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角斗場(1)
進入角斗場并不需要邀請函,只需和商鋪老板打個招呼,就會放行。 寧聿澤說,這只是角斗場的其中一個入口,類似這樣的入口在黑市還有七八個,從西區遍布到北區。 還有一個最近的入口,可以直接從寧家的密道通行。但寧聿澤判斷一定會有其他繼承人埋伏在密道偷襲,這才轉從黑市進入。 角斗場呈橢圓型,四面八方都是觀眾席,人山人海。 這里的觀眾來自各個階級區,每周固定前往角斗場進行賭博。 沒錯,賭博。 角斗場分設紅方和藍方,各自代表著即將上場的選手,觀眾可以自由押注勝負。 這是寧家建立的角斗場,因此觀眾押注的數額都會收進寧家的口袋。 寧聿澤帶領粟粟在觀眾席一處特殊的包間落座。 粟粟低頭看去,角斗場上正進行著一場廝殺,兩個男人戴著拳套,打得頭破血流,不死不休。 就在她看得逐漸入迷時,門口處,陌生男人雄渾有力的聲音忽而響起。 “我們來賭一場,如何?” 粟粟藏在兜帽下回頭望,只見包間外緩緩走來一位黑西裝,身后跟著幾個保鏢。 寧聿澤坐在沙發上,目光一直牢牢盯視著下方的角斗場。 他僅從聲音也能辨別出來人是誰,于是頭也不回,冷聲開口。 “寧宗成,你想賭什么?” 寧宗成自顧在沙發對側坐下,目光略一掃過寧聿澤身旁披著黑色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人,話語微頓,“我們各自在今天的選手里選擇一位,押注勝負,勝者提一個條件。” 寧聿澤嗤笑一聲,“寧宗成,別和我玩這種戲碼,我知道你一定在角斗場提前布好了局,我沒有贏的可能。” 他單刀直入,“說吧,你兜這么大一個圈子,想提的條件到底是什么?” 對面見被識破計劃,也不驚慌,緩緩答:“在你這次回家的時間里,我們聯手一起把老三除掉。” “不可能。”寧聿澤直接拒絕。 目前寧家六位繼承人是一個互相制衡的狀態,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一派勢力,誰也不能真正要了誰的性命,否則會叫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而如果他此時和寧宗成聯手,便會打破平衡,寧家的繼承之戰將真正拉開序幕。 現在不是爭奪繼承之位的好時機,所以寧聿澤絕不能答應。 他拉著粟粟起身就欲離開。 見是預料之中的態度,寧宗成搬出早已準備好的威脅話語,攔下他—— “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是裴家的人。” 寧聿澤果然停住了腳步。 他在等待下文。 寧宗成見這話成功攔住了他,繼續威脅:“你若不答應今天的賭約,我的手下會立即通知裴家過來領人。” 他說完,守在門口的幾位保鏢無聲無息靠近一圈,有壓迫之勢。 寧聿澤笑了。 他并不意外寧宗成會知道這個消息,裴家現在天羅地網的搜人,寧宗成稍一打聽就能知道粟粟的來歷。 “你想拿這個威脅我?”并沒有意料中的憤怒或急迫,寧聿澤反而笑得意味不明。 寧宗成見狀壓低了臉色,難道他猜錯了? 寧聿澤費盡心思把人從裴家眼皮子底下搶過來,豈會一點也不擔心裴家的報復? 寧聿澤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徐徐道。 “寧宗成,你威脅我之前,打聽過我為什么把人從裴家搶過來嗎?” 寧宗成心神一跳,他的確忽略了這件事。 寧聿澤并非好色之輩,這么多年也沒看到他身旁跟了哪個女人,近來卻突然行為高調地從裴家手中搶人,確實可疑。 但家里的人都知道,寧聿澤本就是個瘋子,做事陰晴不定,也不排除他突然發瘋的可能。 寧宗成正猜忌著,下一刻,寧聿澤便為他明確了答案。 寧聿澤從粟粟的大衣口袋中取出一臺精致的黑色對講機,對講機屏幕上不停閃爍著綠光,是隨時可撥通的狀態。 寧宗成看到那臺對講機的瞬間,瞳孔一縮,——他太熟悉了,這是政府人員專用的對講機。 只聽寧聿澤娓娓道來。 “她其實是陳家的人,我只負責看守。” “寧宗成,你確定想用她來威脅我,轉而參與進陳家與裴家之間的爭斗?” 短短兩句話,寧宗成便從中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陳家和裴家暗中起了爭執,從一個女人開始下手,寧聿澤只是中間人,這件事的背后則是更高層面的博弈。 如果這是事實,那他便不能按照原計劃威脅寧聿澤了。 畢竟,陳家和裴家,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寧宗成保持沉默,心中不斷思索起對策。 良久,他瞇起眼,目光來回掃過寧聿澤和粟粟二人,心中漸漸落定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