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至青不知不覺地車越騎越快，在一個過彎的時候差點撞上停在一旁的游覽車，才緊急減速。

    「同志！小心點啊！」一群一群觀光客左一句同志右一句牛逼的，經(jīng)過至青的車，還有人拍了拍他的安全帽。

    「到底是誰……」

    全身虛脫的至青此刻只能任由陸客拍照欣賞，臉上除了茫然還有驚恐。

    眼前突然亮了一下，是閃光燈，讓至青眼中閃爍著殘影，他只來得及皺一下眉，高中的回憶就襲捲而來。

    啪擦，閃光燈落。

    「怎么都沒表情，你笑一個嘛！」

    那是加入社團后，社員們第一次在練習(xí)時間之外約出去玩。燈光昏暗的ktv包廂內(nèi)，擠了十幾個喧囂的高中生，男女參半，氣氛正熱絡(luò)。

    至青除外。

    會被拖來這種娛樂場所完全是意外，他本來以為頂多看個電影什么的，而且運動性社團社員間的感情也很重要，所以才決定跟來。沒想到，電影場次沒了，臨時改成唱歌。

    「不喜歡……」

    子夜咦了一聲，有點后悔一時興起找上這個在角落沉著臉的男孩。他是長得還不賴啊，可惜就繃著一張臉。

    「歌手錄好的歌就是那樣了，雖然說不一定是最好的，可是是自己的版本，被隨便亂唱，感覺很不好。」

    看子夜的表情有點奇怪，至青加了一句說：「不過，能娛樂他人又能發(fā)洩也不錯。」

    「你很奇怪，不像高中生。」

    面對子夜直接的評語，至青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嘴角的弧度根本稱不上是微笑。

    「吶，其實我也覺得很無聊。」

    「那要不要出去喝點東西？」

    至青幾乎沒想就出口邀約。之后他催眠自己，那是太想離開包廂了，不是子夜的頭發(fā)太香的關(guān)係。而且，他明明知道子夜那時候跟兔子走得很近。

    回憶結(jié)束，至青幾乎是渾渾噩噩、非常危險地到達機車停車場，停好車一直到走到活動大樓，心中的疑惑都沒有消失。

    包裹，是熟知他們幾個之間發(fā)生過什么的人寄的嗎？

    還是是子夜呢？你回來找我們了嗎……

    lion和至青的情況差不多，滿腦子都是那個包裹和子夜的臉。

    說要去社團，實在是沒心情，于是他驅(qū)車來到了海堤，觀光客最多的日落時段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剩下三五成群的學(xué)生在聊天打鬧。

    到凌晨會有更多學(xué)生或校外人士聚集在這里，其實海堤也沒什么，就是個很大的石頭平臺然后可以看海而已。大家也只是想找個空曠又私密的地方聊天吧。

    拎著路上買來的啤酒，lion心不在焉地啜著，今天的大海令人心慌，大大小小的波浪讓浪花很破碎。在他覺得有點燥熱，想點根菸的時候，耳畔傳來清脆的聲音。

    「學(xué)長！」

    是系上學(xué)妹，平常都成群結(jié)隊行動，真難得這個還算可愛的會落單。察覺到自己思想獅子化，lion忍不住笑了。

    「我、我遠遠看到，還怕認錯，剛剛看了你好久才敢出聲，呵……」

    學(xué)妹在講什么，他沒聽清楚，只是覺得海浪聲很吵，而且眼前女孩的嘴形有點像子夜。

    于是他俯向前，帶點啃咬的吻。

    他第一次吻子夜沒有這么突然。

    而是在幫她掛上項鍊后，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轉(zhuǎn)開視線，彼此凝望了有幾分鐘之久，然后慢慢拉近距離。

    「等一下獅子，我……」

    「我不想等了！」

    第一次他對子夜兇。這是唯一一個女孩，讓他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任何會失去她的行為。

    但是此刻，喜歡她的心情已經(jīng)推翻一切，他只想讓自己緊繃的心舒緩，不要再那么難過。

    「你先聽我說嘛，我－－」

    「我知道你喜歡的不是我。」

    lion心底的難堪涌現(xiàn)，她太殘忍了，彷彿摸透自己的弱點，并一一擄獲，而她對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就在他因為自己徹底敗了而低下頭，不甘心地咬唇時，一副柔軟雙唇貼了上來。

    很輕很輕的一吻，卻令他所有觸覺神經(jīng)一震。

    「露出貓咪失寵的表情了呢。」

    子夜有些羞怯地眨眨眼，只是撫摸著頸上的項鍊，然后轉(zhuǎn)身輕盈地跑開。

    就是那時候，lion知道不只是自己徹底失敗。

    沒有人能夠擁有她。

    不甘心。

    「學(xué)長！」

    學(xué)妹的嘴巴流血了。

    lion驚醒，緊皺的眉抒緩開，浮現(xiàn)歉意，「對不起。」

    「會被別人看到的。」學(xué)妹環(huán)顧四周，小聲地說，臉上的羞紅當(dāng)然沒有被lion忽視。

    「那，去我家。」

    「這！」因驚訝微張的唇齒更有子夜的樣子，令他無法專心在當(dāng)下。

    「你們之前不是說想來玩我們家的ps2？」lion湊近嬌小的獵物，「想歪了啊……」

    包裹里的項鍊、像你的學(xué)妹、我無法控制的沉淪……

    子夜，你是不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