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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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子行駛的途中,粟粟一直在擺弄手里的對講機,因為寧聿澤逗她說對講機的另一頭就是裴珩。 粟粟坐在車廂內(nèi),內(nèi)心掙扎著,不知道該不該向?qū)χv機呼救。 她手腳沒被捆,嘴也沒被捂住,寧聿澤就像是絲毫不擔(dān)心她會逃走一樣,沉默地坐在她身旁。司機也不說話,周圍一片安靜,徒留她一個人在原地兵荒馬亂,思想一直在作斗爭。 她甚至有些迷茫,覺得哪怕回到裴珩身邊,也和現(xiàn)在沒什么差別,反正自己無論在哪……都無法抵抗這些人。 粟粟偷偷抬頭瞟了眼另一側(cè)的寧聿澤。 身邊的這個男人無疑是危險的,給人的感覺也和裴家?guī)兹瞬⒉灰粯?,仿佛一頭蟄伏于暗處的猛獸,而就是這么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卻已經(jīng)與自己…… 想起那些自己主動勾引對方的yin靡畫面,粟粟兀自鬧了個面紅耳赤,臉頰像被熱水煮沸。天呢,她當(dāng)時到底是怎么了? 寧聿澤早就察覺到她不停打量自己的目光了,微睜開半只眼,低聲問,“怎么了?” 就見女孩子吞吞吐吐說出一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br> 他失笑,緩緩半晌,回道:“寧聿澤?!?/br> 說完這句,兩人又各自陷入沉默,但這次車廂內(nèi)冷肅的氣氛很快被一道鈴聲打破。 是從來沒聽過的來電提示音,不是從手環(huán)發(fā)出,也并非來自轎車自帶的通訊系統(tǒng),其實是…… 粟粟驚訝的發(fā)現(xiàn),聲音竟來自自己手中握著的對講機! 她下意識目光尋向?qū)庬矟桑灰娝惨煌戳诉^來,聽聞鈴聲,側(cè)了側(cè)頭示意,“接吧?!?/br> 于是她按下對講機的一個鍵子,試探地問出一句:“主人……?” * 屋里的幾個男人聽到對講機內(nèi)這一聲“主人”,全都愣了愣。 包括本從容不迫坐在一旁的陳笙,眸子內(nèi)都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裴珩更是身子猛地一震,接著不可置信地問,“粟粟?” 確認(rèn)了對講機另一頭真的是她后,裴珩立即掙脫身后的警衛(wèi),拔高了音量,“你現(xiàn)在在哪,我過去接你!” “我不知道,我在……我在一輛車上?!?/br> 他想起陳笙剛剛說過的話,眉頭一壓,“你等我三天,三天內(nèi)我會找到你?!?/br> “喂——” 裴珩再想和對面的人溝通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講機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起信號中斷了。 他再忍不住握緊拳頭用力錘向桌面,重重一聲響,連著手提箱內(nèi)的現(xiàn)金都被震得抖了抖,這才鐵青著臉轉(zhuǎn)向隔座的人,憤怒地放出一句—— “陳笙,敢搶走我的人,你別后悔?!?/br> 被叫住名字的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明白裴珩眼下這個態(tài)度,是準(zhǔn)備認(rèn)真參與剛才提出的‘三日游戲’了。 陳笙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僅僅看過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過半晌才慢慢開口。 “隨時恭候?!?/br> * 待裴珩和趙斯年兩人離開了小院,外頭齊玉的輪椅被推了進來。 “人送走了?!?/br> 陳笙輕輕“嗯”了一聲,手里始終拿著那個對講機,不知在想些什么。 齊玉見狀眉頭一挑,不解地問:“想她的話,怎么不打過去?” 陳笙沒作聲。 他輕握著對講機,視線落在遠(yuǎn)處,光從窗欞照進打在睫毛下形成一片金色的陰影。 許久,他才緩緩道出一句。 “她還不知道,對講機背后的人,其實是我?!?/br> 接著,齊玉就見這位一人之下的太子爺眼中,竟劃過幾分茫然。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是我造成的……” 聲音變得極輕。 “齊玉,你說她會怪我嗎?” 被問話的齊玉怔然看著陳笙,思緒突然從眼前這一刻,跳躍到許多年之前。 那時的陳笙大概只有六、七歲吧。 國宴上,他明明被一眾警衛(wèi)和侍從簇?fù)碇?,滿桌盛筵間,卻反而顯得像是孤身一人。 為什么會這樣? 太子一句話,無數(shù)人為其賣命。他經(jīng)過的地方,是最不缺人氣兒的。 可為什么很多個時候,齊玉卻還是常常覺得自己這位好友…… 比所有人都更加孤獨呢。 良久,齊玉移開目光,忽地想起之前在學(xué)生會,提起太子回陳家、棋社閉社時粟粟的反應(yīng)。 他輕笑一聲,語氣里多少有些酸澀,但還是說出來心中的想法,“我猜她也很想見你,只是不是用這樣的方式?!?/br> 陳笙注視著他,等待下文。 齊玉卻只是悵然嘆了口氣,什么都沒有再說。 他沒有道出口的話里,其實藏了多少埋在心底的思緒呢? 便只有齊玉一人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