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你都是裝給我看的?
他眼睛彎了彎,“我就是我。” 孟姜姝:“昨天晚上的那個呢?” 他笑意淡了下去,“不會再那樣嚇你了。” “只是嚇我么?文堯,你是在騙我。你不會騙人,我看出你撒謊了。” 她站在病床前,直直的盯著他雙眼。 他用右手將紙杯放在一旁柜子上,臉上的表情淡下去,仰起頭看向她,望著她的目光中有幾分虔誠之意。 就仿佛她說的每一句話在他這里都要奉為圭臬。 開口說話時喉結輕顫,“孟總,忘了昨天,就當是一場噩夢。” 他聲音是溫柔的,一如平常她最熟悉的那個助理,她可靠的左膀右臂、她最溫和的親人。 可孟姜姝不想要他這樣。 看著他這樣安靜溫和的模樣,她鼻間會倏忽一酸。 這不是他…… 真正的他被他自己鎖起來了。 她幾乎崩潰,“我是可以忘,那你呢?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不想笑就不要笑,這么多年你難道不累嗎?還要再裝多久!” 她說完后,才覺得自己可笑可悲。 怎么能把自己對他的無力轉化成惱怒撒在他身上? 他是病人…… 文堯漫不經心將目光移到窗外,外面有一只貓,干枯殘敗的葉落地而被它的爪子傾軋,可悲。 他語氣淡然,似乎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些年都是這樣的,我這樣不好嗎?你難道不喜歡么?” 她不可置信的緩緩站起身,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僵住,唇齒發顫,“這么多年……你都是裝給我看的?” 文堯收回目光,斜睨著她。 以一種前所未有的、令她感到侵犯的目光掃視她,直勾勾的,漆黑又陰沉,像是毒蛇打量被纏住的掙扎的獵物。 僅一個眼神,登時便讓孟姜姝感到后脊發涼。 可心底里又徒然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好像之前在哪里見過。 她倏地想起來之前飛機上她睡著迷迷糊糊感受到貼在她脖子上的陰冷視線、還有那次意亂情迷時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壓抑情緒、那夜車里她與孟寧說話時突然被人盯上的粘膩森然感覺…… 林林總總的,只要她一想便能勾帶出一些可怕的記憶。 其實不是沒有察覺,只是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良久,文堯倏地笑了。 雖是笑著,可眼里卻無半分笑意,顯得突兀的冷然,“不然呢?給誰看呢?” 孟姜姝突然明白了,臉“唰”一下變得慘白,牙齒都在打哆嗦,身體搖搖欲墜。 呼吸也變的艱難起來,后退了兩步,貼著窗戶大口的喘氣才沒有窒息。 她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是因為我?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他手指蜷縮了一下,垂下眸子,否定了她的話,“不全是。” 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最開始它是照著你的喜好裝出來的樣子,但現在它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改不掉了。縱使心里不是那樣想,卻習慣的思考然后去按照設定的去做。” “我知道我生了病,我能控制的,只是恰巧在最壞的時候被你看見了。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你只是被那點血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