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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看看長寧。” 陳亭稚便帶著她來到了深宮一處暗所,昏暗中只看見一名女子的輪廓枯坐在床邊,這樣瘦削許臨清無法將此人與眾人口中的對她狠絕數次下死手的長寧公主聯系在一起。 “你還活著?!蓖回5?,女子先出聲。 許臨清只好說嗯,卻不知該如何接話。 “我與趙敬做錯的一件事,就是低估了你?!?/br> “百次追殺,竟都被你躲去。你當真是當真是”長寧息聲,不愿再說,垂眸不去看她。 “為何要殺我?”夲攵jíáňɡ洅?i??ωu.?om韣傢哽薪梿載 綪荍?蛧址 為何要殺她?長寧想,得知她沒有死在囚牢中的時候,她不假思索的就派出幾路人馬誓必要殺了她,誓必要對她趕盡殺絕。為什么? 因為她是長寧的敵人,因為長寧虐殺她的母親。當時火場一事后,她們之間便沒有共存之道。留著許臨清,會危及她的統治,會妨害她。一個人,被趕出京城的時候如敗家喪犬,可誰知道六年后她會親手將皇帝殺死。 她不會做第二個趙敬,所以哪怕她并沒有必須要殺她的理由,為了防她,最好的方法就是殺了她,敵人只有死了才會讓她安心。 “事已至此,你有陳亭稚、沉銘之流為你奮不顧身,搶奪皇位,殺盡敵人,掃平障礙。我就是你最后的敵人,殺了我?;饰挥谀阃偈挚傻??!?/br> “只是我不得不說,我并沒有輸給你,我只是”她譏諷的朝著陳亭稚那看了眼,冷笑道,“輸給了一個為你連命都不在乎的人?!?/br> “你不必像我一樣機關算計,謀劃半生,你想要什么便會有人為你披荊斬棘的奪來?!?/br> “若不是那日你放火要與我同歸于盡,我受了重傷后又遭親信背叛,你拿什么與我比?靠只敢與我同死的心嗎?!?/br> 她說著,許臨清便靜靜地聽著。她說的那些謀劃、爭奪,讓她似乎想起那日漫天的大火,在滾滾黑煙中,還有觸目驚心的火龍燎燒中,她被死死捆綁著,無力呼救。當時,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此時她記得很清楚,她在想,一切都結束了。 許臨清出聲,哪怕失去記憶,她也并未被女子的聲討而改變心志,她堅定道:“我既要與你同歸于盡,便從未肖想皇位,你如此提防,對我斬草除根,你到底是在臆想,還是在掩飾?!?/br> 床邊的女子沉默幾瞬后冷道:“你現在如何說都是對的,勝負已分,無須多言?!?/br> “殺了我。” 許臨清知道長寧與她曾有仇怨,但她搖頭,道:“我需查清一切?!?/br> “你的命既然在我手上,便等我決定?!?/br> 眼前的男子高大俊秀,望向她的眼神中有nongnong的氣憤,許臨清少見這樣的故人,試探道:“這位公子,請問您” “沉銘。”男子吐出兩個字。 許臨清頓覺壓力山大,他就這樣深深的看著她,不言不語。 “沉銘,你為何要這樣盯著我看,我從前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嗎?”自從失憶后她最害怕就是有人來向她尋仇。 “嗯。你騙了我?!?/br> 許臨清心道,騙了你又不是傷了你,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寬廣些,不要再追究于她。 還沒等她開口緩解氣氛,原本對她橫眉冷對的男子大步靠近她,將她攬到懷中,深闊的胸膛貼近她,有力的雙手將她圈在懷里,沉銘就這樣抱著她,不說話。 一瞬,十瞬,不知多久,許臨清的手臂都有些酸痛,她想勸男子松開手時,感受到脖頸處有濕潤的觸感。 好像是眼淚 她便停下要推開他的手,心情也隨著他壓抑的淚水而沉重起來。 “為什么要騙我?!?/br> “為什么要騙我?!?/br> 男子問了兩遍,或許在心中已經問了無數遍。 他的眼淚好燙,讓她的心也顫動。也許是他的聲音太脆弱,與他強硬堅毅的外表并不相符,也許是她的內心深處有記憶在共鳴,女子的眼角也滲出淚。 “對不起?!彼雎?。 “我真以為你死了,我真以為,我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好你。我為你做的還是,還是不夠多是嗎,明明說好無論發生何事,你都會與我一同。” “許臨清,你這個騙子。”他恨聲道,環住她的手卻像是害怕失去般難以松開。 “你為了顧廷澤,為了離去的人,寧愿去死。也不愿意為了我們活著?!?/br> 這,許臨清慌亂之間想要解釋,可男子并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不發一言的徑直離去,她能清晰的感受他對她的失望與痛恨。 由愛則生恨 顧廷澤 她的腦??