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1)
裴珩果真沒有食言。 他一直忍到傍晚都沒有再碰粟粟,一整天只是愛不釋手地抱著她。 而粟粟早上被他cao過兩次后,累得不行,飯都沒有吃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因此,裴珩其實是抱著她睡了一天,才得以兌現了承諾。 * 晚六點。 床上的少女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嗯~” 這一覺睡得好香。 她自在地翻了個身,剛一側過頭,一雙大手就撫上她的臉頰。 “小sao貨,還睡呢?” 她被這聲稱呼喚醒,緩緩睜眼,見裴珩正低頭看她。 “餓不餓,跟主人下樓吃飯去。” 說完,又沒有等粟粟回答,直接將人橫著從床上撈起。 粟粟驚呼了聲,只覺整具身子忽地被人抱起,然后又牢牢跌入一個安穩的懷抱。 她兩手環在他脖子上,狀似不滿地說:“主人,粟粟還困著呢,再睡會~” 裴珩笑了一聲,說了句,“別發sao,吃過飯再睡。”抱著人拉開了主臥的房門,穿過長長的走廊。 實際上是他餓了,但又不想一個人下樓吃飯。 走到哪都想帶著她。 * 裴家,一樓餐廳。 大廳兩側的侍女恭順地低下頭,只見裴珩抱著個少女走出了電梯。 侍女們訓練有素,都深知二少爺的脾性,現下恨不得齊齊把頭埋進鞋子里,怕一個眼神惹了主子不快。 粟粟像個小鵪鶉一樣縮在他的懷里,時不時探出一雙眼睛,好奇地張望四周。 來到裴家后,這是她第一次走出房間。 她想,要是沒有主人領著,僅僅是自己下樓去餐廳,她斷然會迷路。 到了餐桌旁,裴珩將人放下,身后的侍女為兩人拉開椅子,就座。 剛一坐下,樓上又下來個人,餐桌前兩人順著腳步聲望去,是趙斯年。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三個人不約而同想到了早上的事情。 粟粟僅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頭,別過臉,徒留下通紅的耳根。 裴珩則牢牢盯著趙斯年,兩人對視了幾秒,都從對方眼神里讀到了一些信息。 并不是火藥味。 反而像是男人之間的某種默契。 趙斯年走近餐桌,坐下,先開了口。 “二哥,下來吃飯?” 裴珩淡淡地“嗯”了一聲。 然后就陷入了無言的沉默,餐桌上的每個人都仿佛在沉思些什么。 侍女在一片緘默中為幾人端上了餐碟,布好了前菜。 粟粟拿著叉子,把臉埋在一碗蔬菜沙拉里,沒發出一點聲音,但兩個男人的視線都似有似無地經過了她。 毫無疑問,她只要坐在這里,就會自動成為焦點。 空氣中開始悄然流動著一股壓迫感,以及,屬于男人之間的、隱隱的亢奮。 粟粟變得有點坐立難安。 她忽然有種錯覺,仿佛手中的餐碟并不是晚餐的佳肴,而她才是。 她不自在地轉動起叉子,身子有些僵硬。 就在這時,餐廳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及時打斷了周圍凝固的氣氛。 粟粟像是得救一般回頭看向那處,首先看到了一雙黑色皮鞋。往上,是一絲不茍的西裝褲。 還沒來得及再抬頭,就聽餐桌旁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句。 “大哥。” 她怔怔望向那人,結果卻對上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周身透著股儒雅謙和。 他的眉眼稍稍和裴珩有些像,但整體五官更加成熟,棱角更為銳利,已然褪去了十八、九歲的少年感。或許比起帥氣,更叫人覺得周正。 那對眸子先是看向餐桌旁的兩人,一一劃過裴珩和趙斯年,微微點了個頭,然后像是才注意到餐桌上的第三人一般,不動聲色地瞥過一眼,頓了兩秒。 他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輕輕扯了下領帶,對侍女吩咐:“擺好餐具,我一會下來用餐。” “是——” * 裴明坐到了主位上。 三人就餐時,由于裴父不在,這個位置本來是空著的。但現下多了裴明,雖然僅是一頓日常的晚餐,依然要按照長幼次序就座。 這不是裴家的規矩,而是一區人生來就習得的禮儀。 裴明坐下后,餐桌上的氛圍立刻轉變了,變得極其正常。 所有人都開始專注于面前的菜肴。 西冷牛排、迷迭香土豆泥、芝士龍蝦、紅酒鵝肝、奶油燴飯…… 侍女開了瓶酒窖里拿上來的紅酒,緩緩給主位的人倒上。 猩紅的液體覆蓋上透明的酒杯,隨后伴隨傾斜的線條流動,男人輕抿了一口。 喝過一口后,他才緩緩開口,問向裴珩:“身上的傷都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