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破墳集(三)
虞克善嚇得全身抖,但也是趕緊地爬起來拔腿狂奔,這手里的玩意兒也順便帶上了;子宵盯著虞克善的身影,匆匆跟上;白鹿見這二人露了餡,自然是更不肯放過了。 白鹿騰身一飛,躍過了子宵,降落在虞克善跟前,透過那飄揚的帽簾能直視虞克善的眼睛,這一見,可不得了了。他笑得無比瘋狂,「你為什么要跑啊?留下吧。」 他伸長了枯白的右手,直逼虞克善的臉。瞬間,古花藤從中介入,一個使勁打掉了白鹿的手。 子宵攔住白鹿,讓道,「娘娘快跑!」 「跑跑跑,這是要跑去哪啊?」虞克善慌張得很,可便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膽停下來。下秒,她便跑得不那么輕盈了,地底下忽地竄出了大水,以極快的速度狂淹上來,把她嚇得:「子、子宵!」 大水同樣淹過了子宵的腳,一聽見虞克善的呼救,他立刻指示:「天亮了!娘娘快跑,向著井口跑,陽光會照入井中,快啊!」 井口就在眼前,也確實如子宵所說,那里落入了一道光。只是大水兇猛,一下子就淹過了虞克善的胸口直至頸間,至此,她已經無法動彈,只能由著水流將她拖入水中。 子宵游過大水,一把撈過暈厥的虞克善,直游井口。后頭的白鹿還沒放棄追趕,他的手幾近就快碰到子宵的腳了,不過毫米之間,子宵率先抵達了井口,大水一涌,將二人沖出了鎮枯井。 虞克善清醒時已經身在凝玥宮,守在一旁的祈歡見狀可真是松了一口氣,「娘娘醒了!您終于醒了,嚇死小的了。」 不過這凝玥宮的氛圍太怪,槐東跪在床榻前,子宵一副昏過去的模樣被吊在半空中,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時不時還嚇得驚醒,嗚嗚嗚個沒完。最怪的就屬獻漓了,從前要是見虞克善一醒,他還不急得慌得貼上來嘛,怎么今日就坐著喝茶,不聞不問,一張臉還奇臭無比。 「怎么了?」虞克善坐起身靠在祈歡身上,問得可小聲了。 祈歡也不敢大聲,就偷摸地說:「陛下氣子宵大人偷帶娘娘出宮,這不一回宮就把他吊起來了嘛。」她掩著嘴巴,幾乎是用氣音說:「嘴里還塞了陛下剛脫下來的臭襪子呢。」 「那槐東呢,你干嘛跪著?」 槐東一臉正色,認真地領罰,「是臣讓子宵保護娘娘,子宵闖下大禍,臣有錯。」 虞克善卻不這么覺得,大聲喊:「子宵哪闖禍了?」 獻漓刻意用力地放下杯子,不僅聲音大,杯中的茶水也都灑出來了,而他的口氣則與他的怒氣成正比,越氣就越冷漠,「他私自帶你出宮,去的還是那什么地方,沒闖禍嗎?」 「可子宵還是好好保護我了啊,要不是他,我能躺在這嘛。」 這一說真叫獻漓爆氣了,他站起身,衝著虞克善大聲:「要不是他,你需要躺在這嗎?」 「行了行了,槐東快起來,去把子宵也給放下來吧。」虞克善擺擺手,就想著收拾這場面呢。 「臣不敢。」槐東正直,從也就從他的君主,自然是不動的。 瞧瞧,她這個皇后說的話還誰都不聽了呢,虞克善只好睜著眼瞪著獻漓。便是罰了一整宮的人,獻漓也沒真想對虞克善發火,他就是關心則亂,理不了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情況罷了。 得了,無論如何都是要收拾的。他便允:「皇后說了便起來吧,把子宵也給放下來,都出去吧。」 待人都走了,寢殿內只剩獻漓和虞克善,這獻漓還是悶著脾氣,遲遲不往床邊去。虞克善見獻漓不過來,就想著自己過去吧,可她身子虛呢,能不能動都是個問題,還想下床?這不才稍稍挪了腳,整個人就差點從床上摔下來了。 獻漓心慌,一個箭步上前,接是即時接住了虞克善,可還是不高興呢,訓著:「為什么不聽話?」 「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查都查到這了,要再去個破墳集肯定能知道些什么的??」虞克善越說越心虛,因為獻漓罵也不罵、吼也不吼地,這一改常態,那真切的擔心和憂思就更真了。但她還是想再爭取一下,「最后一次了,我記得我從破墳集帶了個東西回來,等查清了這東西就真的好了,行嗎?」 「你是說這個?」獻漓從兜里拿出了一只妝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