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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請自重、拾陸

    「哈啊──嚏!」

    入冬后難得早起,一陣冷風從窗欄鑽進來,韓京熙因而打了一個噴嚏,已經(jīng)著裝完的楚云琛很自然取出手帕輕捏他的鼻子,韓京熙睡眼怔忪的擤了擤,恍惚抬頭。

    「穿暖一點再出門吧。」

    「噢。」

    「這兒不比南方,入冬早,昨晚又下了場雪,地上濕滑,換上我給你買的鞋。」

    「嗯。」

    楚云琛看他揪著棉被還在掙扎的樣子,不禁暗自好笑,平淡問他一句:「還不想出被窩?要不要我把早飯端來?」

    聽出這是調(diào)侃的話,韓京熙斜眼瞟他說:「行了。我只是要從待機到開機。」他在楚云琛面前很習慣講些這世界沒有的詞,也不是太過眷戀過去,而是純粹習慣,這些習慣或許會慢慢被取代吧。

    但這并不令人可惜,韓京熙知道將來佔滿生命的不會是錯過和遺憾,光是這樣就夠了。

    自從楚云琛告訴韓京熙關(guān)于四皇子的消息,韓京熙就索性待在住處,沒必要不出門,后來聽說那人離城,他們也因為身上的事務(wù)而暫住外地辦差事。期間楚云琛都守在韓京熙身旁,雖說不到形影不離的地步,但也引起一些人注意。

    楚云琛那兒的人怎么想的,韓京熙是不清楚,但韓氏酒商的人倒是傳他倆的緋聞傳得很開心,雖說大梁也有人養(yǎng)男寵,狎玩男妓,或與男僕勾搭上的事都有,但畢竟暗地做還沒什么,被搬上臺面講終是不好聽。

    想起一些人的間言間語,韓京熙倒不在意那些,只擔心楚云琛而已。楚云琛套了件有帽子的大氅要出門,跟他交代說:「正午前我會回來,到時一塊兒用飯。」

    「好。云琛。」

    「嗯?」

    「路上小心。」

    韓京熙思量,覺得那些話早晚要傳到楚云琛耳里,趁吃飯時聊吧。楚云琛前腳剛跨出去,韓京熙就見外面一片銀白世界。以前在山上不是沒看過雪,開始時很興奮,后來就有點生厭,因為他常被派去鏟雪,而且雪融的時候不僅臟,還很冷,他有一回還在山里得了雪盲癥,當時還沒反應過來,聽了胡常歸的診治才知怎么一回事兒。

    然而,當時在山里或在平地都沒見識過其他下雪的情景,比如北方這兒的鵝毛大雪,近午的時候竟又開始飄雪,他冷得想拿棉被裹住自己,卻又興奮得想去接住它們。

    印象他念高中時的地理老師說,嚴寒時的雪結(jié)晶完整,通常那是乾雪,像鵝毛一般的雪是濕雪,許是這兒鄰海的緣故吧。因為楚云琛說,等這個年一過完他們就能搭船回三清島了。

    平時他們與三清島仍有音訊往來,靠的是鄒支天訓練的鷹梟等猛禽送信,那海島上有一部分是鄒支天過往的舊部,一樣是常陵國內(nèi)亂時叛逃的部屬,其中便有擅長訓練禽鳥野獸之人。

    以前鄒支天跟晉珣對戰(zhàn)時怎么那么弱呢,如今想來說不定也是誰的計謀,比如她背后有個葉逢霖,又或者鄒支天是大智若愚?

    「呵。」韓京熙聽到一聲笑,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原來楚云琛又折回來,瞧見他接雪花的樣子。他有點惱羞,冷著臉問說:「怎么?忘了拿東西?人老了健忘?」

    楚云琛面無慍色,噙著笑踱回來韓京熙面前說:「確實有事忘了。」

    「哦?是什──」

    韓京熙被凍得快沒感覺的臉被溫熱的唇給碰了下,楚云琛食指抹過自己的下唇神色平常的對他講說:「你找人特意配製的這個護唇膏挺好的。」

    「你……」

    「應該沒別的事了。天冷,你還是進屋里別貪玩兒。」楚云琛輕揉韓京熙的頭,順勢撩過長發(fā),前一晚韓京熙沐浴時洗了頭,今天還沒梳整起來就被他給輕薄了。

    韓京熙歪頭發(fā)呆,然后甩手失笑,還以為這里的人難免保守古板的,但都不適用在楚云琛身上,因為楚云琛本身就是破除世俗之見的存在吧?

