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她這一晚上睡得極不安穩,先是夢到了沉照和裸著身子拿著刀追著她跑,后來也不知為何,沉照和的臉就變成了呂空青的臉,一邊追她一邊用他那憨厚老實的聲音說:”小柳娘,我會讓你爽的。“夢里那漢子五指一抓,她腳下的路變得十分軟綿,竟半點都不能著力。呂空青把她壓在身下,屁股被掰開,那長而粗的男根就這么沒進她身體里。身上的人臉變了又變,先是呂空青,又是唐俊生,又是陳由詩,壓得她半分不能動彈。 ”江小姐!“ 江從芝被小魚搖醒,呼吸得極快,后背也濕透了,這才發現原是魘著了。她把額頭的汗擦干凈:”什么時間了?“ 小魚說:”十點過,我正要來叫小姐。李大帥讓你去一趟花園。“ 江從芝哦了一聲,淺淺洗漱過后也沒梳妝打扮就過去了。 今日正是元旦,要是她在春滿閣,這會兒李知音定是早把姐兒們個個兒排好,等著放炮竹了。這樣一想,李濟的院子里就顯得格外冷清。 ”芝芝!“ 江從芝聽見熟悉的聲音愣了一下,順著聲音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小亭子外站著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身子有一瞬間的麻木,心中一下狂跳起來,他來了!”俊生!“江從芝喜極而泣,幾乎是飛奔到了他懷里,嗅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鼻頭一酸:”你來了。“ 唐俊生還來不及看清她模樣就被她一把抱住,也將她摟了個滿懷:”你可好?可有人欺負你?有沒有受什么委屈?“ 江從芝在信里沒有提及沉呂二人將她jian了的事,此時一經他問,心里堵塞得難受,悶悶的點點頭。 唐俊生見狀嚇壞了,急忙將她臉捧起,又想檢查她身上:”誰?李濟?“ 江從芝的眼睛紅紅的,未施脂粉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痕,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看見唐俊生臉上掛了彩,不禁皺眉問道:”你怎么受了傷?“ 唐俊生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告訴我是誰欺負你了?”看她小臉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心口揪著疼。 ”李濟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出門… 還有沉照和…呂空青,他們都…“女人說得支支吾吾還帶著哭腔。 有好幾個人?!唐俊生心里氣極了,扶著她的手都微微顫抖,他不敢相信她經歷了什么。要是他將她守好一些,要是他早一些找她,這些事又怎么會發生呢。“我會殺了他們。” 看見他眼底的憤怒,江從芝心里微安,伸出手圈住他的腰:“幸好你來了,不然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你什么時候帶我走?” 唐俊生身子一僵,他今日是因為白兆東的關系才到這里的,想來帶走她并非易事。“我今天來是岳父叫我過來。” 江從芝聽聞驚愕地抬起頭。 “你別急,”唐俊生趕忙說:“我之后設法把你擄走,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唐小子!看來已經見過了我的十二姨太了啊!”遠遠的朗笑聲傳來,李濟和白兆東并肩而行。 唐俊生急忙和江從芝拉開距離,低聲快速說道:“一會兒我說的話,你莫要相信。” 江從芝沒來得及緩過神來,白兆東和李濟二人已行至跟前。白兆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女人穿著略顯單薄的羊毛長裙,一頭烏黑的頭發散落在肩上,好一個會勾人的柔弱浪蹄子! 李濟執起江從芝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來,見見白大帥。“ 白兆東擺擺手:“見識過的。” 見識過這女人和自己女婿sao浪,后又和喬治伯曼扯上關系,現如今還和自己手下攪在了一起。白兆東看也不看江從芝一眼,只是目光冷冷地看著唐俊生:“俊生和江姨太也是交情不淺,剛剛是在續前緣呢?“ 唐俊生拱了拱手說道:“小婿豈敢…” 還未等唐俊生接著說,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爹爹別為難俊生了,他都有我了,怎么還會和李叔搶女人!“ 江從芝順著聲音看過去,女子一身絨白的毛衣配著鵝黃色的呢子裙,頸間的珍珠項鏈隨著她的跑跳而輕微晃動著,光澤映在笑盈盈的臉上,可愛極了。白玉很自然地挽過唐俊生的臂彎,朝白兆東嘟嘟嘴。 白兆東從胸腔發出兩聲悶笑:“大了,都敢說你爹了。