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算準(zhǔn)時間吶…」

    「那是為了和洵一起迎接美好早晨阿~」

    「要是在課業(yè)上也可以這么上進就好」

    最近都比平常的到校時間還早,我以為沒人知道,結(jié)果從昨天開始,何家大小姐在我到之前都已經(jīng)站在校門口等我

    時間阿,嘛,大概是天剛亮吧

    「你這樣不會累嗎?」

    走到體育館,放下書包,脫下薄外套,做著簡單的暖身

    「我可是睡很飽呢!」

    何香瑤則是放下書包,撿起我放在地上的外套,開心的抱著,坐在合適的位子

    「是嘛」我輕笑了一下

    深呼吸…

    練了幾天,終于比較有手感一點了

    「自從發(fā)生那件事,你就沒再碰球了吧?」

    「恩…」

    「怎么突然又碰球了?」

    「想改變一下現(xiàn)況吧」我笑著回應(yīng)

    想改變自己…這樣才有機會繼續(xù)待在你身旁

    舉起手,輕輕將球往空中拋出,一個角度不對的拋物線

    再一次不對再一次錯了再一次

    連基本的運球還是不行嗎?這樣別說改變了,連以前的水準(zhǔn)都不到

    我懊惱的看著落在地上的球,再次撿起

    「該休息了,洵」何香瑤走過來奪過我手上的球

    「才半小時而已」我逞強的說著

    雖說半小時而已,但我已經(jīng)快喘到不行了

    「醫(yī)生有說你要適時的休息」何香瑤把球丟到一旁,抓起我的手,輕輕柔著手腕「手腕也不能讓你這樣用,壞了怎么辦」

    些許的責(zé)備,還有大量的擔(dān)心

    好甜…我會幸福死吧?

    「我有在注意,不用擔(dān)心」我仍然倔強的說著

    「真是的,你才不會注意,如果我不擔(dān)心,誰來擔(dān)心呢?」

    「好啦好啦,你是我媽阿」我抽回手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可沒自信能繼續(xù)保持理智

    「手!」何香瑤嘟起嘴,伸手向我要手?

    我聳肩,將手交給何家大小姐

    「嘿嘿」何香瑤滿意的牽起我的手

    明明身上背負這么多壓力,還能這么容易滿足,笑的這么可愛,全世界也只有她吧

    「走吧」

    收好東西,我任由何家大小姐牽著我離開體育館

    「是千翔!」何香瑤開心的朝短發(fā)揮手

    但很顯然的短發(fā)并未注意到,而是將目光放在稍遠一點的地方

    配合著短發(fā)的視線,我稍微愣住

    是蘿莉身旁還牽著不知名的男生

    看那制服應(yīng)該是跟我們同校,整體感覺乾乾凈凈,看起來還算可以的男生

    「翔」看到早已站在校門的短發(fā),蘿莉招了招手

    短發(fā)并沒有移動腳步,也沒開口回應(yīng),只是站在原地,緊握雙拳

    蘿莉也不在意的牽著那男生走到短發(fā)面前

    「翔,我要跟你介紹…」

    「羅虹」短發(fā)低聲道

    「翔你認(rèn)識嗎?」蘿莉意外的瞪大眼睛

    「老大好久不見」羅虹稍稍向短發(fā)點個頭

    「真是的,在學(xué)校還是有見過幾次不是嗎?怎么說好久不見呢,哈哈」短發(fā)抬起頭笑著拍打羅虹的肩

    「兩個月不見也算久啦」

    「你們在一起啦,這么突然」短發(fā)看著羅虹對話,完全將蘿莉放在一邊

    「我昨天告白的,也沒想到儀安會直接答應(yīng)」羅虹不好意思的揉著鼻子

    「是嘛,那祝福你們阿,敢弄哭她,我可是會揍死你的」輕輕將拳頭放在羅虹胸口上,短發(fā)就轉(zhuǎn)身離開

    我跟何香瑤并沒有離他們太遠,事情的經(jīng)過以及對話我們都一清二楚

    蘿莉低下頭,握緊空下的那隻手

    這是最后的結(jié)局阿…

    感覺到牽著我的那隻手,微微地顫抖著,我趕緊看向何家大小姐

    斗大的淚珠滑落何香瑤精緻的臉龐

    我牽緊那隻手,將她拉到一旁比較不顯眼的地方

    「怎么哭了?」我柔聲問著,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面紙

    何香瑤沉默的伸手抱住我

    「怎么了?」依然,我將手停在半空中,并未放到何香瑤身上

    「…好難過、好難過…洵…我好難過…」放在我背后的雙手緊抓著衣服,哽咽的聲音,緊抓著我的心頭「…叫我名字…洵…叫我的名字」

    「!?」

    「香瑤…」

    再也忍不住的我,緊緊的抱住何香瑤,不到三秒的訝異,何香瑤繼續(xù)在我懷里流著淚

    看到大小姐流淚,我也好難受……

    不行這樣,我的理智是這么說的

    無法控制,想抱緊難過流淚的大小姐,是這么惹人疼惜

    我…還是不能割捨嗎?

