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
為了徐湛藍的生日,梁夏整日窩在成朵朵的甜點店里的中央廚房忙碌。 經過彼此坦承相見的那晚,兩人的情感增溫不少,徐湛藍不再只是待在公司,他開始殷勤地到藝廊探班,大手筆的換了臺新車,親自接送梁夏上下班,當起稱職的護花使者,那晚梁夏意外地沒回家,兩人開始半同居式的交往生活。 白天,他會到梁夏的家接她上班,晚上,梁夏就留宿在他的公寓,兩人甜蜜蜜地耳鬢廝磨,過著幸福的兩人世界,梁夏本來就是個外貌出眾的女人,戀愛的加持,讓她成天閃耀著動人的光輝,令旁人刺眼的睜不開眼睛。 「我說,這個蛋糕有點難度哦。」看完她的設計圖,成朵朵說出想法。 梁夏勤奮的準備食材,繼續演練,「所以我才趕緊來跟你這位大師請益,希望湛藍生日當天,我這個蛋糕能夠上的了檯面。」 「我覺得你的心意就足以感動他了。」成朵朵笑咪咪的說。 「謝謝你的鼓勵,不過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依她的完美主義個性,到時候這個蛋糕的成品展現一定很讓人驚艷。 這幾天梁夏勤快的到店里報到,她買了一堆食材,借用成朵朵的手藝和廚房來練習,梁夏會跟她聊些自己的近況,成朵朵也會分享夫妻間的相處之道,兩個女人滿口戀愛經,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 「如果你待在臺灣,打算要待在哪間攝影公司──?」成朵朵幫忙篩選材料,分心的提出問題。 攪拌的動作一頓,梁夏倒是沉思起來,「老實說,攝影師這項行業在這里并不吃的開,我雖然混到有點知名度,不過我的作品多半需要到外地取材,并無法時刻待在同個地方打轉。」 「照你這樣說,即使你待在臺灣,你也有可能因為工作的關係到國外去囉。」 「是啊,而且國外公司給的合約待遇大方且給攝影師有高度的自由性,若在臺灣,你只能接外拍或是些雜志的契約,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她繼續賣力攪拌。 成朵朵笑說:「如果徐湛藍知道你為了他要放棄攝影這條路,他會很自責吧。」 她噗哧一笑,「我沒說要放棄啊。」只是沒辦法自由地攝影而已。 成朵朵哭笑不得地說,「我聽的出來,在臺灣你的攝影才能很可能會被埋沒,你到國外才能夠施展你的專才,對吧,你從國外紅回來就足以證明這是事實,如果你委屈自己待在這里,你會過的不快樂。」 「這我明白,不過我怕我會受不了跟湛藍分開的日子。」梁夏唉聲嘆氣起來。 她雖然有過兩段感情,但從沒有過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對她來說,與徐湛藍經營的這段感情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戀愛,是她的初戀,她知道自己有時候理智的過分,所以和徐湛藍相處時,她會提醒自己,感性要多于理性,愛就要勇敢地表現出來。 「那就溝通吧,看能不能找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明白,我會跟湛藍聊聊的。」她是個聰明的學生,虛心受教。 - 徐湛藍的生日當天,梁夏早已經在建筑事務所樓下等候多時,她穿著一襲雪白洋裝,剪裁樣式簡單大方,兼具高雅與性感,低胸抓皺的設計,引人遐思,裙擺如云朵般輕柔飄逸,襯托勻稱修長美腿,腰間有條細繩,點綴出腰部的曲線。 適逢下班尖峰時段,她美麗的倩影成功獲得熙來攘往的人群注意。 她捧著一束紅玫瑰花束,像個美麗的花中精靈等待著心愛的男人。 如愿準時下班的徐湛藍正滿心歡喜地要去停車場開車過來,卻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住,眼前的女人笑的無比燦爛與幸福,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她嬌艷的臉龐盈滿笑意,手中的花束遞到他面前。 「生日快樂。」她的聲調溫潤好聽。 他呆愣著,注視著這束花,發現上頭藏了個絨布小盒子,他有些驚喜又有些害怕,怕事實證明是他想太多,他變化多端的神情讓美麗的女人笑出聲音,他發現自己的嘴唇在發抖:「這、這個難道是───」他腦海中像是在施放煙火般絢爛。 「快點打開來看看。」她的聲音柔聲誘拐。 