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三十年就挺知足了
文堯看著現(xiàn)場一片狼藉,撥通一個電話,“上來個人收拾一下吧,處理的干凈點(diǎn)。” 又打了電話給春日宴華庭的老板。 兩分鐘不到,錢老板低頭哈腰,將嶄新干凈的西裝和皮鞋捧給文堯。 如果不是有一個肥大的啤酒肚,他那腰彎到幾乎要折斷。 錢老板吩咐手底下人將現(xiàn)場清理干凈,速度快的簡直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 文堯換好衣裝后,臉上又面具似的畫上了溫和,“孟總讓我轉(zhuǎn)告一句話,這次的事情能發(fā)生,經(jīng)理也算一分功,如果不找到這人來源底盤,錢經(jīng)理一家老少就有福享了。” 那“有福”兩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陰嗖嗖如冷風(fēng)刀在錢老板的后脖頸刮過,讓他忍俊不禁打了個哆嗦,膽戰(zhàn)心驚。 …… 醫(yī)院里。 文堯?qū)埌僦葲]死成、轉(zhuǎn)入警方手里的事情轉(zhuǎn)告已經(jīng)注射治療藥物后醒來的孟姜姝。 她聽著,沉默的點(diǎn)了支煙抽。 弄到信得過的警方那里是她的意思,她大概猜張百秩背后的人,畢竟,能清楚她動向和住所的沒幾個。 風(fēng)華的董事會……有人已經(jīng)等不及了,巴不得用各種手段把她弄下臺。 都能往她這里送鴨子,低端又下作的讓她都感到震驚,這樣樸素的方式啊! 有人正覬覦著風(fēng)華這塊大蛋糕,掃走她孟姜姝,公司里換水洗牌就順風(fēng)順?biāo)麄€公司全都成為掌中之物。 心知肚明對方的企圖,但時機(jī)未到,只能忍罷。 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那個人的下場比今天這枚棋子還慘。 文堯挾著細(xì)煙的中段從她口中抽下來。 反倒引發(fā)女人的不解,冷冷掃了他一眼,“你不喜歡煙味出去就是,我現(xiàn)在需要抽一根冷靜頭腦。” “別抽這個,你剛注射完藥,對身體有影響。” “你管我?不如去弄清楚那個敢死的張百秩什么底細(xì),多抽這一根煙又不會有事。” 孟姜姝厭煩的擺擺手。 她放縱不羈不愛惜身體、舍得造作自己,是因?yàn)榍宄约焊揪突畈婚L,這是她的宿命,任天羅神仙來也不管用。 文堯不知道這個,她本來也不知道的,是十八歲家里突生變故的那一夜才被母親通知。 父親死在獄中,自己命格坎坷,就覺得天塌了。 當(dāng)時就想過跳樓自殺,可老天對她太狠,安排了一個端方儒雅的君子,在一片黑暗里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從此,天光大亮。 這幾年,她也看開了。 既然母親和父親那樣厲害的人物、去拼盡全力、想盡一切辦法,最終都無法擺脫這命運(yùn),她又能怎么樣呢? 浪費(fèi)了時間,不過也只是困獸之斗。 能活三十年就挺知足的了。 倒不如趁著現(xiàn)在死亡還沒有逼近,及時行樂。 想到這里,她眉梢又纏上了笑意,有些許嘲笑的意味,聳聳肩,“再說,我這條命……反正也不指望能活多少年。” 聽到她的話,文堯嘴角溫和的弧度沉了下來,眉頭蹙起,斯文的臉上三分慍怒,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這是什么話?” “隨口一句……煩躁,這藥根本不管用!”她捏著鼻梁,疲倦又暴躁,無端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