    中午吃飯時,韓京熙便這樣提了幾句,問他聽過那些緋聞沒有。楚云琛看起來并不意外,他說:「不重要的人講的話都不重要。你不必在意。」

    「我是怕你在意。」

    「我只在意你。」楚云琛講得很理所當然,沒看到韓京熙臉上一閃而過的羞赧。

    「沒事就好。」韓京熙想了想,又問他說:「要是回三清島之后,那些人他們對我們態(tài)度變了,我想我多少還是會難過。」

    「我不會變,你放心。」楚云琛停下用餐的動作,認真告訴他說:「別人如何我給不了保證,但我知道自己的心。你難過的事我也阻止不來,可我會在你身邊,也會看著你。」

    「像爸爸看兒子那樣嘛。」韓京熙低頭咀嚼。

    「……」

    「還是祖宗看孫子?」青年垂首繼續(xù)杞人憂天并咀嚼食物。

    「京熙,你嫌棄我歲數(shù)么?」

    「沒有啦。」韓京熙立刻抬頭否認。「你真的介意我以前給你開的玩笑?」

    楚云琛沒回應,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挾菜給他。他們至今都沒有太親密的肌膚之親,牽手只是偶爾才有,連親嘴都沒有,所以今早楚云琛親了韓京熙的臉頰,韓京熙才愣在雪地里沒回過神來。

    楚云琛有所保留,是因為韓京熙顧慮太多,他在等,等韓京熙把所有顧慮都拋出來給他。

    「要是有人跟你說媒,你一定要跟我講。」韓京熙突然冒出這么一個要求。

    楚云琛偏頭覷他,像在反問他原因,韓京熙昂首笑說:「因為你是我的人啊。我怎么可以讓別人動你的念頭,我要保護好你。」

    「京熙……」

    「聽鄒儷說你干過的荒唐事也不少嘛。」韓京熙倒了杯茶水喝,垂眸想了下,不覺露出有點吃醋的表情,上唇微微翹起說:「講得我都忍不住妒嫉。往后你只準跟我一起荒唐知不知道?我雖然沒武功,但我有脾氣。我跟你講過我以前那個世界很多一夜情啦、速食戀愛的事,可是我對你不是這樣子,別以為就只有你可能變態(tài),我變態(tài)起來也是很變態(tài)的。」

    韓京熙越說越夸張,他只是有點怕,他怕楚云琛后悔,又認為自己不該這么沒自信,所以瞎扯了一堆,抬頭才發(fā)現(xiàn)楚云琛很認真聆聽他說話,無論他胡謅鬼扯,這個人對他也都是認真的。

    都這么認真了,還睡同一張床,居然連親嘴都還沒有過,韓京熙覺得這真神奇,想來是自己不夠積極吧,畢竟楚云琛以前應該沒有和男人交往的經(jīng)驗,所以他應該要引導對方。

    楚云琛不知韓京熙思考起這些,還以為韓京熙又在胡思亂想,喚了他一聲:「京熙,想什么?」

    韓京熙回神望著他,然后神秘一笑,兩人繼續(xù)把午飯解決,宅子里雇了僕人收拾碗筷,他主動走上前跟在楚云琛身旁,楚云琛說下午沒事兒了,要不要去聽戲,他笑笑的朝人招手,楚云琛不疑有他偏過頭傾聽,結(jié)果被他一手輕輕扳過臉,在唇間啄了一口。

    楚云琛沒料到韓京熙會這么大膽,壓低了嗓音,聲線帶了點曖昧的磁性對他說:「你忘了這兒是前廳,可能誰都瞧得見。」

    「我沒忘。這是早上的回禮。」

    楚云琛望著他,沉默嚥下口水,而后移開目光說:「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下午你自個兒打發(fā)吧。」

