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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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 日子也就這么過了幾個月,這幾個月來發(fā)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 比如說,吳寀妮在上個月去世了,因為胃癌。 莫居凡去參加了她的葬禮,他看見了吳松,寀妮的哥哥,他和寀妮有幾分相似,眼睛看起來亮亮的。 「你和寀妮的事情他知道了,那套茶具就是他讓寀妮留下的?!箿貢r宇的話一下子插進莫居凡的記憶里。 送上帛金,對吳松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吳松為什么會找他過來參加葬禮,而且當(dāng)初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有些奇怪,聽對方說自己是吳寀妮的哥哥后莫居凡才點頭答應(yīng)說好。其一是他覺得畢竟以前玩得那么好,去參加也是應(yīng)該的,其二他覺得,既然請了他,那么溫時宇也一定會被邀請的——人都有私心,莫居凡也不例外。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溫時宇沒去參加葬禮。 「溫時宇沒來?!鼓臃驳椭^,說。 蘇子晨站在莫居凡身邊,莫居凡的表情堵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回去后的第二天又是緊張的工作——自從溫時宇離開后,莫居凡把每天的行程排得很緊湊,緊得像下班高峰期的地鐵那樣,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化壓力為動力嘛,可以理解。 蘇子晨打開備忘錄,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眼暈,莫居凡把所有原本交給下面就能完成的事情全部排到了自己的行程上,所以蘇子晨這一個月也從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待會會有——」 莫居凡打斷他:「推掉?!?/br> 哦?平常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巴不得去做的嗎?蘇子晨有些小驚訝。 「今晚你不用加班了?!鼓臃灿盅a充了一句。 「是?!固K子晨退出了辦公室。拿出不斷振動的手機,按下通話鍵:「您好,蘇子晨?!?/br> 「阿姨最近怎么樣了?」溫時宇在電話那邊問。 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于資一直在說胸悶頭暈,莫居凡讓蘇子晨帶她去醫(yī)院,她死活不去,說是沒睡好而且可能晚上有點著涼所以感冒了。莫居凡見拗不過她也就沒管了。后來有一天莫居凡回家,見家里沒人覺得奇怪,便打電話給母親,手機在臥室里響著沒人接,莫居凡便到處找人。最后在浴室里找到了,老人家穿著睡衣倒在洗手臺前,撥了119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說她有高血壓,有點嚴重,最好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上星期又發(fā)了一次病,躺醫(yī)院里才醒來。 蘇子晨在電話那邊挑眉:「她很好啊,病情暫時穩(wěn)住了,」接著他話鋒一轉(zhuǎn),「莫居凡瘦了不少,他現(xiàn)在把人力資源部財務(wù)部人事部的事情都攬過來做,我有點怕他會把收發(fā)室的工作也接過來。」 「你要跟我訴苦嗎?」溫時宇煩躁地拿起一個小東西把玩著。 「沒啊,我就匯報匯報而已,訴苦我可做不來,」蘇子晨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如果沒錯的話你那里現(xiàn)在才凌晨三點鐘吧?你會這么惦記莫居凡的媽?」 「我剛爬起來在看電視,突然想起來就來問問」溫時宇盯著一片漆黑的電視螢?zāi)恍性屏魉劬φR膊徽5爻吨e。 「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回了?!箿貢r宇說得風(fēng)清云淡,就跟他真的是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一樣。 「哦,這樣,」蘇子晨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莫居凡很想你。」 「嗯哼,掛了,再見?!箿貢r宇按斷電話,每次蘇子晨一說起莫居凡他都會匆匆結(jié)束對話,他受不了這樣,他溫時宇又不是罪人,為什么要有這種負罪感——當(dāng)然,如果他真的知道原因的話就不會把它歸類為負罪感了,不過他是理科生,這情有可原。 接下來我們來說說程品諾,自從知道溫時宇守信離開莫居凡后他就真的放棄了打垮l?m的計劃,畢竟村上也是個大企業(yè),打不打垮l?m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而且程品諾這么做完全是為了逼走溫時宇而已,現(xiàn)在溫時宇走了,也就沒那必要了。 他知道了溫時宇離去后發(fā)生在莫居凡身上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這就是他想要的,他就是想讓莫居凡嚐嚐寀妮當(dāng)初離自己而去的心情。他樂于這么折磨人。 他喜歡把事情告訴吳松,因為只有他才樂意聽他說。 「溫時宇終于走了?!?/br> 吳松說:「嗯。」 「聽說莫居凡發(fā)燒了。」 吳松說:「嗯?!?/br> 「莫居凡天天把日程排得緊得要死?!?/br> 吳松說:「嗯。」 「看見莫居凡這樣子我覺得真開心?!?/br> 吳松說:「嗯。」 「今天我約了莫居凡?!?