他腦中一片空白,溫吞地取走絨布小盒子,手指仍微顫,映入眼簾的一對設計簡約的對戒,腦海瞬間一片空白,不敢相信這景象竟然發生,而且不是在作夢,而是在現實生活中,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個字。 她伸出手,笑容靦腆,「能替我戴上嗎──?」 瞧見她萬分期待的小女人模樣,心頭一熱,取出女戒,套入她的無名指當中,看著手指間閃耀著光輝,牽起他的手,她興奮地欲取出男戒,卻發現他整個人渾身在發抖,她趨上前,給了男人一個擁抱。 「你嚇著了?」 「………對。」他呆住,緩緩吐出一個字。 她笑容明媚的取出那只男戒,神情真摯的望住他,「湛藍,我知道我們交往的時間不久,但認識的時間卻也夠長了,我不是故意想給你壓力,你可以當作是定情戒,而不是我跟你求婚的婚戒。」最后一句話讓他腦袋瞬間當機。 她在說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你是認真的?」他低頭思索,彷彿覺得一切都是夢。 「再認真不過。」 她神情虔誠專注,黑白分明的大眼深情地凝視著自己,趁他被她迷到思緒錯亂,反應極可能慢半拍的同時,梁夏逮住機會,執起他的手,將那枚戒指套入他的手指,套住他的心。 她雀躍的擁抱他,「我們趕快回去慶祝吧。」女人愉悅的勾起一抹絢麗笑容。 徐湛藍懷著困惑地心思簡單的沖洗個澡,梁夏則是換下那套引人遐思的洋裝,套上簡約的棉衫和短褲,她走在徐湛藍背后,細嫩雙手摀住他的雙眼,柔聲誘導著他坐定位置。 梁夏挽袖下廚煮了幾道家常菜,以及一個外觀精緻的翻糖蛋糕,徐湛藍驚喜不已,同時感動她的用心,特別是那個翻糖蛋糕的外型,以三層圓形蛋糕體為基底,最上面則是製作了個小房屋的造型,紅磚瓦房的設計看起來質樸簡單,卻能感受到製作者的用心。 「這個蛋糕───很漂亮。」他由衷的讚美,換來佳人一記美麗微笑。 他朝她勾勾手指,梁夏不明所以仍是乖乖朝著他走過去,他大手一撈把她鎖在懷里,親吻她散發著馨香的發梢,修長手指輕觸著她細緻的臉頰,銀光一閃而過,梁夏欣喜地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的手,「你戴上戒指了───?」 「你不希望我戴?」 她的小腦袋搖晃的如波浪鼓般,「沒有、沒有,我很開心。」她捧起他的臉蛋,給了一記甜蜜蜜的吻。 她起身,把蛋糕推到他面前,點了蠟燭,燭火映照著她純真的笑臉,「先許愿吧。」 他聽話的閉起雙眼,誠懇地說道:「第一個愿望,希望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能健康快樂──」說到這里,這種老掉牙的臺詞,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很給面子的認真傾聽。 「第二個愿望,我希望──」他話還沒說完,驀然睜開眼,勾起她小巧的下巴,曖昧至極地傾身親吻她的嘴角,「我們能一直在一起。」隨后露出有些淘氣且靦腆的笑臉。 她錯愕不已,反應不及,只見他再次閉上眼,虔誠的許愿:「第三個愿望,秘密。」接著,他吹熄了蠟燭,像個興奮的小孩般。 「生日快樂──!」梁夏撲過去抱住他,親暱的送上香唇,相擁彼此。 - 梁書臣與妻子樓雨馨知道兩個女兒都有穩定交往對象,卻也不急著催婚,尤其是大女兒梁晴很勤奮地帶男友葉日陽回家吃飯,他雖外表冷漠,但進退得體,性格端正,很得兩位長輩的心,起初還擔心梁晴會因為這段姐弟戀的關係傷透腦筋。 看樣子是他們多慮了,他們的大女兒真的長大了。 反觀梁夏,好像是早就嫁出去的女兒般,白天只見她的背影,晚上就跟著徐湛藍回公寓,小倆口甜蜜蜜,想要見著小女兒的倩影,恐怕需要預約才有機會見面,雖是如此,也替她能獲得幸福,兩位父母都感到欣慰。 今日的梁家來了位久未謀面的訪客。 「雨燕。」樓雨馨難掩喜悅的給了她一個擁抱。 樓雨燕,算是梁夏的啟蒙恩師,當時隨著這位小阿姨離開臺灣到國外生活,當初小有名氣的畫家,現在已經是個頗具國際知名的厲害人物,她摘下墨鏡,也和jiejie相擁,風韻猶存的艷麗臉孔幾乎不見歲月的痕跡。 「真是稀客。」梁書臣招呼她坐下,開始沏茶。 樓雨燕淡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梁夏在家嗎──?」 「很遺憾,她現在交了男朋友,家都待不住了。」樓雨馨佯裝無奈,頗有微詞的說。 樓雨燕挑起描繪細緻的柳眉,「我有件重要事情要找她。」 