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升溫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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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不到兩聲,那邊也很快的接起,「易渺?」 「何存律,你在哪里?」 「路上,怎么了?」 易渺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算了一下,「我回家很久了啊,你怎么還在路上?」 「......剛才去買了點東西。」 「哦。何存律,既然你還沒回家,能不能來載我?」 「你要去哪里?」 她想了想,「飯店,我搬出來了?!?/br> 電話那頭頓了半晌,最后他丟了一句:「在門口等我?!咕蛼炝穗娫?。 在易渺拖著一只特大號行李箱走出家門時,徐易時和徐顧都追了出來。易時拉住她,一對上易渺心意已決的眼神,他一瞬間便瞭解誰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徐顧還想要挽留她,易時反過來幫易渺勸徐顧,「爸,讓她走吧?!?/br> 「渺渺,我真的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你誤會我了?!剐祛櫳焓秩ダ男欣钕?,整個人看起來很慌張,甚至有點無助狼狽。 易渺把行李推到一邊,轉向徐顧,「爸,你沒有趕我我也會走,我不是永遠不回來了,這里永遠都是我的家,你就當做我只是跟大學的時候一樣住在外頭努力工作就行了?!?/br> 「你有錢嗎?為了你媽的醫藥費,你都沒什么儲蓄了,你現在住在外面開銷你負擔的起嗎?」 她靜默了一下,是啊,她的錢都用在家里了,雖然薪水沒有太少,但是要一個人住在外面手頭一定會更吃緊。存款雖然用不了多久就會透支,但是現在的處境她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既來之則安之,一切一定會好轉的。 「爸,不用擔心我,我有我的打算,以后我還是會寄錢給家里,不會因為我搬出去就不管你們。」 「你照顧好自己就好,爸爸還有退休金,你以后不用再拿自己的錢給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徐顧說。 她知道爸爸的退休金早就領光了,之前為了mama診療費,好幾次自殺未遂的醫療費,還有給頂尖心理醫生固定看診的費用,甚至mama心情好的時候,花錢買一堆衣服和化妝品,一整年下來,他攢下的積蓄幾乎就已經快要用完。 徐顧話音剛落,何存律那輛黑色轎車緩緩開了過來,停在他們旁邊。徐顧的臉一白,「易渺,你不是要去投靠他吧?」 易渺突然有點不耐煩,「不是,爸,他只是來接我去飯店住一個晚上,我也不會花他的錢?!?/br> 何存律下了車,腳步不快不慢地走到易渺身邊,大手一伸輕輕接走行李箱,微微一笑,說:「徐爸爸?!菇又讜r點點頭,表示打了招呼。 徐顧沒說話,看了存律一眼后轉身進了屋內。 易渺心里有點不悅,難道這就是爸爸內疚的表現和態度嗎?真是不可理喻。 易時拍了存律的肩膀,「照顧好她?!谷缓罂聪蛞酌欤终f:「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拐Z落也跟著徐爸爸走了進去。 易渺站在原地盯著關起來的大門口出神了好一陣子,最后等到存律把行李放進后車廂后才回過神來上了車。 何存律也上車,車子還沒發動,她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我爸就是這樣?!?/br> 他切了檔,胃里滿滿的酸意,頷頷首,沒有說話。 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易渺看看他側臉,從副駕抽屜又拿出兩顆藥粒給他,「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他空出一隻手接過藥,仰頭吃下去,聲音像卡了沙子,「沒事了。」 易渺心情很鬱悶,大半夜搬出來是她太衝動了,要不是她這么固執,每個人都不會被她弄得亂了方寸。尤其是他。 長這么大了還意氣用事,二十幾年不知道學了什么。 她正在懊惱自己,凝神花了一點時間,接著才發現路好像越來越陌生,一次次錯過附近仍在營業的飯店,忍不住扭頭問:「隨便找個飯店就好了,不用跑這么遠的。」 「這么晚了,回我家。」他說。 「?。俊?/br> 「這個時間去飯店,你不怕被誤會?」他看了她一眼。 易渺愣愣,瞭解他話中之意后說:「誤會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很正常!」 而且回他家就正常了嗎? 他眼里笑意滿滿,「嗯。」 「嗯是什么意思?!?/br> 每次講話都講一半,她瞪他一眼。 存律斂起開玩笑的神色,聲音低低的,「今天太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先睡我那邊,明天再帶你去看看房子。」 這樣好嗎?她躊躇滿志。 見她面有難色,他又說:「你很安全,請放心?!?/br> ......她咬咬下唇,臉燙得不得了。 車子開到市中心外圍,車流量比較少的道路上,城市依舊燈火通明,一條路上單調的只有雙黃線和兩旁排排站在的路燈,晃過眼前像是沒有終點。 車身終于??吭谝婚g大樓的地下室停車場,存律先載易渺到電梯門口再一個人去停車。 