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嬌男友的雙生子哥哥一見鐘情后(1)
* 噗呲—— 是無情刀刃刺入溫熱人身的聲音。 霜華寶劍拔出,殷紅血液漫天飛濺,你死死捂住嘴,站在角落,放大的瞳孔內(nèi)倒映出不遠處血腥殘忍的一幕。 你看見那個身量高大的中年人在一個肩背單薄的少年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被少年一劍刺入心臟,一擊斃命。 少年動作干凈利落,背對著你的肩頸線條勾勒出鋒利弧度,墨發(fā)高高束起,束發(fā)的紅似血的發(fā)繩隨著夜晚涼淡微風輕動。 他抽出劍,中年人笨重身子轟然倒地,他嫌棄般往旁邊走了幾步,就在你以為他要離開時,他卻驟然轉(zhuǎn)身,那柄剛殺過人的,劍身還染著血的劍直挺挺地朝你刺來。 鏘—— 削鐵如泥的劍以極快的速度滑過,刺入你身后的木樁,只要稍稍偏上毫厘,便能輕而易舉地將你的小腦袋削成兩半。 劍與你離得實在太近,尚且輕顫著的劍身與你嬌嫩的臉頰近乎相觸,冰涼的寒氣連同鼻尖的濃郁的血腥氣一同傳入腦海,你咬住下唇,無法抑制地紅了眼眶。 “啊……怎么還有一只偷窺的小蟲子?” 那個少年慢悠悠地走過來,黑衣白膚,丹鳳眼在月色下清凌凌的,垂眼面無表情地看著在角落的你。 他的視線在你微紅的眼眶處頓了一下,半響,勾出一個極淡的笑,“原還是一只這樣膽小的小蟲。” * 當今世道皇帝荒yin無道,管理政事、處理朝政樣樣不通,將一個還算是繁榮的國家經(jīng)營得越來越衰敗,讓百姓苦不堪言。 特別是今年收成不好,天降災禍,南方水災洪災幾月都得不到處理,北方饑荒求雨,流民越來越多,百姓怨聲載道,直逼那京城內(nèi)一群高高掛起的整日奢yin無度的貴家子弟。 你家在一個北邊的一個小村落中,家中倒還算是富裕,父母都是勤奮老實的人,種地種了一輩子,積累下了不少積蓄,在北方的饑荒爆發(fā)之后,就帶著你連夜離開了村莊。 多月無雨,你家的地已是干枯一片,再種不出什么糧食了。 離開前夜,你看見了你那守著一輩子土地的爹爹站在地里悄悄抹著淚,你兩鬢已經(jīng)花白的娘親在屋內(nèi)收拾著你們的行李,每往內(nèi)放一件東西,一顆淚就要砸下。 村內(nèi)很多人早已經(jīng)離開,原本滿是鄰間歡聲笑語的村子,走動間卻只能看見一些年邁的無法離開的老人坐在屋門口,渾濁的眼珠日復一日地眺望著遠方。 你的父母帶著你,一路向南,一路倒還算是有驚無險,經(jīng)歷了一個月的風餐露宿,終于到達了南邊的一個富饒的城——云起城。 這座城你在路程中聽過不少人夸過,每一個從北方過來的流民都對它贊不絕口,眼里透露著向往。 這是南邊最為富饒的城,占地面積大,距離京城近,不受災禍侵擾。 你的父母也很屬意這里,帶著你交了進城費,入了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客棧歇腳。 因著來這里的流民很多,城內(nèi)的客棧每日都是供不應求,甚至有些流民因為沒錢,只能蜷縮在街道角落,第二日被掃街的侍衛(wèi)毫不客氣地丟出去。 你們趕了巧,客棧正好有兩間空房,你的父母交了定金,這事便算是定下來了。 你將自己的行李拿去自己的屋子安頓好之后,天色已經(jīng)不晚了。 晚霞咬著夜色,燦爛金黃逐漸被遮天的黑給覆蓋。 你打算去找你的父母,與他們一起下樓吃飯,卻偶然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現(xiàn)在可怎么辦啊……我們現(xiàn)在剩下的錢只夠付這客棧幾晚的錢,我們倒是沒什么所謂……音音可不能跟著我們受這個委屈……” “我等下去找找看,看看哪個地方找長工……” “你的腰還沒好……小心些別再扭到了……” “我曉得的,等下音音怕是會來找我們吃飯,她要是問你,你別跟她提這些……” 后面的話你沒有再聽,心尖像是驟然被人塞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湖中,你深吸口氣,壓下酸澀情緒,勉強揚起笑裝作剛來的樣子推開門拉著他們?nèi)コ燥垺?/br> 在這一路上,你的父母生怕你累著傷著,有吃的第一個想著你,還要顧忌著你而放緩了腳程,如今還要因為你,他們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城中馬不停蹄地去找長工。 