獻漓自王座下來,佇立在井非跟前,俯視并無情地數落著,「打了你兩巴掌就改口換主子了,這話讓獻淵聽了,你說他傷不傷心啊?」 「陛下!臣對淵王爺無意,對您也絕無二心啊——」井非苦苦哀求,把能演的戲都演足了呢。 獻漓用力扯著井非的頭發,叫他一歪頭好好地看著自己,「井非,朕實在痛恨旁人別有居心,要不,朕就親自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 那眼神直逼骨髓,刺得井非瑟瑟發抖,嚇都嚇壞了,「臣、臣有罪,望、望陛下恕罪??」 松了手,獻漓一笑,「這就對了,你與朕既做不了君臣,坦然一點豈不是更好。」他輕蔑地瞥著井非,壓迫道:「死到臨頭,怎么死也還能選擇一番。」 知道大勢已去,再掙扎不過都是困獸之斗,井非低迷,磕頭央求:「臣有罪,愿領受任何責罰,但請陛下可憐小女,還望看在她為陛下愛妃的份上,饒她一命吧。」 「你不說朕都忘了。」獻漓坐上王座,大手一揮,令著:「把井非拖出去,即刻處刑,連著柔妲一併丟出去,朕的晝都不能再有井氏的一絲痕跡。」 一聽,井非大驚,被人拉出去的同時頻頻大喊:「陛下!請饒恕小女一命吧,陛下——」 此次殃及百姓已讓槐東動盪,現在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叫他一愣,其視線還默默地落在獻漓身上,渾是不安。 將井非一黨握在手里捏了個粉碎,這一戰可謂是大獲全勝,虞克傲渾身舒爽,見著賞賜堆滿了凝玥宮更是笑得闔不攏嘴。瞧他拿了顆大白明珠玩著,「你那個獻漓是怎么回事啊,病了一遭整個人突然都正常了,手腕一使可比我還兇殘,遍地尸骸啊,哪里還需要我保護,我都得靠他圣恩庇祐了。」 滿嘴的諷刺何嘗又不是虞克傲對獻漓的讚許呢,就她這個父親,虞克善還能不懂嘛,定是對眼下這個殘暴的獻漓滿意到不行。 虞克善忍不住賞了她老爹一個白眼,而后臉色凝重,「趁著機會父親便走吧,我也會叫哥哥卸下御皇軍權,虞克氏別再插手朝政了。」 「怎么,你怕獻漓清了虞克氏啊?」虞克傲大笑,自信道:「就他這小毛頭,清不了的。」 「他清不了你也得給我走——」虞克善刻意拉著長音,接著又說:「反正你有自己的軍,養著就當以待來日,想來他也不敢動你。」 「以待來日?」虞克傲挑眉,戲笑,「善兒,你這是要我反啊?」 「允柱你又帶不走,手里無君可擁戴,拿什么反啊。」虞克善瞪著眼,「不然你是想自己當王嗎?」 聽了,虞克傲滿臉的嫌棄,「手有一支大軍便能支配天下了,還當什么王啊,麻煩死了,老子才不干。」 「哥哥才成親,讓他帶著芙泱跟你一塊走吧。你要愛打打殺殺,去邊境和那些蠻夷鬧著也夠你玩了,天高皇帝遠的,別再管獻漓了。」虞克善邊說邊揮手,催促著趕人呢。 「不管獻漓,那娣山氏也不管了?」虞克傲雙手一攤,莫名道:「我這都還沒動手呢。」 虞克善頻頻搖頭,嚷著:「娣山氏哪還需要你動手啊,都別管了別管了,能離獻漓多遠離多遠去吧。」 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尋常,早前為了獻漓那是放了話要砍親爹的,如今倒是要他逃之夭夭,放著獻漓別管了。虞克傲蹙眉,小心問著:「吵架啦?」 虞克善千言萬語也吐不出一個字,就嘆了口長氣,「獻漓大病后性子變了,我也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