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Sam，我們都是叢林法則的踐行者，對吧？”林致遠又坐回沙發上。

    兩兄弟頷首認同。

    “優勝劣汰、弱rou強食、物競天擇。強者自然應該擁有更多的資源。但是，這個世界，如我們一樣的人太少了。羊群們在漫長的歷史長河里，衍生出另一套規則。他們叫做——唔——社會文明。雖然不太愉快，但是或多或少的，我們都受到“社會文明”的約束。”

    他停頓了下，又開始侃侃而談：“信奉“文明”的羊群們，他們喜歡分工協作，自由交換，羞于談論利益和欲望，期待救世主。于是我們用他們的方法駕馭他們，奴役他們。營造仁善友愛的假象迷惑他們。畢竟狼群太少，羊群太多。若不用這些，他們期待的“文明”迷惑他們，恐怕剝削與被剝削者的地位，就要倒過來了。”

    “而你們撿到的這只羊，恰恰來自于“文明社會”中的佼佼者華國。他們源遠流長，在幾千年的發展中，早就將“文明”刻在了基因里。縱使近些年，有一些西方觀念傳過去。但是他們悠久的歷史文化所衍生的自信，只能讓他們短暫迷茫。”

    “當然，這并不重要，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威脅。但是，若你們想使一個骨子里信奉“文明”，且非常固執的羊群乖乖聽話，那就不能揮舞野蠻的鞭子抽打。”

    “你的意思是……”David像是聽明白了什么。

    林致遠看著他，眼神冷漠，面無表情：“我建議，你們研究下華國的古詩詞。什么'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還有什么'人生自古誰無死'之類的。”

    “華國的女人，軟弱膚淺的大有人在，但是她們的血脈里，就流淌著幾千年的詩詞熏陶，要說起志氣，有時候，也是讓人驚訝的很。”

    “我就說華國女人麻煩。”Sam擦了擦手，又將手帕丟在窗臺上。

    “那倒是也不麻煩，難不成，到了你們的手里了，她還能翻出花來？”林致遠彈了彈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

    如果不為寵物的情緒而煩惱，自然就不麻煩。又不是所有人都是梁碧荷，值得他浪費腦細胞，制定詳細的捕捉計劃。

    看在好哥們的份上，他已經說得夠多了。請他去上課的人那可太多了，若不是沒興趣為羊群解惑，他必然已是世界著名的精神導師。

    室內一片安靜，兩兄弟像是陷入了沉思。

    Eella牽著弟弟，小手里捏著一只蝴蝶，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爹地爹地，看，蝴蝶。”Eella舉著蝴蝶，跑到親爹身邊，舉著小手給他看。

    林致遠低下眸子，看著這個過于活潑的小姑娘。又看看旁邊，長得和他八九分相似的大兒子，皺起了眉頭。

    這是他和梁碧荷的“愛情結晶”。叁只小豬。

    梁碧荷，那可比別人的女人乖多了，沒有那些無用的反抗精神，和獨立主義。偶有偏軌，也能很快糾正過來。

    又抬頭看了看十分苦惱的兩個鐵哥們。嘖！覺得他們的智商，已經直線下降，會不會影響雙方的合作？

    果然，宇宙的第一規律，是陰陽規律啊。若沒有他當年，在華國痛苦的偽裝生活，又怎么能有后來，他和梁碧荷的幸福生活呢。

    Bella見爹地沒有理她，也不在意。又牽著弟弟，給雙胞胎行了個禮，喊教父。然后孝順的，把手里的花蝴蝶，塞給了Sam。

    Sam下意識接過，當著孩子們的面，就把那只蝴蝶給分了尸。孩子們沒有被嚇住，看到Sam慢悠悠的分完了尸，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又手牽手去花園逮蝴蝶了。

    Sam拿起一張新毛巾，擦干凈手指。

    “Alan，如你所言，我們必須要偽裝自己的本性，然后才能使Eva，甘愿成為一個母親？這太可笑了！我討厭配合他人，她必須學會服從。”

    林致遠舉起了手里的酒杯：“你說的對！Sam，敬你，敬我們偉大的叢林法則。”

    “我懷孕的時候，就喜歡吃些重口的東西，鴨血粉絲湯，酸菜燉粉條什么的。你吐的厲害，不如讓廚房，多做一些酸的辣的試試。”

    小兒子被保姆抱去了客房午睡。碧荷和白芷坐在陽光房喝茶閑聊。

    白芷欣賞著她，熟練又好看的泡茶手藝，面上也高高興興的和她聊著天。是來自紙片人偶像的關心啊。

    剛剛看著碧荷家的老叁，好像也勾起了她一點點的母愛。她兩輩子父母緣淺，孤單單一個人的時光，太長了。如果能正常的擁有一個孩子，應該也挺好。可惜命運弄人啊。

    “碧荷，當了mama是什么感受啊。”

    碧荷停下了手里活，仔細想了想：“其實，一開始懷Bella的時候，沒什么感覺。她很乖，也不鬧。四個月了一點胎動都沒有，還把我嚇一跳。”

    白芷好奇的聽著，看到她說孩子沒胎動，皺起的眉毛，她也跟著皺起眉毛。

    “她在肚子里的時候，就是懶的很。誰想到，生下來以后這么活潑。”碧荷喝了一口茶，想起自己家的叁個娃，笑了笑。

    白芷看到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不自覺的被吸引了。

    “你問我，做了mama，是什么感受。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家里傭人保姆多，累是累不著的。但是多少也折騰。第一胎沒經驗，Belle第一次喝奶的時候，把我都咬傷了。”

    “啊？小寶寶咬人那么疼？剛生下來不是沒有牙齒嗎？”白芷好奇的問。

    “要不都說吃奶的勁兒呢。孩子沒牙，但是牙床咬人也疼啊。那時候Bella很小，我們就帶她來了美國。我天天在家做家庭主婦，也不出去玩，也不認識誰，要不是有孩子，都不知道多無聊。”

    “那你，后悔嗎？”也不知道是問后悔什么。

    碧荷卻好像理解了：“你是說做mama嗎？”

    碧荷又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居然有些發紅：“我覺得，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事情，大概就是成為了一個母親。”

    白芷愣愣的，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到底是沒說出什么來。

    碧荷眨了眨泛紅的圓眼睛，又說：“小白，人生有諸多苦難，但是因為有了孩子，我就聽覺得每一天，都是值得堅持和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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