    「咦,還有事啊?」

    「嗯。」

    楚云琛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暈,他有股衝動,很想把韓京熙關(guān)起來,能關(guān)多久是多久,最好是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小空間里,無盡地與之廝磨。現(xiàn)在、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這種事,但他并不希望自己一時衝動傷了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分開一會兒,冷靜一下。

    于是楚云琛用韓京熙無法挽留的速度離開,走得那樣瀟灑乾脆,韓京熙扁嘴疑惑道:「你是吃壞肚子啦?走得這么急。哼哼嗯,不要緊,我去鋪子走走。」他思忖著去確認一遍採買回島的東西,去完鋪子要再到一趟貨倉,這就整理好儀容準備外出。

    這段時日已經(jīng)察覺不到有任何威脅在附近,韓京熙還認為楚云琛先前的守備太過嚴密到恐慌發(fā)作的程度,未料自己這次出門就被人迷暈劫到埴郡。

    韓京熙醒來四周是幽暗矇矓?shù)模瑑H有門外的燈發(fā)出淡淡光暈,他想眼下敢輕易對他出手的商場敵手不是完全沒有,可是有楚云琛那兒的人盯著,不至于會明目張膽在他住處門口劫人,他揉著有點泛疼的太陽xue,聞到空氣里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

    這種香是某個人最常調(diào)給他的,說是能寧神,但他現(xiàn)在聞了只覺心神不寧,本能就想起身逃跑,他一動就牽扯出連串金屬鏗鏘聲,他背上飆出更多冷汗了。還能有誰對他如此變態(tài),韓京熙心里也只有這么一個人選,他乾笑了聲,自言自語道:「大概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幸好衣服還穿著,他摸索身上有沒有帶任何有助解危的東西,但連小刀什么的都沒帶,啊,有口哨!口哨有個鵰用,在人家地盤吹好玩兒的?呃,還有塊玉,不過作用是謎。

    「救命啊。」韓京熙懶懶呻吟。「來人啊,喂──唷──救命啦。失火啦。殺人放火,失火啦。有蛇,有老鼠,啊啊,不要過來,老爺不要,夫人會看到,夫人不要,少爺會──」

    他獨角戲演得正起勁,門就打開了,進門是個打扮依舊風流倜儻的貴公子,左右跟著衣著一紅一黑的半蒙面女俠,而貴公子毫無懸念就是晉珣。

    「好久不見。」這話當然不會是出自韓京熙有點顫抖的嘴巴,而是晉珣講的。

    「敢問閣下這是……」韓京熙裝傻,這才是腦袋正常的人會干的事不是?

    記得不久前、也算是有點久之前,他對一個少年說,有些事你可以說它是劫數(shù),也可以說它是命運,跨越了就會有智慧跟力量。現(xiàn)在他覺得現(xiàn)實狠狠摑了他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臉都腫爆了。

    這是命運的話,當命運掐住咽喉時,就要撓它胳肢窩。韓京熙內(nèi)心汗顏,來個人告訴他命運的胳肢窩在哪兒唄……噢,所以這不是命運,是劫數(shù),他媽的劫數(shù)。

    「還裝什么呢。」晉珣笑容凄迷,垂眸說:「我讓人調(diào)查過你的事情。本想對你的韓氏酒商施壓,逼你現(xiàn)形,但貌似你幕后還有別人,實力不容小覷。」

    韓京熙心疑,敢情這人現(xiàn)在是要找他談生意?他立即換張市儈嘴臉,堆起招牌笑臉說:「噯、這位爺原來是對敝人火紅的生意瞧不過去啊。行,只要你放我走,敝人保證不追究,還會給你好處,你把條件開一開吧,如何?」