焖俚拈W過一幅清晰的畫面,似乎是她對此人最深的記憶。 熱鬧的集市,高立的酒樓,少年在二樓的窗邊搭著雙手向下看她,周圍的一切都停滯著,只有少年是鮮活靈動的,他身穿紅黑相間的圓袍,黑發高束,笑容真切,像永不會褪色。他在喊她,小臨清。嘿,抬頭。我在上面。 于是她抬頭,撞上他清澈、充滿柔情與愛意的眼睛??墒?,那時的他掩飾的太好,她并沒有發覺他的情根深種。只是恰巧,她因為這一眼淪陷。 許臨清頭痛欲裂,腦海中少年的身影卻一直縈繞,她不舍驅趕,即使疼痛幾乎要將她淹沒,她仍執著的睜著雙眼將少年藏在眼眶中。突然少年收斂起笑意,疼痛爬上他蒼白的臉,鮮血像突然闖入夢境的暗潮,狠絕突兀的沾滿他的臉頰與脖頸,不,不。 不! 原本在樓下駐足的女子眼眸中盛滿驚恐,她奮不顧身的想要掙脫束縛,不管不顧的撕扯著無形的枷鎖。不,不行。不行!他是誰?他是誰!想起來??!想起來??! 別,別走,別死,別離開,別離開我。她的潛意識中將男子看的甚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無法讓她放棄。 淚水模糊她的眼,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幾乎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她只看到觸目驚心的血,只看到漫天的血像風雨一樣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肩上。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噩夢的序曲。 少年看著她,強忍著痛苦,也要默默的凝望著她。 他痛的要死了,他要死了。許臨清心中突然有不詳的預感,巨大的恐懼吞沒了她,這是夢境還是現實發生過的事情?她終于掙脫,立即向二樓跑去。她推開無數阻攔她的黑影,抵住強壓的疼痛,她一定要救下他。她一定要救下他。 她一定要 這個念頭甚至成為了她的執念,顧廷澤的名字就是她心中最無措的無力感的根源。她救不了他,她救不了她的母親,救不了她的父親,救不了所有人!她無能!她無能!她是全天下最無能之人,最該死之人!最該死的人,是她!她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如果她能阻止一切的發生,那些她愛的人,她最不舍的人,怎么會死??? 就是因為她,他們才會死。這種偏激的想法,日日夜夜折磨著她。 她重新看見少年的臉,她貪戀的凝望著少年的身影。顧廷澤立在窗邊,外頭溫暖的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看上去那么真實,臉上的血跡也都消失不見,像是從未經受戰場上的廝殺,他依舊是京城中最俊美的少年郎,依舊是顧府最玩世不恭但也最有膽識的顧廷澤,他們還有無數個以后,還有無數個對視的瞬間。 只是此時,是他們最后一次對視。 女子放聲哭泣,她的失態驚嚇到男子,他快步立即來到她的身邊,抱住她不停下落的身體,她渾身的力氣好像都在爬上二樓的時候用用竭。 在見到他前,她已經在路上走了無數個黑夜。她穿過生死,穿過愧疚、悔恨,穿過思念與淚水,終于來到他的懷抱,他好真實,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海棠花的味道,像是從來沒有離開。 她哭的聲嘶力竭,卻不發一言。男子著急的問她怎么了,又急急安慰,說是不是做噩夢了。 做噩夢。 做噩夢。她悲傷無力的想,她做了好漫長的一個噩夢。 夢里她失去了一切。她的顧廷澤死了,她所有的親人都死了。她為母親的靈牌上香,為他悼靈。每年她都會去看他,那是個很冷的地方,常年荒涼,但只要他在那,她便永遠在那。 “我好害怕?!彼f出內心深處的膽怯。 男子見她終于開口,放下心來,抱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語氣輕快,是她熟悉的少年嗓音:“瞧瞧你這膽子,小成這樣?!?/br> “你不見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好想你,顧廷澤,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嗓音嘶啞,少年卻噙著笑,用手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故作鬼臉道:“都哭成小花貓了,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br> 然后他的聲音低下來,像是在她耳邊低語一般: “我從沒有離開過,我一直在這陪你?!?