正當兩人準備回答時,玄關傳來聲響,男女愉快的交談聲傳入在場眾人耳里,率先露臉的是氣質嬌俏的梁晴及英俊的葉日陽,他們兩手都掛滿戰利品,隨后出現的是提著大包小包嬌美清麗的梁夏與俊秀的徐湛藍,兩對情侶檔同時亮相,頓時光芒萬丈,周遭不斷冒出粉紅泡泡環繞。 三位成年人不約而同地戴起墨鏡,擺起帥氣的沉思姿勢。 梁晴難得邀約meimei梁夏來個doubledating四人約會,梁夏當然一口答應,兩對吸人眼球的情侶逛遍各大百貨,買了一堆東西,卻不是昂貴的服飾或是飾品,而是一堆孝敬長輩的禮品,寡言的葉日陽也跟含蓄的徐湛藍有了初步認識。 「痾。」梁晴停下腳步。 葉日陽注意到女友停頓,關心問道:「怎么了嗎?」 「咦,有訪客啊。」梁夏探出一張臉蛋,興致勃勃地問。 「伯父、伯母好,咦──」有禮貌的徐湛藍一一打招呼,忽然見到一張陌生的女性臉孔,臉上也是困惑不已。 梁書臣憋不住,拔掉墨鏡,「不演了、不演了,來來來,歡迎我們兩位女婿,這邊坐,別客氣。」身為梁家的一家之主,梁書臣熱情的接待。 葉日陽及徐湛藍朝著梁書臣頷首,體貼地替各自女友接手那些紙袋,紛紛騰出另一隻空著的手,牽起女友的手,坐上沙發,看著子女幸福的冒泡的模樣,梁書臣不禁憶起當年與妻子那段純純的戀愛時光。 樓雨燕摘下墨鏡,張開雙臂,朝著梁夏明艷一笑,須臾,梁夏的表情閃過幾秒錯愕,接著被喜悅的表情取代,撲上前去,嘴里碎念著:「小阿姨,我在作夢嗎,您竟然回臺灣了──?」 「你說呢?」樓雨燕俏皮地眨眼。 梁夏退出擁抱,縮回沙發,挽住徐湛藍的手臂,「如果看到您,表示我可能要走了。」話落,她感受到他身子一僵,她迎上他困惑的臉蛋,很自然地朝他一笑。 「賓果!」樓雨燕彈了個響指。 「要帶她去哪?」此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徐湛藍困窘地紅了臉。 梁夏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帶點安撫意味,「這件事情上樓談吧。」 該來的還是會來,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跟他說。 這是徐湛藍第一次踏入她的私人領域,有別于時下女子的房間擺設,環顧她的房間,擺設簡練整齊,沒有一件贅物,一張大床、一個大衣柜、鋁製鏡面梳妝臺上擺放幾瓶化妝品、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盞檯燈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臺單眼相機,以及一張面向陽臺的藤編製躺椅。 不過。 徐湛藍領有室內設計師執照,他非常清楚這間臥房主人的巧思,尤其是那片墻,注入她的心血結晶,每張釘于墻上的照片,無非是人物或風景照,卻都富有如此驚人的生命力,可是說是整間房間的亮點,明顯襯托出當事人鮮明的性格。 「隨意坐。」梁夏端著點心走入房間。 喜愛甜點的樓雨燕可沒有在客氣的,她端走一杯咖啡跟兩盤蛋糕,就坐在梳妝臺前大吃特吃起來,徐湛藍被梁夏拉過來一起坐在床沿,她遞給他一盤甜點,「你也吃吧,吃完才有力氣消化我等等要說的話。」 拍拍依舊扁平的肚皮,樓雨燕笑嘻嘻地把視線放到徐湛藍身上,「你叫什么名字、目前在干嘛、跟我們梁夏交往多久了?有考慮結──」問題還沒丟完,梁夏趕緊叉了塊蛋糕塞入樓雨燕嘴巴里。 她乾笑,「小阿姨,這蛋糕是我朋友做的,多吃點、多吃點。」邊說話,邊注意樓雨燕的吞嚥動作,又識時務的塞了一口蛋糕過去。 樓雨燕吃的津津有味,不懷好意的笑出聲音:「這么緊張干嘛?」 「痾。」 徐湛藍危襟正坐的開口,「我叫做徐湛藍,我是個建筑師,目前跟梁夏交往第三個月又五天,結婚的話,如果──」他看向梁夏,又害羞的調回視線,「梁夏愿意,我希望能在兩年內把她娶回家。」語畢,梁夏的臉蛋浮上一層暈紅。 「為什么要兩年?現在不行嗎?年輕人不是很喜歡閃婚嗎?」樓雨燕笑問。 「我希望我們能夠更加了解彼此,或許,時間會提前也說不定。」他答的保守。 樓雨燕視線來回逡巡這兩人,心生一計,「如果想了解梁夏,現下有個很棒的機會,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了。」 「是什么?」 「我有個案子要梁夏去處理,順利的話半個月就會回來了,不順利的話,可能要拖到一、兩個月吧。」樓雨燕說的神祕兮兮的。 「這個案子就是──」樓雨燕開始長篇大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