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趕考的書生x美艷俏寡婦(1)
你是一個寡婦。 丈夫是一個獵戶,前幾個月因為想要給你打一頭狐貍做披風的時候不知所蹤,村里的人找了好幾個月,卻連他的一根毛發都沒找到。 村里有經驗的老人說他是被狼叼走吃掉了。 你沒讀過什么書,嫁給獵戶也不過半年,家中長輩都已經離開,在這世上孜然一身,如今連唯一有關系的丈夫都離開,你在大悲之下舉行了他的喪禮。 喪禮上人來來往往,不僅是這個村里的人,連附近的鎮上的人聽聞了消息都過來了。 你的丈夫雖是個獵戶,但在這方圓十里,頗有威懾力,如今他離開,眾人不管是害怕他,還是真誠悲傷,面上都帶著悲意。 你一身白喪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靈堂前香煙四起,耳邊縈繞著嗚咽哭聲,你跪在下首,神情迷茫。 他走了,你以后要怎么辦呢? 這半年來,他幾乎將你捧在手心里,什么活都不讓你干,如今他走了,你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一個有些面熟的婦人走過來,安慰般握住你的手,低聲道:“你當家的走了,我看你也沒什么活計,要不要來我這里干活?” 你微微一愣,這個婦人你熟悉,是這附近鎮上的一個香水鋪的老板娘,她家的生意辦得紅紅火火,聽聞連皇城那里的世家小姐公主都來找她家的香水。 她要你去她那里干活? 你雖沒讀過什么書,但也不是什么傻子,你什么都沒有,她這樣的大老板會找上你? 婦人看出你眼神中的警惕,眉尖微松,她聲音越發低,“你當家的對我有恩……” 你揚起眉,恍然大悟,原還是沾了你丈夫的光。 你垂下眼,知道這是如今最好的選擇,便點了頭。 婦人嘴角輕扯,心下微松。 什么有恩?不過是誆騙這家的小娘子的罷了。 這程之身為一個獵戶,也不知哪來的武功力氣,這附近的人看著他那體格都要抖上三抖,她一個生意人,被他這樣的莽夫找上門來,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婦人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一旁正垂眼發呆的少女身上,心底輕嘖,不虧這程之這般疼愛,沒死之前都已經給自家的媳婦找好了后路,就這樣貌,若是她家的,她定是天天藏在家,不給人看的好。 靈堂內各樣嗚咽聲不斷,眾人俯腰,遍地白衣,你跪在最前方,墨發白膚,就連垂下的卷翹眼睫弧度都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前后皆無路,你腰身伏地,眉目悲愴。 * 俞淮南被友人邀約來到桃源村的時候,正是七月初八,漫天的荷花開滿清湖,鼻尖像是能聞到無邊清香。 俞淮南與友人并肩走在小道上,兩人沿著清湖一路前行,友人在講著明年上京趕考的事情,俞淮南漫不經心地聽著,清俊的眉眼微聳著,帶著絲慵懶意味。 他的視線在四周漫無目的地游走著,桃源村不愧于它的名字,景色宜人,讓人看著就不自覺地放松了心情。 忽地,他的視線一頓,落在清湖中央的一艘彎彎小船上,小船看起來很簡單,白綠色交織,無一點亮色,越發顯得其上姿色清艷的少女奪目。 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八九年紀,卻是梳著一頭婦人鬢,墨發全部挽起,露出白凈修長的脖頸,順著往下的肩胛骨單薄,與纖細腰身相連,走動間像是輕盈蝴蝶。 這般靈動,她卻生了一張極媚的臉。 俞淮南目光久久地停頓在她的臉上,視線從她上挑的狐貍眼劃到小巧精致的下頜,眸光漸深。 陸行簡見自己的友人長久沒有說話,有些疑惑地轉頭,就見他正看著某處出神,他順著友人的目光看去,見到了船上正專心摘著荷花的少女,微微一愣。 見俞淮南緊緊盯著她的樣子,陸行簡直覺不妙,他輕咳了一聲,微微提高了聲音,“淮南在看什么?” 俞淮南視線收回,落到陸行簡身上,沒有說話。 陸行簡對著他的目光,莫名打了個寒顫,他面上肌rou僵硬扯動,笑起來,“可是在看那里的婦人?” 俞淮南輕嗯了一聲,他比陸行簡還高半個頭,此時微微垂眼,眼底意味不明,“你認識她?” 陸行簡應道:“自是認識的,她在我們村也算是有名?!?/br> 不過……名聲可算不上多好。 那女子是桃源村的村民,家里長輩在她成年沒多久就離開了,而她不久后就嫁給了一個獵戶,成親不過半載,獵戶就在山中不知所蹤,女子也就成了個寡婦。 當今世道,對女子本就沒多友好,更何況成親不過半載就成了寡婦的女子? 村里不少長舌婦對她各樣造謠,甚至在暗地里認為她克夫。 “但她如今在阮香鋪做活計,平日也沒什么不長眼的人去湊到她面前,現在應該是在摘荷花給阮香鋪做新的香水罷?!?/br> 在陸行簡說完后,俞淮南久久未說話,陸行簡偷眼覻他,心底忐忑。 俞淮南與他不同,他家世代白丁,最出息的還是他,就等著他明年上京趕考考出個好名次光宗耀祖。 俞淮南呢?他家在江南一帶富甲一方,聽聞家中還有不少長輩在朝廷上有著不小的話語權,他是家中獨子,從小就是眾星捧月地長大。 人與人的差距如此大,他將上京趕考視作救命稻草,人家不過看作是個逗樂的玩意。 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他救了俞淮南一次,怕是根本攀不上這等人物。 陸行簡的背微不可察地佝僂了一瞬,他低眉道:“淮南若是喜歡……” 還未說完,就聽見一聲輕嗤,再抬眼時,俞淮南已經收回視線,聲音低得像是低喃,“寡婦啊……” 他腦海中仿佛還有著那個少女的姿容,他不自覺地細細描繪著她的身影,從她隱在長裙下的一點鞋尖到仿佛他一只手就可以全部握住的細腰。 他的眸色越來越深,卻又在觸及她轉身時明晃晃出現在他眼前的婦人鬢上時驟然而止。 俞淮南喉結滾動,率先邁開步子,沒再將視線投入清湖中,陸行簡愣了片刻,立馬跟了上去。 你立在清湖上一捧彎舟中,看著岸上兩人離開,沒有在意,將心神投入到采摘荷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