這一頓飯,你吃的心不在焉,吃完之后便找了個借口回了屋子。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鐘,你就見到了他們從客棧出去的身影,定是出去找長工的。 你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夜幕降臨,城中倒還挺熱鬧,你緊緊跟著自己父母的背影,看著他們點頭哈腰地走進一家家店,又垂頭喪氣地離開。 你心尖凝著的酸澀更甚。 你低頭抹了把眼睛,緩了緩情緒,卻不料,一抬頭,卻不見了他們的蹤跡。 街上人來人往,也不知他們跑去了哪里,你仰頭張望著,卻始終未尋到熟悉身影。 看來是跟丟了。 你可真沒用。 你心情越發(fā)低落,聳拉著小腦袋往回走。 本以為這便是今天最為倒霉的事,直到一刻鐘之后,你在一條昏暗的小巷內(nèi)迷了路。 夜色漸濃,寒氣加深。 你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致,滿目茫然,雙手交叉緊握著,小心翼翼探著路。 還未等你出巷子,你便聽見了利刃出鞘的聲音,連同著一個中年男子的飽含恐懼的驚呼—— “救……” 聲音截然而止,你親眼看見了一條生命的消逝。 這便是你會遇見面前的面前這個一身簡單黑衣的少年的原因,他的劍此時還懸在你臉側(cè),像是某種無聲的威脅,劍身上殷紅血液滴落,落在你洗得發(fā)白的繡花鞋邊,炸出一朵花。 面前的少年五官鋒利,丹鳳眼輕斜著睨你,周身氣質(zhì)危險神秘,讓你心底發(fā)慌。 你眼眶還帶著些紅,聲音細如蚊蚋,“我不是壞人。” 你鼓了鼓臉頰,又補充道:“也不是什么蟲子。” 顧長策眉峰微挑,丹鳳眼暈開漂亮弧度,眼底閃過一抹極淡的愉悅。 他伸手將劍拔出來,在手上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劍身上被濺到的血被甩出去,幾個呼吸間,劍身又恢復了光潔。 他這才看向你,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都看見了?” 這可難辦了。 以往不管是任務目標,還是在任務目標身旁的雖是無關(guān)卻無意間撞見這骯臟事的人都會被他除去。 斬草除根,他向來最為在行,如今卻有些不想下手。 顧長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滑過你,從你光潔的額頭到因為緊張恐懼而不自覺并在一起的腳,心下低嘆—— 世上怎的就生了個這樣合他心意的人呢? 每一寸每一分,都像是照著他的心意長的,一旦入了眼,便是嚴絲合縫地存于心尖,這要他如何下手? 你不知面前的少年的心中所想,聽到他的話,在撒謊與誠實坦白里猶豫了半秒,還是乖乖開口道:“我都看見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顧長策瞇了瞇眼,眼底惡劣笑意一閃而過,“我要如何相信你?” 你愣了幾秒,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來。 他實在生了一副好皮囊,面白如玉,稍顯涼薄的丹鳳眼在慘白月色下,越發(fā)顯得他的眸極黑極亮。 再往下,是少年特有的修長身形,肩寬腰窄,單薄脊背顯出幾分少年人的纖弱,長靴被束繩緊綁著小腿,干凈利落,走動間還能隱約看見緊繃肌rou。 再聯(lián)想到方才毫不遲疑的殺人手法,你疑心他是什么組織里的人物,在這亂世中,這樣的人并不少。 你又想到不久前,父母說的話。 亂世中,每個人都不好過,父母因為銀錢而擔憂,你也打算去找個長工來減輕家里的負擔,但你一個年輕的弱女子,在這城里什么人都不認識,莫說找長工,怕是會被人連皮都吞下去。 除非、除非你有人庇護。 幾秒間,你就做好了決定,顫巍巍抬眼,對著眼前的少年抿唇露出一個笑,“你可以一直跟著我啊。” 第一次做這樣誘哄人的活計,你心下有些緊張,攥緊了發(fā)汗的手心,你給自己打了口氣,接著道:“你跟著我,不就可以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將你的事情說出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