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女兒奴
草地青青,一座鞦韆架得漂亮,小巧的獻縷禎坐在上頭晃啊晃地,風吹暖陽,間情景致再美好不過了。 「就說了讓父皇來看看母親和禎兒??」乘風盪著鞦韆是高興,可獻縷禎一張小臉老是皺巴巴地,「母后您來干嘛啊?」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后啊!」虞克善氣喘吁吁地推著鞦韆,可賣力了,「求也讓你求了,允也都允你了,連著你父皇也都給叫來了,我居然還來不得了。我可是晝都的皇后,皇后在這里給你推鞦韆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嘛!」 虞克善和獻縷禎在院子里吵吵鬧鬧,添是給瓊暘宮添了不少生氣,但落在了項妃的眼里,看得卻是另一層的顧慮。項妃和獻漓在亭子乘涼喝茶,兩個人兩雙眼睛總沒離開過遠處的虞克善和獻縷禎。 項妃面有難色,「陛下來瓊暘宮,怎么把皇后娘娘也給帶來了?」 獻漓品茶,笑看虞克善那推著韆鞦氣急敗壞的模樣,「瓊暘宮朕能來,卻不能讓皇后來嗎?」 「自然不是。」答非心之所言,項妃的為難顯得更重了些。 「項妃能這般與朕親近,何不試試也和皇后親近。」 「妾能與陛下親近,是因為妾為陛下的妾。」項妃也不迂回,話說得明白:「陛下在,妾便在;陛下若不在,妾和公主必然也留不下。可皇后娘娘??」 「是虞克氏,對嗎?」 「妾敬重皇后娘娘,只是虞克氏為名門大家、為朝中重臣,進一步退一步皆能撼動天下,變化莫測。妾并非不愿與皇后娘娘共風雨,甚至妾一死亦不足惜,可卻不能將公主置于風險之中。」 「項妃想多了。皇后與朕為一體,朕要在,皇后也在;朕要不在,也會保得皇后在。」獻漓望著遠處的虞克善,莫名染了些惆悵,「可皇后若不在,朕必定也不在。」 「陛下何出感傷之語。」 「知道你不想與后宮多有牽扯,朕也不勉強你。朕只是想告訴你,皇后跟旁人不同,你要在宮里過得煩悶、為什么所擾,都可以去找皇后。」 項妃隨著獻漓的目光望向虞克善,那與獻縷禎打鬧的舉止一點都不似皇后嬌貴,再有著獻漓的一番真心,若要想替公主看得長遠,或許與虞克善親近真的不失為一個方法。 在瓊暘宮待了好半天,離了小屁孩才知道外頭的世界有多美好,連空氣聞起來都是甜的。獻漓牽著虞克善的手漫步在宮道上,可能真的是累壞了,虞克善竟乖乖就范不覺彆扭了。 「項妃向來與世無爭,見了我肯定不歡迎,就不知道陛下抓著我去瓊暘宮干嘛。」 「項妃不歡迎,禎兒挺歡迎的。」 「原來是想討女兒的好啊。」虞克善故意大聲嚷嚷,而后碎唸了一句:「真是個女兒奴。」 「女兒好啊,可惜朕就這么一個女兒。」 打自離了瓊暘宮,獻漓開口閉口就是女兒女兒的,虞克善本就不太高興,眼下這話一聽可就更不爽了。她幾乎是在罵人了,「陛下要想多幾個女兒還不容易,后宮的人那么多,看你愛跟誰生跟誰生去啊!」 「愛妻都這么說了,那朕想爭取一下。」 「爭取什么?」虞克善瞪著獻漓,就等著他會說出什么王八話來。 不想獻漓推著虞克善就將人逼到宮墻邊,接著更是一記壁咚,困得她無法跑。見狀,后方隨行的一干人紛紛轉頭回避,誰也不敢擾了帝后的興致。 獻漓正經地提出:「爭取跟愛妻生個女兒。」 「別人的女兒都跟我吵個沒完了,我還生個女兒來跟自己較真啊?」 這說法不錯,獻漓笑得滿意,「較真好啊,愛妻要跟女兒較真,不就會更要緊朕了嘛。」 虞克善瞥眼,皺眉一問:「陛下那么疼禎兒,會疼我女兒嗎?」 「疼,沒理由不疼。」 話是聽得好聽,但虞克善也沒高興,就是質疑:「陛下說要疼我女兒,不會就該不疼禎兒了吧?」 「朕保證兩個都疼,不會冷落誰。」 虞克善揪著獻漓的領子,一把將人給拉了過來,一雙眼睛狠狠地瞪著,「那我呢?當妻奴還是女兒奴,選邊站吧。」 難得能被虞克善這般調戲,獻漓樂得止不住笑,「自然還是當妻奴多一點吧。」 這下可行了,虞克善暗自竊喜,一噘嘴就親上了獻漓,「這就當作訂金吧。」這行為大膽,不過事后卻叫她羞得想找洞鑽。只見她推開獻漓,匆匆喚著:「祈歡,走了!」 見虞克善逃難似地身影漸漸遠去,獻漓的嘴角不禁上揚,當真覺得有夠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