/br> 吳松皺了皺眉,問:「你想怎樣?」 「喲,」程品諾挑眉,「你終于有反應(yīng)了?」 「你想怎樣?」吳松又問了一遍。 「你說我?」程品諾指指自己,「我想要莫居凡嚐嚐我的痛苦,當(dāng)初我上寀妮時你知道她叫的是什么嗎?她叫居凡,居凡。你說她自慰的時候想的是不是也是莫居凡?」 荒謬的話語刺激著吳松的神經(jīng),淚水隨著他的臉頰滑下,他用盡全身力氣握著程品諾的肩膀,你為什么要這樣?你為什么要這樣?寀妮欠你什么了嗎?莫居凡欠你什么了嗎?溫時宇欠你什么了嗎? 程品諾挑起嘴角笑,疼痛讓他的笑容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他好像聽見了吳松的質(zhì)問,緩緩開口,道:「你那么想知道?寀妮她不愛我,她丟下我離開了,你他媽知道我這里有多痛嗎?」他指著自己的心臟,「既然我得不到的,他莫居凡也別想得到,所以我糟蹋了寀妮。至于莫居凡,我才知道原來他一點都不愛寀妮,寀妮那么愛他,他說不愛就不愛了,結(jié)婚跟邱柏榕上床他過得多么快樂,他過得越快樂我就越他媽恨他。邱柏榕?他爸害死了我爸,你覺得我能原諒她?做那么多缺德的事情還想嫁禍給溫時宇,你覺得我會幫她嗎?溫時宇?莫居凡愛上了他,那么寀妮怎么辦?所以就讓他離開莫居凡,我本來只想莫居凡生不如死的,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溫時宇也必須死,哈哈哈...」 「程品諾,」吳松深吸一口氣,「你有病?!?/br> 「是啊,我是有病,所以我害死人不用判死刑,哈哈哈?!钩唐分Z的笑聲一下下撞到吳松心上。 「你今晚別想從這里出去?!箙撬砂殉唐分Z推倒在地,往外走去。 「哈哈,吳松你不是愛我的嗎?你這人怎么這么假?哈哈哈,我就說嘛,你怎么可能像那些死人一樣一句話不說?你話可多了,所以你也要去死,你死了就沒人攔我了哈哈哈...」 吳松聽見最后一句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頓,終究是走了出去,并且從外面把門反鎖了。他吩咐程品諾的助理無論如何都不要把門打開。 助理本想問一句什么,卻被吳松陰暗的表情硬生生堵了回去。 門里不時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助理吞了一口口水,暗暗地跑回辦公桌前坐著了。 程品諾在辦公室里把能砸的都砸了,折騰累了他就躺沙發(fā)上瞇了會,醒來時離他和莫居凡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走到里面去換了套衣服后就打電話給助理:「開門?!?/br> 助理在那頭為難了,說:「可是…吳松先生說不能開…」 「他?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可以炒你的是我,不是他?!钩唐分Z在電話那邊冷笑。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 「你自己看著辦。」程品諾掛掉電話,挑起嘴角等著助理給他來開門。 門外響起了鑰匙的聲音,程品諾推開門,瞟了助理一眼,下樓開車去了。 莫居凡收拾好桌面的東西正準備下樓,程品諾突然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在樓下,讓他不用開車。 拉開車門,前面?zhèn)鱽沓唐分Z的聲音:「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坐副駕駛嗎?」 莫居凡挑眉,把車門關(guān)上坐到了副駕駛座。 「謝謝?!钩唐分Z笑,把車掉了個頭,一踩油門開走了。 車里的氣氛沉悶得難受,天空這時下了雨,打在擋風(fēng)玻璃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莫居凡直視著眼前擺動的雨刷,動了動脖子。 程品諾用馀光看他,將空調(diào)開大了些:「是我讓溫時宇走的?!顾f。 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很期待莫居凡接下來的反應(yīng)。 「為什么?」莫居凡問,他的嗓子啞啞的,如同車子碾過破碎玻璃的聲音聽得程品諾很是興奮。 他把雨刷關(guān)掉,笑著說:「溫時宇他自愿的,他用離開跟我換l·m。反正他也不想在你身邊待著了?!?/br> 「這關(guān)你什么事?」莫居凡皺眉,視線依舊沒從擋風(fēng)玻璃上移開。 「你真應(yīng)該笑笑,你沒有溫時宇你還有寀妮。哈哈…」巨大的喜悅感讓程品諾有些手抖,他感覺方向盤有點不受他的控制。 「她死了你不知道嗎?」莫居凡搶過方向盤,想要靠邊停下。 「她死了?誰說她死了,她明明還活著,」程品諾趴在莫居凡肩上,手指穿過他的發(fā)絲,「她才沒有死呢…她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的。怎么可能死呢?」 「她胃癌死了,上個月,」莫居凡說,「葬在墓園里。」 「你騙我?!钩唐分Z的呼吸輕掃著莫居凡的臉,「你才是應(yīng)該去死的那一個,寀妮才沒有死,哈哈…」他抽身坐回駕駛座,使勁踩油門,「你才是應(yīng)該去死的那一個。」 車子快速地啟動了,直衝衝地朝人行道衝去,莫居凡一把奪過方向盤往左邊打。 程品諾在旁邊笑著說:「我前幾天把車子的安全氣囊拆了?!鼓臃矝]理他,單手解開程品諾的安全帶把他扯到副駕駛座上,自己跨到駕駛座踩下剎車。 程品諾的頭重重地撞到玻璃上,發(fā)出砰地一聲,凝好的水珠被這一撞又滑了下來,模糊了整塊擋風(fēng)玻璃。 雨天的地面讓車子有點打滑,莫居凡打開雨刷,想要看清前面的路,昏黃的路燈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車子衝破護欄掉到了海里。 「別開門窗?!顾麑Τ唐分Z說,然后拿出手機撥號110,溫?zé)岬难喉樦男”哿飨隆?/br> 程品諾是個瘋子,他毫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