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帥效力
沉照和見這糙漢子被賞識了,心里也發了急,忙出聲:“李大帥..您看我...?” 李濟看了看他,這人看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來信時還以為是個能武之人,可不想看起來這么弱不禁風。 沉照和沒有錯漏過李濟上下打量的目光,心里咯噔一聲,扯起笑臉說:“在下江灣沉家沉照和,自幼熟讀軍書軍典,還望能為大帥效力!” 李濟從鼻孔里緩緩哼出一口氣,這種嘴上說著熟讀兵書的人多的去了,他需要沉照和熟讀兵書嗎?不需要,因為他李濟自己就是兵書。而且江灣沉家?又不是皖系沉家,他省得。可話又說回來,這沉家小子畢竟將人送了過來,他李濟也不是那沉吟一下說道:“我手下有一得力副將,他那里應有文職,我過幾日與他知會一聲。” 沉照和臉上略有一絲尷尬,一小時前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呂空青被留了下來,自己卻被安排去了他手下那里做文員。呂空青見他看過來,還是憨憨一笑,竟也沒半分得意神色。 李濟懶得看他們獻寶,叫人安排了兩間客房。等兩人走遠了,李濟才輕輕把她的手拿起放在自己手心里:“江小姐,又見面了。” 江從芝低垂著眼看著他肆無忌憚地撫摸著她的手,這人那日在大街上對她也是如此。在經歷了早些時候被兩個男人jian了的事,她也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新的認知,現如今尚不說唐俊生知不知道她被擄走,就是知道了也不知多久才能救她出去。江從芝將手抽了出來,眼微微一斜:“李大帥竟然使這種擄人的手段。” 美人臉色冷淡,雖然眼里隱含著一絲怒意,但卻十分乖順。李濟心里一動,賠著笑:“也不是我有心使人將你劫來… 你如今既然來了,那我定會好好待你。” “不是李大帥使的人?”江從芝抬起眼蹙眉看著他,眼底帶著恰到好處的一點疑惑與期待。 李濟看得呆了一呆,想了想說:“有人保舉這沉照和,說是會帶著厚禮過來,我也是今日才得了消息這禮是你。”說罷他又把手伸了過去摸她的手。 白兆東如果想要劫了她,哪用向自己手下保舉沉照和?想來這該是唐俊生那好太太的手筆。江從芝沒有抽開手,可也不知是不是想到唐俊生的原因,鼻頭酸了酸,眼淚差點就溢了出來。 李濟見她埋著頭沒有更生氣,心里一寬說:“你好好伺候我,衣食住行斷不會短了你。這宅子是我前段時間得的,除了你也就住了一個淑貞,這下你倆也有個伴。”他正說著,卻感到手背一涼,再定睛一看,竟是嬌嬌美人落了淚。 “哭什么?你不愿意伺候我?”李濟不由得有點生氣,他不怎么哄女人的。哪個女人不是跟了他之后鞍前馬后服服帖帖? 江從芝抬起頭,雙眼幽怨:“李大帥當我是個玩物,我還不能哭哭?” 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李濟臉色變得難看了一些:“你今天應該也累了,先歇著吧。”李濟似是沒了興致,吩咐人把她帶下去。 這宅院倒是大,應該是清朝哪個達官貴人留下來的。她被安排到了南邊的一個小院子,院子正房很大,里面的家具都是西洋物件,正房旁邊保留了下人住的耳房,院子里種了些花草,可畢竟入了冬,難免都顯出些疲意。 “江小姐,如果您還有什么需要的,我就住在旁邊。”帶她來的小丫頭叫小魚,大概十五六歲的年紀,方方圓圓的臉蛋,塌鼻梁,有點過厚的嘴唇,所幸生了一雙還算不錯的眼睛才不至于讓整張臉太難堪。 江從芝點了點頭,xiele氣般一頭栽在柔軟的床上。 小魚倒是機靈,見她似有睡意,急忙打了水過來。 “我想洗個熱水澡。”江從芝從被窩里抬起頭看著她,聲音悶悶。 床上的女兒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著,一張國色天香的臉似憂似怨。小魚看得心揪了揪趕忙應了,走到門邊不忘寬慰她:“江小姐別傷心了,李大帥人其實也不壞。” 江從芝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小魚知道她這會兒哪聽得進去什么,嘆了口氣去備水了。 江從芝失蹤的事情此時唐俊生和陳由詩絲毫不知。上次被她傷了心,此時陳由詩正是眼不見為凈的時候,自然沒有理由知道。而唐俊生則是因為實在是被白兆東束縛住了手腳。 “何叔,你去春滿閣幫我帶個話給從芝,說我明日去找她。”唐俊生一邊對著鏡子理著衣服,一邊吩咐著身后的人說。 何叔哎了一聲正要下去,正好撞上只聽了一半話的白玉。 “去找誰?”白玉繞過何叔走到唐俊生身邊,伸出一只手幫他把脖頸后的衣領翻下來。 鏡子里一對男女均著黑色禮服,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寬肩窄腰,男人比她高大半個頭,顯得女人嬌小玲瓏,倒是一對璧人。白玉看著鏡子里的人兒,心里暗自歡喜,卻見唐俊生面上露出一些尷尬神色,心里也大概猜到他要去找誰,于是沉吟一下說:“今晚我們去影映會,明日你哥嫂要來,不一起吃個飯嗎?” 他哥嫂要來的事純屬他胡謅的,唐俊生正在打領結的手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倚在他身邊的女人。 白玉笑了笑,露出一排整潔的小白牙:“你上次說他們要來,我就發信去問了。你還說是前幾日到,原來是錯了時間,是明日才對。” 唐俊生心底默嘆一口氣,移開放在她身上的眼睛,不情愿地附和道:“我差點忘了,自然是要一起吃飯的。” 何叔支吾了一聲:“那…” “改天吧。”唐俊生給他使了個眼色。 白玉目送著何叔退出去,回頭又看著鏡子里的俊俏男人,臉紅了紅,別扭地夸道:“這身倒是襯你。” 唐俊生愣了愣,臉上露出微微的不自然。他咽了咽口水,不著痕跡地往旁邊后退半步說道:“快走吧,別遲到了。” 白玉捋捋鬢角的頭發跑開了:“那我去拿個包,在樓下等你。” 走到臥室門口,正看見趙媽拿著兩件外套走來,見了白玉將外套向前遞了遞:“小姐忘拿外套了。” 白玉看了看她手里的兩件,徑直饒過她走到衣柜前挑選:“春滿閣那邊來了幾次信了?” 趙媽走到她身邊說:“三次了。小姐放心,都攔下來了。” 白玉淺淺呼出一口氣:“那就好。你拖著點何叔,能晚一天是一天。” 趙媽應了一聲,看著她姣好的側臉,心里猶豫著說:“可姑爺對那姐兒上心的很,要是知道小姐這樣攔著,難免不會懷疑小姐…” 白玉挑了一件黃黑皮毛領子的短外衫套在身上,撅撅嘴說:“我不承認就是了,他能奈我何?” 趙媽微微嘆口氣,按照唐俊生的性子,要是知道了此事是白玉手筆,以后定不會如這幾日一樣平和相處下去。趙媽猶豫了一下,出聲問道:“小姐也有幾天沒和何小姐聯系了,不如明后天與她約約?” 白玉斜斜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絲不高興,但礙不住趙媽說得沒錯,何嘉韻確實在處理這些問題上是把好手,只好說:“明天我與她打個電話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