    「衛(wèi)璣。」晉珣低喃:「你聰明得很,也懂得裝傻作戲,怎么就不懂我能看穿你呢。」他的話語像蛇吐信一般暗示危險。

    韓京熙趕忙接腔道:「這、這位爺是認錯人了吧。敝姓韓,不姓衛(wèi)啊。就是一個小酒商,今年走大運發(fā)了點小財唄。」

    「你緊張的時候會有的反應,自己也沒察覺吧。」

    「敝人聽不懂你說什么,你若不放了我,要是官府追查的話……」

    「不記得這兒了?這是我們待過的地方,那張床上,我們曾經(jīng)一塊兒做了什么,你忘得一乾二凈了?」晉珣比了一個手勢讓旁人退下,那二人退出房間還不忘將門帶上,只留了盞燈在桌上,四周看得清楚了點,但仍矇矓?shù)孟褡鲏簦粓鰤趑|。

    韓京熙本能往床里縮,他右手捉住左腕的鐵銬面有難色,怯怕的講:「大爺,我瞧你不像尋常百姓,也不像是干正經(jīng)生意的,要不這樣,你、你開的價,我寫封信讓人把你要的都弄來,你滿意了就放我走好不?我、我還沒娶妻,還沒生子,家里有個老爹靠我養(yǎng),他六十才生我的,我還想孝順他長命百歲,你別亂來啊嗚嗚。」

    晉珣握住韓京熙的手,像在探脈確認他沒有內(nèi)力,接著坐在床邊告訴他說:「就算你武功盡失了,也還是擔心你飛走,所以我讓人打造這鎖將你栓牢,永遠離不開我。」

    他對韓京熙訴說著是在怎樣的情形下發(fā)現(xiàn)他是衛(wèi)璣,又用了哪些手段與韓氏及其背后勢力相斗,最后使了心計假裝打退堂鼓,靜觀其變,他們離境或出入每個地方都有人通報,有人天天盯著韓京熙的消息,只差沒能潛進住處將一舉一動都回報。

    韓京熙汗顏,看來他太小覷這人的變態(tài)了。竟連他某日某時在哪條街給了一個老乞丐一塊乾饃和多少錢的事都被紀錄下來。晉珣說,每個人都有習慣,有的自己知道,能刻意控制或戒除,有的是不自知的,多半也無從改變起。

    聽完這些韓京熙依舊不清楚自己是哪里露出最大破綻,晉珣陰氣森然的注視他,雙眼充滿執(zhí)著,并握緊他的手湊近,他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當晉珣啟唇時若有似無的朝他顏面吐氣說著:「衛(wèi)璣,哪怕是你借尸還魂也瞞不過我的。」

    韓京熙打定主意要裝傻到底,死不承認,所以裝出尷尬的笑臉說:「我說大爺啊,你、你說的這個衛(wèi)公子是欠了你多少錢,不如敝人替他還清了吧,你真的認錯人啦,敝人也不跟你計較,求、求你放我一馬吧。」

    晉珣輕哼,笑意溫柔得讓人頭皮發(fā)麻,他的另一手也湊來將韓京熙微攏的手攤開,像在看掌紋一般打量,接著吐露道:「就算換了身軀,你還是一樣,每次我想親近你的時候,你都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吧。」

    「……」

    「手腳發(fā)冷了。」晉珣執(zhí)起他的手,低喃并俯首在掌心落下輕吻。「真可憐。」

    「嚇!」

    韓京熙嚇得抽手,鎖鏈響著,他不能承認,認了就慘了,這傢伙已經(jīng)瘋了,而且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曾這么深愛這個人,但是為何此刻充滿恐懼,不知該樣面對。

    「那就繼續(xù)怕吧。我不會放過你的。」晉珣取出一個細小玉瓶說:「這是你的前生。你知道不?我也是借尸還魂呢。」

    「噫?」韓京熙錯愕,他看晉珣握著瓶子噙笑瞅他一眼,他來不及收回訝異的目光,晉珣滿意的說:「跟你一樣,本都不屬于這里。我們都不是這兒的人啊,難怪我第一眼就被你勾了魂魄,你註定是我的,我的。」

    韓京熙茫然驚嚇得發(fā)不出聲,他被摟到晉珣懷里,止不住的發(fā)抖,他真的怕極了,他怕這回再死就沒機會見楚云琛,他怕奇蹟不會再有,他怕,也不甘心。

    「求你,求你放,放了我。我不是。」

    「不要。你知道你是,你活著是我的,死了也只能是我的,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想擺脫我都沒用,我已經(jīng)找了很多術(shù)士,想好等你死后該怎么把你魂魄留住,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

