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珠為什么也是純黑色的?
西昆市雖然只是一個地級市,但區(qū)劃面積大,市區(qū)內(nèi)一共有一百多座道觀,中心區(qū)域坐落著著名古跡碧落閣,這里的門票每年為西昆市貢獻了不少財政收入。 一個穿著黑衣、拄著拐杖的老人站在碧落閣第七層的亭子前,身旁有個容貌普通,呆頭呆腦的少年人攙扶著他。 侯三對師父云山抱怨,“這里居然還要收門票,一個人八十塊,師父,您趕緊去辦個老年證吧,能半價呢。” 云山摸著自己只剩下幾張紙幣的口袋,深吸一口氣,對侯三冷冷道:“閉嘴。” 此時恰好上來了一個老年旅游團,一群帶著黃色帽子的老人站在亭子里拍照,熱鬧得不得了。 旅游團領(lǐng)頭導(dǎo)游是一個年輕小姑娘,腰間佩戴著小蜜蜂,左手拿著小旗子,旗子上寫著“朝陽旅行社”五個大字。 “爺爺奶奶們看過來——” 導(dǎo)游的聲音從小蜜蜂里傳來,“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是西昆市著名景區(qū)碧落閣,建于開元二十七年,也就是唐玄宗在位的時期。當(dāng)時西昆市叫做沖州,屬于咱們西南這片本土王權(quán)蒙舍詔統(tǒng)治的地方,這座碧落閣就是其中的一位王為了紀(jì)念逝去的王后建造的。” “大家看到我右手方向,這座亭子兩邊寫的兩句詩,則是后人為了紀(jì)念他們的愛情而刻在上面的。” 云山靜靜的聽著這個導(dǎo)游的介紹,忽然聲音沙啞地笑了兩聲,從懷里拿出了一根樸素的木簪子,朝亭子兩側(cè)刻著的詩句虛劃了兩道,悠悠念道,“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好詩啊,你說是不是,侯三?” 旁邊的少年人說,“師父,我聽不懂。” “一個姓白的唐朝官員寫的。” “我出生時,唐已經(jīng)沒了,這個姓白的寫的詩我也沒聽過。但這個簪子,我認(rèn)得是好東西。” “算你有眼光。”云山將木簪子放在眼前仔細(xì)端詳。 這根簪子通體圓潤,散發(fā)著經(jīng)久不消的檀香氣息,只是尾部被磨得極其尖銳,已不適合佩戴。 “這是當(dāng)年六詔古寺長明寺里生長的檀香木所做,這檀香木極其珍貴,當(dāng)年唐皇帝想要都被拒絕了。”云山瞇著眼,伸手緩緩撫摸過這根簪子,“三王子殿下對長公主真好啊,將這么珍貴的佛木做成了簪子,只是為了哄她開心。可他應(yīng)該也沒想到,自己呵護萬分的親jiejie,竟然被這根簪子要了命。” 說罷,云山又兀自笑了起來,仿佛這故事越凄慘,就越能讓他高興。 侯三不通情愛,聽不懂云山話中的意思,只是疑惑地問:“師父拿這個做什么?” “這可是好東西。”云山說,“所有的鬼物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無法抵御曾經(jīng)殺死的東西。” “您是說這個簪子可以克制長公主的鬼魂?可她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 “死是死了,可迦桑都回來了,我不信他沒有手段讓自己的女人一起回來。況且——”云山瞇了瞇眼,露出一絲算計的神情。 能讓三王子和迦桑同時湊在一起的女人,還能有誰呢? 收回思緒,云山把簪子丟到了侯三手中,環(huán)望四周,目光落在拿著喇叭和小蜜蜂的導(dǎo)游身上,“你去把這群朝陽旅行社的老東西們趕下去,起陣!” 他轉(zhuǎn)身,將西昆市的城景收入眼底。 迦桑啊迦桑,你一生害人無數(shù),卻唯獨對自己的女人感到愧疚,現(xiàn)在你看到她的克星,還能忍得住不出現(xiàn)么? 昨晚,你在唐玉無休無止的索取中昏了過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再次睜眼,天色大亮,宿舍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 “咚咚——” 外頭有人敲門,宿舍的窗簾被人從外面掀開,一個年紀(jì)約莫五十歲的阿姨站在窗外,對你說,“睡醒了?班主任趙老師說你請假到第三節(jié)課,現(xiàn)在第二節(jié)課要結(jié)束了,你記得起來去教室上課啊。晚走扣宿舍分。” 你慢吞吞爬起來,腿間是干涸的精斑,隨著你起身的動作,被你含在肚子里的jingye從xue口流了出來。 忍住不適,你迅速地洗了個澡,從衣柜里找到了新的校服衣裙,換上后出了宿舍。 路過昨晚經(jīng)過的草坪,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玉懶散地倚在一株柳樹前,垂眸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你認(rèn)出那是吳嘉,她正在哭,注意到你來了,哭聲忽然頓住。 她對唐玉說,“那我…我先走了。” “嗯。” 吳嘉低頭匆匆走過你身邊,一眼也沒看你。 你有些困惑地問,“怎么回事?” “她喜歡蒙祈。” “噢……你對她說了什么,她怎么哭成這樣?” “我替他拒絕了。” 你微微皺眉,有些不贊同,“這是蒙祈的事,你怎么能代他決定呢?” 唐玉滿不在意地說,“這孩子八字太輕,而蒙祈運重,要是她和蒙祈在一起,反而是給自己招無妄之災(zāi)。” 他拉過你的手,低聲問,“睡得好嗎?” “還行。”你語氣有些不滿,“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的東西留在里面……” 唐玉目光暗了暗,正想說些什么,卻忽然猛地抬頭看向遠(yuǎn)處的某個方向,面容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唐玉冷淡地說,“有人找死。” 你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殺意,心里一驚,正向細(xì)問,卻見他忽然身形一晃,倒在了你身上。 你連忙抱住他,“你沒事吧?!” 黑發(fā)少年眉頭緊皺,捂著自己的頭,似是痛苦地喘息了幾下,猛地睜開了眼。 他忽然推開了你,警惕地說,“你是誰?” 你本想走上前去,此刻卻頓住了腳步,愣怔地打量了他幾眼。 那股獨屬于唐玉的威嚴(yán)陰森之氣盡數(shù)消失,眼前的少年眼中充斥著茫然和疑惑。 蒙祈扶著頭,大腦還有些發(fā)暈,只覺得近幾天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上身了一樣 “cao——”他暗罵一聲,揉著自己眉心。 你遲疑地喊了一聲:“……蒙祈?” 蒙祈抬起頭,皺眉盯著眼前的少女。 白皙的皮膚,烏黑的長發(fā),惹眼的臉蛋。這樣的女生放在人群中應(yīng)該很容易被注意到。可他在這個校園里生活了一年半,怎么對這個女生一點印象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 蒙祈忽然湊到了你的面前,你嚇了一跳,想要退后,卻被他抓住了手臂。 你與他對視著,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像黑色琉璃一般剔透漂亮。 他問你:“你的眼珠,為什么也是純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