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6 你的專屬照護員
孟語潔在徐子祐及簡顗恆的協助下坐上診療床,并且由徐子祐主導,簡顗恆作為輔助,兩人一起幫助孟語潔完成今日的復健運動。 在幫孟語潔做腿部拉伸的同時,徐子祐也一邊指導簡顗恆幾個復健動作的訣竅,并且詳細解說該動作的用意,以及使用到的肌群。 簡顗恆將徐子祐解說的內容烙印在腦中,搭配上方才醫生建議的幾組動作,他對該如何幫助孟語潔復健又有更多的了解。 一個小時的復健結束,孟語潔早已滿身大汗。雖然動作簡單,但是對于腿部肌rou萎縮嚴重的孟語潔而言,僅僅是簡單的抬腿動作,就必須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 如今的她,已與往日在球場上,迅速移動步伐至羽球落點處的孟語潔大不相同。 每一步、每一個伸展動作,都是挑戰。 復健時伴隨的疼痛,疼痛過后所引起的自我否定、放棄的念頭,都是孟語潔一直以來排斥復健的原因。 不過,今日完成復建,她便能跟簡顗恆換取「心愿」,好似今天辛苦復健所留的汗水、承受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結束復健,久沒運動的孟語潔也已經體力透支,癱在床上,連翹起手指都覺得累,只能任由簡顗恆抱起自己,使其緩緩坐上輪椅。 待孟語潔坐穩,簡顗恆繞到孟語潔面前,雙手扶著輪椅的把手,傾身,開口道:「語潔,你做的很好,辛苦了。」他拿著毛巾替孟語潔擦拭臉上的汗水,還順勢整理了她的瀏海。 孟語潔只是以輕微的鼻音回應他,復健過后的疲倦,也間接促使睡意襲來,坐上輪椅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孟語潔便開始打盹。 簡顗恆注意到此現象,嘴巴湊到孟語潔耳邊,低語:「累的話就先睡一會兒,我跟復健師談談,等等就帶你回家。」 意識漸漸消散的孟語潔,隱約聽見簡顗恆說到「回家」二字,她點點頭,唇瓣微微敞開,似乎打算說什么,卻在閉上雙眼時,聲音也隨之消失,就這樣睡了過去。 簡顗恆取下原先掛在輪椅椅背上的毯子,將之蓋在孟語潔的腿上,避免她著涼。 徐子祐不發一語地注視著簡顗恆為孟語潔所做的一切,直到簡顗恆神情嚴肅地看著自己,徐子祐才開口道:「簡先生,你說你是語潔的專屬照護員,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簡顗恆的表情依然肅穆,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徐子祐也相信他說的話,然而,依他對孟語潔的認識,他不認為簡顗恆能夠長久擔任孟語潔的照護員。 話雖如此,這也只是他單方面的想法,孟語潔心里實際的想法,他猜不透,也無權干涉孟語潔的決定。 他,不過是協助孟語潔進行復健的復健師,跟孟語潔的關係,也只會是病患與復健師。 「既然是認真的話就好好做吧。」語畢,徐子祐從醫師袍的口袋中掏出手機,「加個連絡方式吧,我等等把我今天帶語潔做的復健動作細項表傳給你。」 兩人交換聯絡方式后,簡顗恆準備帶孟語潔回家,徐子祐卻從后方喚住簡顗恆,「簡先生。」 簡顗恆回首,淡然地望著徐子祐,等著他開口。 「我幫語潔預約下週的復健時間,再請你帶語潔過來了。」 「嗯。」簡顗恆只是微微頷首,接著便轉過身,推著孟語潔離開復建室。 「嗯……」孟語潔逐漸從沉睡中甦醒。 夕陽照射在她的臉龐,刺眼的光線,迫使孟語潔多次閉上眼眸,直到適應光芒,才緩緩睜開雙眼。 她眨了眨眼,讓朦朧的視線變得清晰,偏頭看向駕駛座的簡顗恆,又悄悄收回視線,目光筆直地望著前方。 「睡得還好嗎?」 孟語潔以為簡顗恆沒有注意到自己從睡夢中甦醒,殊不知,早在孟語潔還在適應光線的時候,簡顗恆便已注意到身旁的動靜。 想到等會兒便能使用簡顗恆答應替她實現的「心愿」,再加上睡了一覺,孟語潔此刻非常有精神,「睡得超好,我還是第一次在車上睡得那么好呢!」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外出,再加上事故造成孟語潔畏懼乘車,即使坐上車,也不敢闔眼休息,就怕再次發生事故,造成無可挽回的下場。 孟語潔的內心,已經殘破不堪,極其脆弱,她沒有辦法再承受任何打擊。 現在的她,對于未來沒有太多想法。 走一步算一步,寧可孤苦無依地過日子,也不希望拖累身旁的人。 鄭雅琦是如此,簡顗恆……更是如此。 簡顗恆發現孟語潔方才說完話后就突然陷入沉默,他還來不及開口詢問,孟語潔便開口,「簡顗恆,我現在就要使用你答應替我實現的心愿。」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簡顗恆一派輕松地說。 孟語潔的目光瞥向簡顗恆,板著臉,正經道:「簡顗恆,等等送我回家后,你就搬出我家吧。」 「理由是什么?」就算心里已經有底,簡顗恆依然想讓孟語潔親口說出原因。 「因為你太吵、太煩,不聽從身為雇主的我的命令,自作主張做了許多無謂的事,所以我要解雇你,我不想再看到你。」孟語潔話說得很直白,她這么做的用意就是希望簡顗恆能夠知難而退,別再為她勞心勞累,他值得更好的雇主,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她。 「我不要。」簡顗恆的態度堅定不移,「你不能無故解雇我,這是不合理的。」 「蛤?」孟語潔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我才不管你覺得合不合理,反正我是雇主,我說解雇就解雇,你管不了我。」 只見簡顗恆將車緩緩駛向路邊,當車子穩定下來后,他拉起手煞車,接著側身,正視孟語潔,「語潔,如果你解雇我,還有誰能夠照顧你?」 聞言,孟語潔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的說:「全天下這么多照護員,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你也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吧。」 「我確實不是個偉大的人,但,我希望成為你專屬的照護員,僅此而已。」 孟語潔正打算開口反駁,但簡顗恆卻又接著說道:「語潔,我答應你,我會實現你的心愿。可是,并不是現在。等到我看到你成功站起身,能夠自由行走的那天,我……會替你實現心愿。」 「……我,發自內心想幫助你,想看到你重新站起來。語潔,能讓我先保留你的心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