    最后,我跟何香瑤都翹了早自習(xí)還有第一節(jié)課,直到班導(dǎo)找到我們

    我跟何香瑤都被帶到訪談室

    「班長跟副班長怎么可以翹課呢?」

    「抱歉」我低頭道歉著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發(fā)現(xiàn)何香瑤一直低著頭,班導(dǎo)關(guān)心問著

    「沒什么,只是班長家的貓早上過世,有點難過」我隨口掰著理由

    「這樣阿」班導(dǎo)點著頭「情緒有比較好了嗎?」

    何香瑤默默點著頭

    「那就都回去吧,下次再這樣可是要記小過」班導(dǎo)嚴(yán)重的警告著

    「好的」我站起身將何香瑤牽起「老師,班長好像有些不舒服,可以去保健室休息嗎?」

    「不舒服就快去吧」

    「謝謝老師,還有,老師你會跟我們家長說嗎?」

    「不希望家里知道阿?下不為例,這次就不說了」班導(dǎo)要我們趕緊去保健室「真的不行就回家吧」

    離開訪談室,我?guī)е蜗悻庍M去保健室

    剛好保健室的老師急著去開會,稍微量過何香瑤體溫,將她趕去床上休息,就離開了

    我拿了張椅子,默默坐在一旁,從書包拿出還沒看完的小說,翻到做記號的頁數(shù)

    除了窗外樹葉拍打在窗上的聲音,保健室里幾乎沒有聲響

    「…洵你哪天也會用這形式離開我嗎?」

    「我不會離開香瑤的,在你遇到值得的人之前,我都不會離開你」

    「…真的嗎?」

    「恩,我發(fā)誓」闔起小說,我真誠地看著何香瑤「你應(yīng)該累了,趁現(xiàn)在睡一下吧」

    「恩…」

    過了十幾分,傳來微微規(guī)律的呼吸聲,即使閉上雙眼,眼角仍然掛著淚水

    我輕輕撥掉那礙眼的存在

    …不允許,任何事都是不允許的,讓大小姐哭泣,還有碰觸大小姐…

    「原來班長跟副班長都翹課阿?」隔壁床的簾子突然被拉開

    「大姊不也翹課了」

    「我可是正當(dāng)理由的不舒服」詠希走向窗邊,微微打開窗戶,讓風(fēng)灌進來

    「看起來好得差不多了吧?」

    「多虧保健室舒服的床呢~」

    「…你知道短發(fā)的事了吧」

    「恩,我有看到,意料之外」詠希面無表情地說著

    「恩,短發(fā)打擊應(yīng)該很大吧」我們昨天還一直慫恿她…

    「你在愧疚嗎?」

    「…有點吧」

    「這沒什么好愧疚的,如果昨天沒勸她,她今天依然會大受打擊的」

    「這樣說是沒錯」

    「怎么感覺你今天特別脆弱,玻璃心嗎?」

    「我才好奇大姊你那瀟灑怎么來的呢?」我失笑道

    「等失去過重要的人事物,這些真的都只是小事」詠希莞爾一笑,將金色長發(fā)輕勾在耳上

    「…今天因為短發(fā)的關(guān)係,何香瑤哭了,…總有一種是我間接害她哭的呢」

    「讓我再問你一次,你跟班長是什么關(guān)係?」

    「她是我的主子、恩人」

    「原來是真的嘛」詠希走過我身旁,拍拍我的頭「感覺你很辛苦呢,各方面來說」

    「吶,大姊,我說如果,如果今天小真真是你的主人、恩人,你還能跟她相愛嗎?」

    「恩,真是艱難的選擇呢」詠希假裝若有所思地想著,但眼神卻飄向我這

    「真是的,我可是很嚴(yán)肅的」我無奈地搔搔腦門

    「抱歉抱歉」詠希則是笑嘻嘻地向我毫無誠意的道著歉

    「我是不知道你們的情況,不過身分果然是個大問題吧」

    我安靜地點著頭

    「如果今天真是這樣,我大概會…」說到一半詠希將食指抵在唇上

    「會?」我著急的問著

    「恕我不能告知,因為那是我的〝方法〞,你要找的是你的〝方法〞」

    「…果然是大姊呢,感覺被很巧妙躲開」

    「就原諒我這次吧,盡情地去煩惱,然后盡力去解決,去享受過程中的浪漫吧」

    「大姊原來是浪漫主義的人」

    「哈哈,總比你這變態(tài)主義好吧?」話才剛落下,詠希早已走出保健室將門關(guān)起

    真是服了她…

    不過我的方法是什么呢?

    是想辦法更接近,又或者狠狠的撕碎那身分……

    保健室再次陷入沉寂,除了何香瑤熟睡均勻的呼吸聲,也拌雜了我紊亂的吐息聲

    「小姐…我喜歡你」

    輕聲的呢喃,包含了我所有的衝突

    眷戀、割捨、愛慕、掙扎,還有痛苦

    消散在這個充滿憂鬱氣息的秋天中,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