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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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洐從將軍府帶了上好的桃花醉來與珮扇共飲,男子自殤止離開便悶悶不樂,顧自獨酌,五公子不免打趣:“我雖比不上殤止公子,也是個有趣之人,珮扇公子這點臉面也不賞嗎?” 珮扇這才移回盯著畫舫的目光,與寧洐碰了一杯:“寧公子說笑了,我是見沐瓊也跟去了。” 寧洐往口中丟了塊杏脯,心道原來珮扇傾心沐瓊,又想到上次在祀柸屋中撞見的情景,含著杏rou瞇眼笑道:“沐姑娘沉魚落雁,將坊中眾人的心都奪去了。” “她一心只在哥哥身上。”寧洐沒聽清,珮扇搖搖頭將杯中酒斟滿,再不多言。 烏木的盒子“啪嗒”掉在地上,我面露心疼之色,礙于男子臉色難看,一句話也不敢說。屋室狹小,只擺了單人床鋪、座椅與一方木桌,此時我被殤止壓在門上,更是動彈不得。 “我聽珮扇說你多日不在坊中,可是為了這套毛穎?”男子離我極近,似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我的左手被他握得發疼,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生氣,噤若寒蟬。 “呵。”他怒極反笑,見我面上畏懼反而自覺不堪,避嫌般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左手手腕已被他握出一道淺淺的紅痕,在瑩白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你可是不喜?那、那我再......”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殤止像是被我如履薄冰的模樣刺激到一般,慍怒道:“你什么都不必送!”他吼得我眼中頃刻就盈滿了淚水,我遐想了無數種殤止的反應,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收到禮物會不高興?為什么收到我的禮物,他會...不高興。 我揉了揉眼睛,眼睫濕潤一片:“因為是我送的...你不想要嗎?” 是吧,一定是這樣吧。重金難求的翰之師父所制湖筆,多少人趨之若鶩他卻如棄敝屣,其中原因不言自明。 屋中自我這句話說完后便寂然無聲,我垂眼盯著躺在地上的雕花筆盒,它經剛剛一摔外盒蓋磕了一個凹陷,已算不上珍品了。 突然男子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眼角,我一驚,殤止抿唇揩掉那顆淚珠,沉聲道:“不是的。” “沐姑娘能有這份心意,我很開心。”清甜的沉香味道將我包裹,殤止把我擁在懷中,聲音顫抖,“但我無法同沐姑娘在一起。” 他撩起左臂的衣袖,露出密密層層的刀疤:“你知楚卿的病,她一日不好,我就永遠不能離開她。” 殤止上臂的光滑肌膚上布滿了五公分左右的疤痕,有些顏色已經褪去,有些才剛長出粉嫩的新rou。 他同楚卿一事一直是我心頭之痛,如今親眼所見他受的傷,更如在我心尖剜rou。 “楚伯父對我有恩,我不能棄他的女兒于不義,他也曾與我約定,若楚卿十八還找不到破解之法,便將女兒下嫁于我。”殤止苦笑,“楚卿因疾無人敢娶,我既能做解藥,也能有終身,他的主意很不錯是嗎?” 我觸了觸那些傷疤,參差不齊,粗糙斑駁。 “當年若不是楚伯父,我和珮扇早已餓死在街頭,這份恩情我不得不報。”他拉了衣袖遮住傷疤,男子沉沉嘆一口氣再次將我擁緊,guntang的淚水砸在我的鎖骨上,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哭了...... “我不該愛上沐姑娘,如果沐姑娘沒有這么令人傾心,沒有這么執著,也就不會擾亂我的心,也就不會讓我無法自拔。” 男子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中響起,我傻愣愣攬著殤止的腰,被突如其來的表白震驚,胸口涌上一股令人不知所措的情緒。 “如果我沒有愛上你,我本可以忍受孤身一人——可我不能拋開世俗孝義,我不能。”殤止眼中盛著細碎的水光,他雙眉緊蹙,眼角微紅,我見他這番模樣更是痛徹心扉,毫無章法去擦他臉上的淚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琥珀般晶瑩剔透的淚水撲簌簌落在我的手上,順著我的手腕滑到衣袖內,他無聲落淚,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無力般垂首伏在我肩頭:“我是長兄,無法不為珮扇做打算。若我拒絕為楚卿割血,楚伯父一定會去求珮扇。他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可還有別的方法?我聽祀柸說有方可解。” 殤止搖搖頭:“楚伯父四下求醫,聽聞以雙生花入藥可解楚卿頑疾,我托祀柸尋找,但回音寥寥。” 他松開我拾起地上的筆盒,抹了抹磕出的那處凹口:“怪我,這是你用心準備的禮物。” 揭開盒蓋,里面并排的叁支衣紋紫毫完好無損,我松了一口氣,只見他撫上筆身“墨落殤止”那四個字,男子眉目莞爾:“沐姑娘能與我兩情相悅,我再欣喜不過。” 這笑意中夾雜著苦澀,我和他皆知這份愛如此沉重,楚卿與楚松甫便是橫亙在我們兩人中間的一座大山,他不忍我與其他女子共享他心中位置,我不忍他背信棄義受道德折磨,如今竟是死局。 “你大可不必如此為難。”我聲音干澀,“如果愛我這么痛苦,就算了吧。” 男子神情懵然,我心如刀絞,故作開朗道:“嗯...反正我身邊不止一人,你我也未發生什么,是我讓你困擾了。” “就當你我有緣無分,你還是那個淵清玉絜的殤止公子,我...放棄你了。” 我步伐凌亂走出他的屋子,不敢讓他看見我滿臉的淚水。 月華如練,舫外渚地歡歌一片,珮扇同寧洐推杯換盞,祀柸身邊圍了坊中眾人,許陌君和沫澀正在研究下午的蝴蝶風鳶,只白畫梨一人格格不入,坐在最外側。 我沉默著坐到他身邊,他未回頭:“可成了?” 我抱著膝蓋:“無需再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