    韓京熙受不了了,聞著房里的香,承受晉珣這樣病態(tài)執(zhí)著的情愛執(zhí)著,他腦袋在發(fā)昏,快吐出什么,渾身都不對勁。

    不管怎樣都不能認,認了就是萬劫不復,他必須讓晉珣接受衛(wèi)璣已經(jīng)死了,再不存在了。晉珣抱著他不知多久,他竟使不出力推開,沒有武功真的很傷腦筋,他開始反胃,就在這時房門被踹飛了,兩扇門可憐的飛去撞墻然后散架斷毀。

    晉珣轉(zhuǎn)首望向門口,那兒站著一個耳朵掛有銀環(huán)的男人,那人神秀俊美,姿態(tài)不凡世間少有,卻有幾分和當初那個叫楚云的少年肖似,他當然也暗中查過這些,對楚云、楚云琛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已經(jīng)推敲出了八、九成,當下勾起邪氣的冷笑。

    「楚云琛。」

    完了,慘了。韓京熙暗叫不妙,這人出現(xiàn),又被晉珣喊出姓名,不就等于昭示他們的身份關(guān)係?

    房里燃燒的香真的很不對勁,好像比以前更濃郁,更讓人感到不快。韓京熙試著讓自己腦袋清醒,可是內(nèi)心越發(fā)的煩躁,他好像漏掉什么訊息,楚云琛的出現(xiàn)則打斷他的思緒,那人一現(xiàn)身就是出手來個凌空點xue,晉珣拽過韓京熙滾到床一端躲過,隔空回擊,楚云琛雙手出掌朝天一震,霸道的發(fā)功。

    這一秒韓京熙心想:「媽呀你拆房子啊,我也還在屋里,我沒武功,會壓死人啊!」

    晉珣拂袖施展內(nèi)勁一擋,看似輕松的動作卻將整個拆散的床架揮開,恰恰護住韓京熙,他護著人始終不好還擊應對,楚云琛倒沒這顧忌,那功力深厚到足以將積雪振起飛揚,一彈指一撥畫都是要命的攻防。他倆針鋒相對,這頭韓京熙的鎖銬也不是栓在床架上,便像隻小老鼠偷偷摸摸想爬走,晉珣頭也沒回一把又將人扯回懷里,并在他頰上竊香,韓京熙驚得立刻看向楚云琛確認對方反應,楚云琛依舊端了張冰霜傲雪的俊顏,下手卻狂暴化了。

    「找死。」楚云琛咬牙低語,講歸講,但仍是留了晉珣一條命,他和晉珣掌心相對直接拼內(nèi)力,晉珣武功再深厚高強也比不過一個年過百歲的妖怪,當下岔氣噴血,眼睜睜看韓京熙被楚云琛拎走。

    這一秒韓京熙的內(nèi)心os:「為什么大家都這么拎我,當是拎小雞啊!歧視武學白丁啊你們!」

    不過感受到楚云琛的煞氣、邪氣、陰氣、怒氣、冷氣,韓京熙不敢吭聲,晉珣癱在地上嘴角帶血朝他們伸手,嘶啞呼喚:「別離開我,衛(wèi)璣,別走。」玉瓶有裂痕,晉珣握著的手也沾滿鮮血,那是韓京熙第一次見他如此狼狽可憐。

    楚云琛上前揪住晉珣的衣領(lǐng)把人背貼墻提高,一手摸索出鑰匙往后扔給韓京熙,晉珣憤怒得雙眼泛紅冒了血絲,咬牙問:「你怎么找來的?」

    楚云琛簡短回答:「我與他心有靈犀。」事后韓京熙才知道原來紅玉及青玉可能真的能感應,可他怎么對紅玉無感,那又是件無解之謎了。

    晉珣咯咯怪笑,漲紅了臉跟楚云琛說:「你的事我知道。你,咯咯……配不上他的。你都能當他祖宗了,你老了,我跟他是穿越時空在這兒邂逅,我跟他才是命定的,而你不過,咳,是老不死的怪物。」

