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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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傾城坊的樓宇間傳來倌伶們或喜或嗔的調笑聲,今日不知誰起了興致,五六個人聚在樓下草地一起玩蹴鞠,歡笑聲夾雜著“嘭嘭”的踢球聲,沖淡了現時我的緊張不安。 秦mama的屋子明顯是后置的,正廳極為寬敞,中央擺了一臺紫檀纏枝蓮紋琴幾,墻上掛滿了琴箏笛簫,無一不工藝精湛,想是被她累月收藏而來。 如今正有四人站在我面前,皆是年少風盛、面容姣好的男子,或撫琴或吹簫,若沒有目光殷切盯著我自是更好。 說回下午,我準時來見秦mama看祀柸究竟做了什么安排,她向我詳細說了坊中樓閣布局以及所轄之事,接著便叫來了這四人,讓我從中選一個入坊。 四人各有千秋,擅長的分別是中阮、琵琶、頌瑟與洞簫,坊中精益樂器的人不在少數,單憑這些很難脫穎而出。 秦mama見我沉默不語,附耳問道:“沐姑娘覺得如何?” “中阮恬靜柔和,琵琶清透明亮,頌瑟空靈悠然,洞簫靜謐典雅,很難做出決策。”聽到我的話,四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早在來時就聽聞了秦mama的厲害,沒想到是一個面生的紅袖女子選人,更是鼓足了精神不敢懈怠。 “不如四人即興合奏一曲,也能看出真才實學。”此話一出四人當即面露難色,他們只當有幾首拿手曲子也能在傾城坊占得一席之地,合奏不難,但既是即興,曲調編排便隨心而至,四人的演奏風格與音調轉換之間無法平衡,奏出的效果便會差強人意。 見無人說話,我心中打鼓一般,拉過秦mama悄聲問道:“會不會太難了些?” 她望向我的目光中滿是欣慰:“如此才能看出誰有真才實學,坊中只留上乘之人。” 她的話如定海神針,我看了看窗外被風吹落的落葉:“便以‘梧桐’為題吧。” 他們四人商討一番,頌瑟先行起調,瑟聲泠泠,聞之令人心情怡然,琵琶和中阮緊隨其后,樂聲由淺入深,從最初的青澀懵懂逐漸蛻變為滄桑成熟,叁種樂器層次分明,起伏有序,忽而頌瑟與琵琶聲音減弱,只余中阮昵昵獨奏,倏忽洞簫聲入,簫聲悲涼,令人聞之落淚,頌瑟緩緩入曲,四聲同起,音再起,再落,溘然而止。 “哎呀,秦mama又在選新人了。”院中的伶人們抬頭望向那間屋子,樂聲實美,引得他們再無心思玩樂。 “這簫聲真是極好,襯得整曲情思冷清。”極善唱曲兒的伶人說道,他通曉樂理,被坊中稱為“鳳吟公子”。 另外幾人聽到他的話才覺曲意,他們一入傾城坊便如身陷囹圄,人生苦短,惟靠尋歡作樂打發長日光陰,偶爾聞說有人為情所困皆是唏噓,伎子之流便得做到無情無義,否則反而害了自己。 “蘭因絮果罷了,世間情愛皆是如此。”鳳吟公子喃喃道,他自問自答旁人也未上心,幾人嬉笑著散了。 夜里我好不容易從秦mama手中解脫,仍然惦記著白畫梨的主意去同珮扇談天。他近日懶怠罷工,每天都怏怏地躲在屋中,不知為何。 “所以你留下了那個彈頌瑟的?”他伏在桌上偏頭看我,燭光下眉心朱砂熠熠,燙的人心醉沉淪。 “說是明日再由祀柸過目,”我想到明天還得去見秦mama,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聽秦mama說了一下午坊里的事,讓人腦瓜疼。” 珮扇笑著站到我身后幫我揉兩側的太陽xue,問道:“怎么沒留下吹簫的那位?我聽坊中議論說簫聲極好,讓人為之心動。” “確是如此。”我往后靠到珮扇身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說道,“他們四位平分秋色,說不出孰優孰劣,但我既是為坊中選人,便不能要姿色平平或野心勃勃的人,琵琶與中阮毫無新意,洞簫喧賓奪主,反而不如頌瑟既不搶奪風頭,又不失存在感。” 還有一個原因是傾城坊中暫無專于頌瑟的人,琴瑟和鳴,也能同其他人一起相互配合。 “你有自己的安排就好。”他道,滔滔不絕說起從旁出聽來的八卦,我試圖從中挑出與殤止有關的話題,終于抓住了機會。 “過幾日祀柸請坊中眾人去放風箏?”我又驚又喜,這正是我同殤止相處的好機會。 珮扇瞧我兩眼放光的目光笑出聲:“只是傳言,究竟哪日去還無定論呢。”難怪,若是祀柸真有組織,我就不是從珮扇這里得到消息了。 坊里伶倌少說五十余人,這么多人浩浩蕩蕩外出,想也知得耗多少人力。 珮扇重新坐到我對面:“你沒參加過不知道,往年每年深秋祀柸都會組織一次大型出游,是坊里難得的出行機會。” “哦?那你們以前玩過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我來的不久,前兩年去成連溪辦過曲水流觴宴,還有一次乘了畫舫夜游浮春江,聽其他人說以前還在外野炊放煙花,想想就有趣。”他似是回憶起之前的游樂時光,笑容都溫柔起來,“你別看祀柸平日嚴厲,其實對坊中人是用了心的。” 我道為什么起初只有我一人懼他,原來其他人早已被他籠絡了。 光是聽珮扇的描述我也起了興趣,他忽然曖昧一笑:“要是真的出坊,你可得小心。” “嗯?” “祀柸向來是安排我們露宿過夜,次日中午再回坊中,夜里人多眼雜,可不知會有誰跑到你帳篷里去。”他語氣玩味,感覺像是胡謅的。 “亂說!”我氣得一拍桌子,珮扇笑得前仰后張,又聽我小心翼翼問道:“可是所有人都得去?” “自然。”他神思莫測看向我,“我哥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