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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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在唐湘之的父親唐房之手,當(dāng)年他不得不歸欽州,又臨喪子之痛,為了護家眷至親,他只好隱下為民請命的心思,暗地里搜尋名錄,四散家財補貼難民。那幾年,光是喪葬費就已掏空他大半家業(yè),死傷無數(shù)、人間慘案。他又失子,又失信,還未等他安撫欽州,皇上的諭令便下來,擄去他的職。 變布衣后又家財散盡,他只得帶一家老小回族中求生。唐族原不在欽州,而在欽州南部的梁州。在隨唐房來欽州之前,在梁州唐族不過是尚可的門第,然而唐族沾著唐房的光,明里暗里吃收賄守逐漸壯大,成為當(dāng)?shù)匚◣椎拿T望族。只不過,唐族在唐房求來時,將其拒之門外,好一頓羞辱。 唐房心氣高傲,但為了家眷安寧只好屢次卑微求情,但對方卻落盡下石,說養(yǎng)著他一家也可,不過要他交出手中的祖宅地契,這祖宅地契是唐房之妻拼命保下的,唐房之妻名叫劉芳凝,與唐房是少年夫妻,二人育有一女一子,均承歡膝下、被用心教養(yǎng)。劉芳凝性子潑辣大方,眼見自己的倒霉夫君散盡家財便算了,竟然還要把祖宅地契也賣了。當(dāng)下便喝道:“世人皆知,莫到水窮時,不賣身后物。旁的我便隨你了,若你要賣祖宅地契,從我身上跨去再說。” 這唐房心中確有百姓,但絕不是迂腐腦袋,思索后還是聽從妻子之言。大善與小家可以不沖突。妻子已隨他吃苦,又怎能一苦再苦? 對方見他們不應(yīng)允,冷哼的眼看他們露宿街頭。眼前擺在他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在欽州乞討,二是回梁州老宅。 可他們一家人不愿意回梁州,哪怕那至少有容身之地。因為,萬一有天湘之找回來欽州,卻找不到他們可怎辦? 于是他們打定主意,哪怕乞討住牛房,也要留在欽州。 他們唐家一朝失勢,眾人推倒。連族親都避之不及,他們不指望有何人能依信。可就在幾日后,欽州富商策馬揚塵急匆匆下馬,當(dāng)即便跪在地上叩拜長輩,道:“伯父伯母,小生來遲了。詩意,你臉上怎都是灰。”年輕清秀的男子風(fēng)塵仆仆,鬢角凌亂,卻一本正經(jīng)的關(guān)心起唐詩意。 唐詩意性子隨其母劉芳凝,在最窘迫的時候遇見心悅的郎君也不怯生,朗聲道:“我剛?cè)岎z頭了!那些傻冒搶不過我就湊上來打我,手上臟兮兮的把我都弄不干凈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有點自豪。 那當(dāng)然,父母每頓有東西吃都靠她! 聞言男子眼中沒有嫌棄只有nongnong的心疼,他克制的遞去手帕,唐詩意愣了一瞬,卻搖頭看他道:“不必了,言公子。如今干凈與否對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在意的只是填飽肚子。” 言凌仍拿著帕子,道:“我這月余一直在外跑生意,都曬黑不少,你曾說讓我少曬點,曬黑就不要我了。” 他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她的眼中不再單純,多了很多戒備與故作的堅強。不知為什么,明明落魄的是她,言凌的心卻很酸澀。 “我跑馬趕來,只想問你一句,唐詩意,我有點黑了,你還要我嗎?” 女孩像是聽不見他在說什么,愣愣的呆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張帕子上。那帕子一角繡了個很丑的鈴蘭,當(dāng)時她為了省事,只給他繡了叁朵。孤零零的,看著好不可憐。可他一直將這帕子帶著嗎?這個傻的,竟然說這樣的話。 黑、白有什么好在意的?比起一朝失去所有的唐家,唐詩意。這算什么呢?可他偏偏不提他們的落魄,只把唐詩意的在意當(dāng)作在意。 唐詩意覺得眼前模糊起來,直到盈滿的淚水無法被眼眶承受,傾瀉而出的時候她才接過那張帕子,胡亂的往眼角擦拭。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傻,別人都避之不及,他偏湊上來。 “言凌,你,不必這般的。之前,我們只是,況且我家出事,與你已不...”唐詩意不知怎的,她平日絕非好哭的女子,此般卻止不住的眼淚掉落。這些天她幾乎支撐起大半個家,遣散家仆,將為數(shù)不多的物品收納記冊,擼起袖子跟乞丐搶食,跟族親們對罵,寬慰官場失意、失去孩子的父母。她做的很好不是嗎?從沒有哭過。時間太少了,她根本沒有空余去哭。 為什么他一說話,自己便哭泣不止? 言凌聽懂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言外之意,向唐房抱拳致歉后,他伸手環(huán)抱住哭泣的唐詩意,道:“詩意,失禮。但我想讓你明白,無論發(fā)生何事,我都會來你身邊。” 此后的事,眾所周知。唐家入贅了位賢婿,帶了萬貫家財,又將能賺錢的自己賠給唐家。 言凌入贅之事,是他情愿。他十歲孤露,跑商初期萬般被人拒,只有唐家施以援手,待他如親子。那年唐家的年夜飯熱鬧貴氣,他像只瘦弱的老鼠躲在陰暗處看他們的幸福。他不打擾,他只是想看看過年是如何幸福美滿的度過的。 誰知那個嗓門很大的姑娘眼尖的瞧到他,立馬跑來將他逮住,他以為又是一頓少不了的羞辱。誰知道她說的是:“阿娘,小言躲這來了,你等著我抓他回去。” 原來這幅圓滿的畫中,有他的身影。 后來他天南地北的跑時,心中總有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