    「總比你用迷香控制人心好。」楚云琛頭也不回的對韓京熙說:「你先出去,外面的人我打暈了,房里的香對你不好,傷身。」也傷心的。這句話楚云琛沒講,暗自默念。

    韓京熙著實難受得不得了,逃命似的往出口踉蹌逃跑,離開前手撐著門框背對人問:「你會殺他么?」

    「不會。」

    「嗯。」韓京熙沒有絲毫懷疑的離開了。

    楚云琛松手讓晉珣摔落,以手發(fā)出劍氣挑斷了他手筋,廢其武功,冷聲道:「往后別再讓我有機會和理由取你性命。這次你的命不是我留的,是為了故人。你所愛之人早已不在,莫要再對無辜的人苦苦糾纏。」

    「不會的,他是的,他是……是我的衛(wèi)璣,我的。」

    離開那間暗房的韓京熙才走不遠,即聽到方才那兒傳來晉珣凄然而瘋狂的號叫:「衛(wèi)璣!我愛你,我真的愛你,衛(wèi)璣!」

    一聲又一聲,只讓韓京熙打從心里發(fā)冷,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他曾真心實意付出過,連命都可以給,可是他們并不適合。如果晉珣能正常一點,也許他們就像一對現(xiàn)代情侶,好聚好散就罷了,犯不著搞成這樣。

    偏偏一方放不下,韓京熙覺得胸口瞬間揪痛,他告訴自己,他沒有愧對誰,也沒有虛情假意欺瞞過什么,但他給得夠多了,包括讓對方傷害自己的機會。

    「已經(jīng)夠了。」一隻大手沉穩(wěn)溫柔的按在韓京熙頭頂,韓京熙回首就見到楚云琛異常平靜的表情,他對他說:「我廢了他武功。日后他想再找麻煩,還得過我這關(guān)。」

    韓京熙抖了抖,整個人看來就像快抽搐似的,楚云琛取了一顆小藥丸給他吞嚥,跟他說是葉逢霖給的藥,多少能排毒驅(qū)散藥性,先頂著用,回頭再看診。

    「謝謝。」韓京熙人一放松就兩腳發(fā)軟,被楚云琛抱回這兒暫住的邸店。

    韓京熙安心昏睡過去,他夢到有個人因戰(zhàn)火成為孤兒,也因戰(zhàn)爭而獲得權(quán)勢,最后卻因權(quán)力斗爭失去一切,那個人和他并不是同一個時空,以他原本的世界來說,算是近代的人吧。

    不一樣的是那個人最終選擇繼續(xù)爭奪權(quán)力,貪婪掠奪,而他只是想為了一份真心實意的感情,在此落地生根。

    韓京熙知道自己半昏睡了幾天,途中被喚醒補充了些飲食,然后又是搭船又是乘車的移動,他清醒時人已經(jīng)在返回三清島的大船上,楚云琛看他慌張便說事情都代為cao辦好了,讓他安心下來。

    直到回三清島的家中,兩人氣氛都還很微妙,韓京熙覺得楚云琛像是在生悶氣,但并非是針對他,似乎對自身的某些事很煩惱。

    鄒儷來拜訪過他們一回,那天韓京熙跟她聊到欒識如,她嗔笑道:「誰對他有意思,他都能當我爹了好么。」

    當時韓京熙覺得楚云琛整個人好像僵了下,仔細推敲其中似乎有跡可循。冬季某夜,韓京熙在床上主動埃近楚云琛,感覺到楚云琛繃緊肌rou、壓抑呼吸,他說:「你都不想要我?」

    「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我的存在……超越你許多……」

    「你才三十幾歲而已。」

    楚云琛沒應聲,韓京熙靠在他肩上說:「差很多又怎么著?你真當自己是我爹?還不是很多男人對著能當自己女兒的人出手么,那還不見得是認真的,可我們是認真的,我不后悔。我……感情的事從不后悔。」

