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蜜香瓜(二)
拉著符妲在凝玥宮上上下下玩了一整天,天都黑了、燈都點了還不見虞克善消停,興奮異常。符妲雖覺著怪,但也是盡心盡力地陪著玩,畢竟這位皇后娘娘落在她眼里,不知為何地越看越有趣。 「晚膳都已經用完許久了,娘娘不累嗎?」符妲上心,問著。 「你累啊?」虞克善乘在搖椅上,間著嗑瓜子呢。 「妾不累,就是怕陪著妾讓娘娘cao心了。」 同樣一句話,誰不都說為著皇后鳳體康健呢,就符妲說皇后為著她cao心,將錯都只往自己身上攬。虞克善真不知該拿這過分善良的小妮子怎么辦,難怪被欺負了都不敢吭聲。 虞克善笑笑,「你以為我是還擔心上回的事,才拉著你在我宮里玩上玩下的啊。」 符妲的眼睛睜得圓圓地,疑惑呢,「難道不是嗎?」 看看月色,正好當天呢。虞克善起身,整整衣袖,「差不多了,走吧。」 趕緊地跟上,符妲卻掩不住慌張,「皇后娘娘要去哪啊?」 「回你的庭湘殿,我跟你一起去。」 「娘娘要去庭湘殿?」這下更加云里霧里了,符妲傻愣愣地,反應都慢了。 此時祈歡匆匆來報,腳步快得不顯慌張,倒是藏不住渾身的興奮,「娘娘,庭湘殿出事了!」 一顆蜜香瓜在地磚上摔得七零八碎地,庭湘殿的大庭燃了幾把火,氣氛有些微妙緊張。幾個人扣著姝妲,姝妲則是哭天喊地,那情景審大犯似地,還以為是天庭來了神仙要抓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姝妲慌得頻頻否認,一雙手被扣得疼,膝蓋軟得都快要跪下去了。 柔妲張手一揮,眼看著幾個小從拿著大棍就準備將姝妲痛打一番,不想這時艿姬的陣仗踏進了庭湘殿,頓時鴉雀無聲。眼前的景象真是難看,艿姬不愿同情姝妲,可便是要質問柔妲,她亦是一句話不說,單憑一個眼神、一股氣勢就鎮壓了所有人,等著柔妲自己開口解釋。 「妾給艿姬請安。」見艿姬仍不為所動,柔妲倒也高傲了起來,「妾知道姝妲是艿姬的人,不過這回可別急著怪妾。妾碰不得這蜜香瓜,姝妲明知道卻蓄意為之,難道這不是想要了妾的性命嗎?若這謀害的意圖為真,妾就是即刻打死她也不算過分。」 不同柔妲爭辯,艿姬就冷冷一句,「祈芢,把人帶上來。」 祈芢往人堆里揪出一個小從,一使勁就把人扔到了艿姬跟前。小從踉蹌幾步,見著艿姬的威勢之大,嚇得瑟瑟發抖。 「柔妲碰不得蜜香瓜你們應當清楚,是誰準你們把東西送進庭湘殿的?」 「是、是??」小從畏畏縮縮地瞥了柔妲一眼,又連忙收回視線清楚交代:「是柔妲要小的將蜜香瓜送進來的。」 柔妲忽地揚高音調,確認著:「是嗎?」 小從被這么一嚇,直接跪在地上給艿姬猛磕頭,「艿姬娘娘,小的不敢說謊,確實是柔妲要小的將蜜香瓜送進姝妲的東殿,還囑咐小的得將東西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別叫姝妲發現了。」 見艿姬不過幾句話就洗刷了她的冤屈,姝妲一時腦熱,說話竟不經腦了,脫口而出:「是吧!我都說了這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艿姬一聽,狠狠地瞪了姝妲一眼。姝妲亦是驚覺到自己壞了事、說錯話,趕忙著閉緊嘴巴。 可柔妲也不是笨蛋,早知道的事又得了本人親口證實,不來個順水推舟實在可惜。她淺淺一笑,笑得可怕,「言下之意,上回從西殿搜出來的蜜香瓜,其實是姝妲所為的囉?」她對上艿姬,故作無辜地一問:「艿姬,姝妲都自己認了,妾要罰她仍是有理的吧。」 艿姬面無表情,冰冷得幾近能將人凍傷,「一事歸一事,你要想罰她先前的錯漏,是否先該問問你自我璟泰宮犯下的偷竊之罪,我要怎么罰你。」 「一事歸一事,艿姬說得真對。」 虞克善帶著符妲,身后領著一大票人粉墨登場,庭湘殿這下子可真熱鬧了。 「皇后。」雖是看得出不情愿,可艿姬仍是好好地給虞克善行禮請安了。 自后,再由符妲向艿姬請安,「妾給艿姬請安。」 「皇后娘娘,妾給您請安了。」柔妲裝模作樣地,比艿姬還惹人厭。 「你就不必了,這樣搞事情叫我怎么安啊。」虞克善抖抖身體、清清喉嚨,開始算帳了,「剛剛說了一事歸一事,姝妲誣陷符妲謀害,道歉!柔妲腦袋進水、不分是非,打了符妲這無辜之人,不止要道歉??」她雙手叉腰,氣勢凌人,「還得打回來!」 「是因為我罰了符妲,還是因為我誣陷姝妲?我是庭湘殿的主位,對殿內的兩位妲做什么都合理。」柔妲振振有詞全然不怕,還口氣冷靜地反問:「皇后娘娘想打我,憑什么?」 「就憑我是皇后,打你還需要理由啊!」虞克善說到下巴都抬起來,用鼻孔瞪柔妲了。她用拍了拍艿姬,忽地同伙一般地熱絡:「你放心,璟泰宮少的瓜由我凝玥宮補給你,可這柔妲偷就是偷,你是璟泰宮的主人,你說要怎么罰她?」 「瓜不要了,妾的那一份罰由皇后一併給了吧。」 大概是沒料到虞克善會跑來攪局,雖然確實是懲治了柔妲,但也把艿姬的思緒攪得亂七八糟,讓她凝得眼神更重了些,心頭煩悶也更厚了些。 她轉身,離開了庭湘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