“ 李濟見也呵呵一樂,朝涼亭指了指說:“進去坐著聊吧。” 江從芝的心沉了沉,把眼神從他臂彎里移開,原來這大小姐綁了她,就只是因為唐俊生嗎? 幾分紛紛落座,白兆東與白玉閑聊了兩句,無非是問她最近做了什么、還好不好。 白玉一邊喝著桌上的咖啡,一邊點頭說:“最近俊生帶我去了影映會,可有意思了。” “噢?哪個劇社的?“ “南通新劇社,看了《茶花女》和《金小玉》。”白玉笑瞇瞇地回道,余光還不時地瞟一瞟江從芝。 江從芝心里堵得慌,她可知道的,影映會要辦好幾個小時,唐俊生與白玉原來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她看了看唐俊生低垂的頭,心里又是一陣隱痛。身邊的李濟都看在眼里,嘴微微一勾,把她的手拿過來把玩。 白兆東淡淡嗯了一聲,看著一直低垂著頭的唐俊生問:“我這幾日都沒消息,嚇壞你了吧。” 唐俊生見他說了正事,抬起頭道:“以往岳父都來兩通電話了,小婿聯系不上,自然擔心。” 白兆東呵呵一笑:“我這次來是因為你李叔,再過幾天他就和我一起回去。本來想元旦之前趕回去,但是碰到他十二姨太的事就耽擱了。” 唐俊生瞥了一眼李濟握著的手,深吸一口氣笑笑說:“十二姨太?我怎么都沒收到喜帖?” 李濟瞇著眼打著哈哈:“還沒來得及嘛,等咱們這一仗打完再辦喜酒。” 唐俊生心里松了松,既然李濟不急,那還有時間。等打完仗,順利的話,白李二人應該回不來了。唐俊生嘴角勾了勾:“那我還是叫江小姐的好。” 若是平日里李濟聽到這通話自然會不痛快,可伯曼吩咐過了不要妄動,他樂得在這看會兒戲。一旁的白兆東卻臉色一寒,牙關一咬,顯得那國字臉更加方正:“之前關你們禁閉就是因為長三堂子的事。如今過了幾月,原以為你早已改過自新,卻不知竟背著我要納姨太?要不是我這次回來從中阻攔,還不知要瞞我到什么時候。你可還是賊心不死?” 江從芝聽到這心里一驚,白兆東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可不應該啊… 江從芝緩緩看向一旁低頭抿著嘴的白玉。 唐俊生咬了咬牙,起身拱拱手道:“小婿不敢,只是與江小姐自幼相識,情誼厚重,也未曾刻意隱瞞。” 白兆東哼了一聲,拍了拍桌子:“未曾隱瞞?那你想等桂粵戰爭過后納了她是為何?難道是已有反心?” 唐俊生心里咯噔一聲,這會兒要是叫他起了疑心豈不是前功盡棄,他狠了狠心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下:“岳父對我有恩,我又豈是忘恩負義之人?” 白玉見唐俊生跪下,哎呀了一聲,皺著眉頭為他出聲:“爹,俊生不是那樣的人。這江從芝與他一起長大,有情誼也是難免。”白玉看了看跪著的唐俊生,又瞅瞅在李濟旁邊的皺著眉看她的江從芝,清了清嗓子紅著臉說:“我與俊生已是夫妻…他與江小姐都是過去的事了,爹爹還要抓著不放嗎?” 已是夫妻?江從芝本來就沒有什么血色的臉上越發慘白,原來他們已有夫妻之實。他是什么時候開始騙她的呢?還記得那天她去他司里找他,他一臉慌張,是那時候他們就已經…?還是就這幾日的事?在她被人jianyin的時候,他和白玉相擁云雨? “過去的事?”白兆東瞇著眼重復了一句。 “是呀,”白玉點點頭,又見唐俊生不說話,急得她趕緊推了推他肩膀,小聲說:“俊生,你快說句話呀。”她確實今日就是想來給江從芝下馬威的,索性爹爹愿意配合她,但她也確實不想爹爹和唐俊生產生嫌隙,畢竟他們才是一家人。 良久,唐俊生像是很頹喪的嘆了口氣,應道:“是。“ “讓他起來吧,冬天了,地上好涼。“白玉聽見唐俊生松口,心里一松,笑著對白兆東說。 白兆東看了看他,沒好氣地應了一聲:“起來吧,跪著干什么。” 唐俊生卻沒應,指甲嵌進了手心的rou里,緩緩開口說又說:“粵軍如今就快要和伯曼談好紅丸的條件了,岳父當真要把江從芝放在李叔的宅子里浪費掉嗎?”粵軍的這個消息他本來不想拿出來說的,如今李濟被調離前線,再加上額外的紅丸利潤,打敗桂軍是遲早的事。粵軍里知道這事的寥寥無幾,雖然說出來會將自己置身危險,可芝芝貌美又沒有防身手段,亂世之中,也不知芝芝還有沒有命活到那時。 李濟和白玉是不知道唐俊生有間諜這重身份的,這下一聽兩人心里都是一驚。 白兆東和李濟對視了一眼,白兆東皺眉問:“什么時候的事?可真?” 唐俊生頓了頓:“應該是真的,就在三天前。” 李濟皺了皺眉,三天前?伯曼用紅丸來和他買人是兩天前…如果伯曼已經和粵軍站到了一個陣營,那桂軍有大半可能會落敗。桂軍要是沒了,他這個二把手還上哪威風去? “那你當如何?”白兆東問他。 唐俊生沉默片刻,咬了咬牙狠心說道:“不如送給伯曼,還能為我們打探消息。“ 李濟眉頭跳了跳,如果真的把她送給伯曼,那可就是桂軍與伯曼的交易了,他那十公斤紅丸豈不是打了水漂?想到此,李濟把手中的杯子一撂,生氣地站起身來:“豈有此理!你要探消息你自己去探,虧我還以為你對江小姐有情誼!” (春節期間可能更新不穩定,見諒,筆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