    「對晉珣怎么說?」

    「不后悔。我跟他已經(jīng)過去了。還是你真正介意的是我跟他這段?」

    「不是。」楚云琛一手擱在韓京熙腰上,另一手摸上他的臉溫聲說:「我心里只想對你好,不管將來可能做了什么傷你的心,但我一心想疼你。」

    韓京熙微笑,眉眼都笑彎了,開心回應道:「我也是。」

    「京熙。」

    「既然說開就好啦。」

    「我其實一直都有所準備。」

    韓京熙挑眉疑問:「準備啥?」

    「準備跟你歡好。」

    韓京熙摀嘴不讓自己噴笑,繼續(xù)趴在他身上,等笑意稍緩又聽他講:「我沒有這種經(jīng)驗。」

    「跟女子也沒有?」

    「這……你不會想聽的。」

    「那就是有啦。沒關(guān)係,過去的我不跟你計較。」

    「記得以前給你講過善光寺的事沒有?」

    韓京熙應了聲,楚云琛說:「當時我武功全失,那幫僧人想姦了我。」

    「呃?」

    「我斷了一人命根,利用身上殘存的藥逃脫,最后投入深淵,本想一死了之,卻怎樣都不甘愿。我恨了百年,我想殺光世上所有人,但同時也知道這是心魔,于是將自己冰封在深淵里,是你把我融化了。我覺著你那么有趣,不僅想多聽你講些話,更想和你有所接觸,當時就知道……」

    「知道什么?」

    「過去那歲月星霜不是白費,我是在等你。你是我的救贖,哪怕沒有命中註定,哪怕可能錯過,我還是想等你來,再投深淵一千萬遍,我也等你。」

    韓京熙不知該說什么,自己表面平靜,其實心里已經(jīng)感動得一塌糊涂,他怕一出聲就哭了,楚云琛則是撫摸他的臉,或拈他發(fā)絲,摸他耳朵,他也學著摸回去那只掛了銀環(huán)的耳,碰碰楚云琛的眼角探他哭了沒有,結(jié)果有點羨慕又妒嫉的說:「居然沒皺紋。」

    「呵。」

    感傷激動的氣氛又淡了,韓京熙說:「你都沒想過難得甦醒過來,結(jié)果卻跟我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很可惜么?」

    「可惜?」

    「比如,沒能結(jié)婚生子啦。」

    「你想給我生?」

    「我連蛋都孵不出來怎么給你生!」

    「呵呵。」

    「我打算以男人的身份愛你。」

    「嗯。這就好。」楚云琛翻身,撐著自身重量將人輕壓在身下,低頭輕吻韓京熙的鼻樑,又親著嘴唇,呢喃道:「這樣的你就很好。」

    那一夜,楚云琛抱著韓京熙做了夢寐以求的事,韓京熙哭了出來,他跟楚云琛說是因為感到幸福。韓京熙哭著說,人的一生會有多少的幸運和福氣,他真怕一下子耗盡,所以只敢淺嘗,想來若平常有什么倒楣衰事,只要別太嚴重,他都不會在意了吧。

    他說,楚云琛是他最大的外掛。

    以前,現(xiàn)在,未來都是。

    ***

    「雞心,你還有課哦?」

    「沒有啦,我去行政大樓繳註冊費。之前忘了帶。」

    「扯耶你,居然連這都能忘。那我們先去吃飯。」

    韓京熙揮別室友兼同學的三人組,獨自前往行政大樓,當下他并沒察覺一樓半個人都沒有,氣氛詭異,彷彿跨越了某個磁場特殊的空間或狀態(tài),他按了電梯等待上樓,電梯門打開,他反射性跨入,并感覺到背后那面鏡子好像瞄到了什么影子。

    他想一定是前晚熬夜看鬼片,導致他現(xiàn)在精神緊張吧。回頭確認就沒事,于是這么想的韓京熙回頭了,他看到鏡子里的另一個自己。

    這當然是廢話,但鏡里的韓京熙卻做了不符現(xiàn)實中的他的動作。鏡中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推了他一把,跟他說:「他在等你。快去找他吧。」

    「哇啊啊啊──」

    某學園大學部一名大一生韓京熙,和同學見完那次見之后便人間蒸發(fā),徹底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