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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答應你,只是不可能是現在。」黃文云這么說。 給我機會,還是委婉的拒絕我,我不曉得。只覺得這里的空氣忽然變得好稀薄,絕對不是因為這里是山區的關係,而是空氣都被吸走的稀薄。 我很亢奮,現在。 「好,我知道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答應我,這種不確定讓我很不安。 露營回來后,攝影與觀星社的社員幾乎都打成一片,是去聯誼還是去做實驗已經完全沒有人在乎,只知道,我與黃文云之間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告白或許不是為了在一起,告白在另一種層面上來說就像:「欸,我晚餐要吃牛rou麵。」算是一種把話都說出來的感覺吧! 嗯,我現在的感覺就是。 「你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帶杯飲料,不要太甜也不要太冰。」晚上八點半,正在寫功課的我收到黃文云傳來的訊息,也可以說我正在等她的訊息,這種事就像每天都會吃飯寫功課上學一樣,越來越習慣她打工的那幾天會傳訊息給我叫我幫她帶飲料。 不過,尷尬的是,她除了傳這個以外就沒有傳其他的東西,有一種復製貼上的感覺。 「好。」我也只會說''好''而已。 我不懂她的用意是什么,反正做就對了。 「一直喝這個不會膩嗎?」某天,我鼓起勇氣問。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喝,而且酸甜中和的飲料最健康了。」她插下吸管,幸福的表情加上她從露營回來跟我說最長的一句話,mama說的對,該知足。 但該知足的應該是她吧!全世界七十億個人口被我看上的就只有她,但我也蠻慶幸全世界的人把她讓給了我。 應該吧!只要沒人跟我搶。 「對了,」趁現在氣氛還不錯,「你還記得露營前你跟我說的''那又如何''嗎?」 她應該記得吧!希望。 「我自己說的話我當然記得。」 「那、那個是什么意思?」 「這個喔......」她拉了長音,讓我很害怕,「不想說也沒關係。」我說。 事情都過那么久了,有誰會活在過去? 「就算那是最后一次社團了,有不想看到的人,我也不會開心到哪里去。」 「那個不想看到的......」是我嗎?我想問,卻被打斷。 「是那個學妹。」林唯柚?乾她什么事? 「為什么是她?」 「不知道。」黃文云喝了口飲料。 「可能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在霸占你吧!」 她的音量很小,小到我只聽見幾個字,卻知道她想說什么。 莫非這個就是佔有慾? 「算了,我今天都講清楚好了,不然這樣一直尷尬也不是辦法。」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 「你、你要干嘛?」不要激動,拜託。男人的心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堅強。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因為我而驚慌失措,像個笨蛋小孩;我喜歡你跟我說話時會莫名的結巴;我喜歡你每天默默的在我后面,沒有了你在我身后,會覺得少了些什么。這個,可能就是喜歡吧?」 是,這就喜歡。 我可以義無反顧的為你付出,而你也可以坦然的接受我對你的那些好。 我繼續聽她說話。 「可是現階段的我們,很難有永遠。分手過后,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嗎?時間跟距離不會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沒有把握給你幸福。」 「在一年多就要考大學了,東南西北的學校那么多,誰也不知道會被分到哪一間學校。考大學也意味著我們不能天天見面,這樣,我怎么給你幸福?」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我們不能反對也不能逃避,你有把握上了大學之后我們能像現在這樣嗎?」 我搖頭。不能,我沒自信,現在我都不一定每天都有空。 「雖然電影說:『感情不會因為距離而脆落,人才會。』我知道你很堅強,但我不一樣,我也是會害怕會擔心。」她留下了眼淚,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 果然,女生還是最敏感的生物,只要說出一些能刺進她心里的話,眼淚如雨都不會是問題。 「別哭了。」我拍拍她的背,「我沒有要你答應我呀......」 她睜大了她泛紅的眼睛,疑惑的看我。 「瞧你這什么臉。」我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也只是說出我心里的話罷了,你可以不用在意,但看你在意成這樣,我很感動。」 「只要你心里留了一個位置給我,我就會想辦法走進去,如果在多年后我扔然走不進去,或是里面有其他人了,我就會放開你。」 天使,總該飛向屬于自己的天空。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現在可以像天空一樣一直與她同在。 最遙遠的距離就是天使在天空中飛翔,而我卻是地表上的一朵蒲公英。 一朵,未開花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