在等待他的時間里面,易渺打開手機想搜尋一下這棟大樓的售價,但是這才意識到她在地下室,沒訊號。 從電梯室旁的門內往出去,門框外頭存律推著她的行李走近一點,在一個灰色調的空間里面,他遠遠的走來,帶著一絲疲倦與優雅,襯衫袖子挽在肘邊,手上出著力所以青筋若隱若現。 易渺一瞬間覺得地下室的空氣如此稀薄,稀薄的有些令人窒息。 電梯也剛好來了,兩個人搭了電梯到十七樓,易渺好奇的觀察了一下,一樓兩戶,兩戶人家的門口都沒有貼春聯...... 易渺想起來存律從國外回來的,應該不太會注意這種細枝末節。 「進來吧。」他按按密碼開了門,把行李推了進去。 易渺在玄關邊脫鞋子邊問:「隔壁有住人嗎?」 存律接過她剛脫下的外套,掛在一旁的衣架上,緊挨著他的西裝外套。 「隔壁也是我的房子。」 「???」易渺正觀察著他家的時鐘,聽他這樣一說,專注力完全放在何存律身上。 他看到她夸張到反應忍不住啞然失笑。 「隔壁也是你的?」易渺又重復了一遍,佯裝生氣,「那你還說你沒錢!」 「除了這兩間房子,真的沒什么存款了?!顾Z氣有點無奈,然后起身到廚房倒了兩杯水,將一杯遞給她,然后在沙發上坐下來。 易渺捧著玻璃杯,水是溫的。 「你的錢都在哪里?」她好奇地坐在他旁邊,輕啄了一口水問。 存律看看她離的過近的臉,聲音聽起來那么云淡風輕,「還國外的學貸。」 她靜默下來,想到他這么多年以來都是一個人在國外長大生活,不知道有多辛苦與無助,自己在小康家庭里面長大,每天衣食無缺,還怨怪爸爸沒給她一個像樣的童年,實在是貪心又幼稚。 存律盯著易渺手中的玻璃杯,水杯里的水折射著吊燈燈光,晃在他眼里有點刺人。忽然想起了她溺水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簡直是失去了理智了,活到快三十歲,他是第一次這么慌張害怕。要是他再晚一些,他甚至沒辦法有機會告訴她他其實很后悔為了報仇接近她,因為下了要毀了她爸爸的決心而這么大費周章和她搞曖昧。 然后繞了一個大圈才發現事情早已失控。 她挨在他旁邊,坐了好久,手里的水還沒喝完,看著電視的財經新聞,思緒已經走遠。 「何存律?!?/br> 他蹙著眉在聽那些不專業的半吊子名嘴在解釋上半年的財報,講得口沫橫飛,沒一句是對的。 「嗯?」他隨意的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很恨我爸?」 「......」他中斷了大腦運作,側頭看過去,易渺的臉就在他肩膀邊仰頭望著他,眼里好像在說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還是不肯放棄一點希望。 恨,怎么不恨??墒且酌?,徐顧只告訴你我的頭部受了重創,他并沒有提到我的父母在那場意外中喪生,也肯定不知道我的腦部還留著一個五公分的血瘤,隨時都可能成為我身體里的不定時炸彈。 「易渺,我不是圣人。」雖然最后,他只是這樣說。 她垂下眼皮,好像正在為她父親懺悔,存律又說:「你沒必要對我感到愧疚,不值得?!?/br> 因為該愧疚的是他。 易渺心里的確很過意不去,手里的杯子抓的緊緊的,手指環著杯身都泛白沒了血色。 「......時間不早了,該睡了。你睡我的房間,我今天去睡客房?!顾酒鹕?,拿走易渺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幾上,「臥室里面有浴室,你可以去洗澡?!?/br> 易渺點點頭,把行李推進臥室再關上門。 他的房間有茶香,她才發現他的床邊柜上放了一臺飄著輕煙的香氛器,隨著裊裊淡霧散發著一股助眠的綠茶香。 原來他常常睡不好。 她看看他的衣柜,整齊掛著一件件他的襯衫和外套,順序全都是按照顏色排的,視覺上看起來很舒服。 房間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張雙人床,一個正方形的白色床邊柜,一大面與墻面合而為一的大衣柜,還有一間浴室,就這么簡單。 沒有溫度的簡單。 易渺想起她的房間地板上說不定還有原地脫下的褲子,兩隻腳的兩個洞毫無走樣的立在那里,床上一堆穿了一次的衣服,覺得拿去洗又太浪費,一直堆積堆積,直到變成一座山丘她才愿意整堆拿去洗。 保養品和發票隨意的混雜在一起,床頭的柜子擺滿了這些東西,幾個包包丟在床腳下,里面還有一些沒拿出來的東西,可能是備份鑰匙,也有可能是衛生棉。 反觀他的房間,即使整齊乾凈,卻少了一點人味。易渺下定決心,要是以后住在一起。一定要把房間搞得亂一點,好讓他不要這么死板僵硬。 不對不對,她在想什么。 拿了行李箱里的睡衣進去洗了個澡,在浴室里面待了有點久,有點鬧肚子,順便解決了一下,解放完畢,一打開浴室門就看見存律正站在房間里面,身上也換了一件灰色薄長袖的居家服。 她手腳很慌亂,迅速把浴室門在身后關上,笑了一下:「找衣服?」 他看見她未乾的頭發垂在衣服上滴水,突然口乾舌燥了起來,馬上轉移視線,「嗯?!?/br> 易渺小心臟快要承受不住驚嚇,跳得飛快??諝忾g不知道為什么瀰漫了一股曖昧的氣息。 他走過來,和易渺面對面,眼神沉著,聲音像在她的耳邊,「借我過一下?!?/br> 易渺擋著廁所門,一臉警戒,「你要進去干嘛?」 存律被她的表情逗得驀然一笑,「拿牙刷?!?/br> 「我幫你拿!」她說。 易渺動作飛快開門、關門、開門、關門,出來時拿了一把牙刷和一支牙膏。 他無言的情緒實在太明顯,易渺怕尷尬,所以把東西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推他出去,「何房東晚安!」 然后砰的一聲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