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有我幻想中的他所有的細節。
進門前五分鐘,蒙星還有點畏首畏尾。 她總覺得雖然成譚人不在這,但余威依舊。踱著步子繞了兩圈,什么都不敢碰。成媽還在樓下指揮搬運工,蒙星已經把這滿滿當當的兩個一人多高大書架掃了一遍。 整整齊齊,干干凈凈,一點參差都沒有。 蒙星從小就不愛看書,除了狗血的言情小說以外幾乎沒有捧書的念頭,因此成譚這一房間的珍藏,在她看來簡直就是誤入了藏書閣,密密麻麻看得眼睛都發昏。墻面位置不多,好在每個書架都配有滑輪,調整一番還是能湊出新空檔。 成譚不在家,也不知道要給他怎么規劃,本來這個決定權就放在了成媽的身上,但她卻言之鑿鑿,認定蒙星同樣擁有。 蒙星一臉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冠以了這樣的榮譽。 事態緊急,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根據成譚的偏好,努力地想了想,隨后指揮著安裝工人,把新書架坐落在一個騰出來的角落里。 搬著搬著,原本被推到一邊的舊書架上,忽然掉下來了一本。 面朝下趴著,摔得些許慘烈。蒙星驚呼一聲,連忙蹲下撿起,余光卻瞟到了散落掉出的一張照片,她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不能窺探別人的隱私,只小心按著邊緣捏起來,胡亂拍了幾下灰塵。 準備夾回那本英文標題的書冊里時,她居然覺得剛剛驚鴻一瞥的那張照片有些眼熟。至于具體哪里眼熟,說不上來, 她的心臟砰砰砰地跳,莫名地咽了咽唾沫。 只看了一眼,她就立馬倉促掩住,成媽好奇地問她怎么了,她只好支支吾吾地說沒事。 那張照片她不敢當著大人的面放回去,甚至…… 連拿去問成譚的勇氣都沒有。 · 蒙星下午去上學的時候被同桌和前桌一起親切地問候了一遍,她只知道機械性地點頭搖頭,再把書包里的東西搬出來,才發現拿多了,又傻乎乎地放回去。 兩節連堂課,她上得魂不守舍。 課間休息半小時,朱雀給她帶了瓶老酸奶,她木訥地道謝,把吸管剛插進去,成封就又來捉弄她。 平日里她應該是煩不勝煩的,今天卻突然沒了斗志。 成封把她后桌的位置占了,雙手壓著她肩膀往后掰,“你怎么了?魂丟了?” 蒙星被失重的恐慌侵襲,總算回過神來,罵罵咧咧:“撒開撒開!” “你不說,我就不放。” 朱雀隔著一個位置看熱鬧:“封哥,這么關心呀?” “誰要他關心我了!”蒙星沒好氣地罵,全被他當做耳邊風忽視了。 眉眼如星爍般的少年俯視著她的窘況,置之不理,仍是問:“我昨天還不夠關心你嗎?你一個電話,我差點把整條青江橋找八百遍。” “用不著你!”蒙星下意識嗆聲,卻想起這家伙跟成譚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說不準那張照片的事他也會知道。 思索到這里,她就生氣不起來了,反倒是有點,難以啟齒的羞惱。 她已經有些思考過頭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做才合適,也不知道至今為止藏在她寬大校服外套口袋里的那個東西要怎么處理。 其實十二班就在樓下,她卻一步都邁不動。 · 雖然在鬧別扭,但慫得冒泡的蒙星還是選擇了跟兩兄弟同坐一輛車回家。 成譚依舊占據著副駕駛的位置,戴著耳機,估計是在聽英文原版書。成封托著下巴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蒙星抱緊了自己的書包,難得局促了一次。她不安地在兩人之間用眼神轉了一遍又一遍,仍舊沒想好要怎么開口。 手心里摩挲著那張表面光滑的照片,她緊張得冒汗,風一吹,沒多久就打起了噴嚏。 成譚默不作聲,把所有窗戶都關緊了。 “我……”蒙星楞楞地開口,幾個字在她嗓子眼里堵得心慌,也說不出口。 終于,她自認為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話題,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阿譚,我記得…你明天要去復查,對吧?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