/br> “等你來看我一眼?!?/br>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是何意,突然周圍的一切開始坍塌,她下意識的要去抓住顧廷澤,可是他的身體好重,重的無論她使出多大的力氣都不能留住。像是那年在狂風凌虐的北方,在腥風血雨的戰場上,躺在她懷里的已死去的男子。 在狂亂的風中,她精神幾近崩潰。 “別走,別走?!彼荒茉僖淮问ニ?,于是她在磚瓦飛蹦、萬物坍塌,一切粉碎墜入虛無的時候死死抱住了他。 她抱住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她曾經最圓滿的歲月。 天邊突然傾瀉出寂寥的月光,照亮了顧廷澤的面龐,他見她痛苦難舍,眼中也滿是痛色。 “對不起。臨清,對不起?!?/br> “我不該離開你,見你孤身,我每日都在愧疚?!?/br> “我年年盼著能與你相見。可是我不愿意你與我一起?!?/br> “我藏在你的心中,從沒有離開,我一直在這里。一直在陪你,等你?!?/br> “” “所以放手吧,臨清?!?/br> “不,不!不,不”她失聲痛哭,幾乎懇求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一切,我,我受不了的,我受不了的。” 男子縱容的沖她笑著,想要用熟悉的笑容安撫她,可笑著笑著卻落下眼來,他的淚珠像是河水,無窮無盡,墜入黑暗。 “去吧,外面有人在等你?!?/br> 她搖頭,眼淚落在他的手中,匯成蜿蜒的印跡,他緊握住冰涼的淚水,看著她越來越虛弱蒼白的面容,在最后一眼般深情凝望中,他仍然在為她擦著擦不凈的眼淚,動作輕柔又珍重。 隨后他開口,用和緩低沉,卻真摯飽含情感的嗓音一字一句道: “我愛你?!?/br>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樣打在拼命握住顧廷澤臂膀的女子身上,她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住,四肢僵硬,再也無法緊握他的手臂,他的雙手,他的衣袖。 她眼睜睜的看著男子抽離出,惶恐、挫敗、害怕、痛苦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襲來,她的心臟停滯,呼吸急促,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淚水失控。 最后女子拼命全力撕開束縛,她嘶啞著喉嚨,意識模糊,萬物寂靜中,她聽見自己微弱的,膽怯卻又不顧一切的聲音。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說過,她不愿意不要提及從前的事情!她不愿想起來,不愿想起來!” “然后呢!”沉銘的聲音中有愧疚的疼痛,也有無奈的嘶吼。 “等她想起一切,她還是會拋下我們所有人。還是會還是會離開” “難道我愿意她去死嗎?!我愿意嗎!?你愿意嗎?” “我們的意愿算什么???算什么?” “我們在她心中算什么?” “你告訴我??!算什么??!” 沉銘痛哭,全然不顧一切。他受夠了這樣,他受夠了總是跟在她身后的自己,哪怕她不愿意回頭,哪怕她從未沒把他放在心中,哪怕她騙他,都可以,都可以。 只要她還在那,他的人生就有航標,就有方向,就不會在茫茫大海中失去靈魂,變成軀殼??墒撬B這點念想都不給他。 她騙他,原來十年的追逐與企慕,困住的從來不是她,而是我。 “主公醒了!”突然有驚喜的聲音響起,眾人立即上前,將床上的女子圍著。 推搡著,期待著,害怕著,在一片混亂間,許臨清睜開雙眼,她靜靜地望著圍在床邊的眾人,一一望去,與記憶中的人對應。她再閉上眼時,腦海中已經一片清明。她想起她是誰,想起一切,只是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她勉力勾出一個笑容讓眾人寬心。 新皇登基,萬宗朝拜。作為史上第一位女帝,許臨清勵精圖治,任賢革新,愛恤民命,睦鄰安邊。其下臣子竭誠盡節、保國安民。值得表之,女帝為女子開放科舉途仕,僅景泰六年便有十萬女子參與科考,釋褐后占據官席四成,后仍有增加之勢。 景泰年間,國泰民安,河清海晏。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百姓富足,風調雨順。 后稱“景泰之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