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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冷漠習性在線閱讀 - Chapter1-5

Chapter1-5

    而空難事件還是鬧得沸沸揚揚,政府開始推卸責任,而調查小組也開始進行調查,海空什么的,也都開始搶救任務,唯一的目的就是將傷害降到最小,不過,我也不在奢望能看見爸爸mama或者姊姊最后一面了,而且罹難名單確定了,那臺失事的飛機正好被他們給搭上。

    一夕之間,我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每個夜晚,我總是睡不著,巨大的心痛使我無法面對,手機鈴聲跟電視的聲音攙雜在耳邊,每天醒來,我就像行尸走rou,除了把自己關在昏暗的家中,我每天都不吃任何東西,我頓時跌入谷底,我甚至忘記怎么呼吸。

    家里變得孤寂,只有我一個人,家門在也沒被敞開過,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冰冷的世界里。

    而飛機上兩百零八位乘客,加上十九位空服人員,無人倖免,也無人生還。

    我不知道該怎么讓自己從低潮中走出來,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偲嘉也試著來找我,不過我總是避不見面。

    直到,某個人的出現,他把我從黑暗中拉出來,好吧,其實是他打開了我家的門,把我家的窗簾拉開,讓陽光照到家里面,我才發現,我沒活在黑暗中。

    「周!岱!纓!你這死小鬼!到底在干嘛啊!你阿公我,不知打了幾百通電話!你這是什么樣子?臭得像坨垃圾!」阿公的吼聲從頭頂傳來,還在睡夢中的我,睡眼惺忪的看著阿公,不懂他為何大老遠的從鄉下跑來找我。

    「阿公,我很難過啦!我想繼續難過,難過第一步,就是不洗澡!」我理直氣壯的用棉被將自己包住,難道阿公都不難過嗎?自己的兒子媳婦孫女全都死了,居然還能這么有活力。

    「胎哥貴!誰說難過就一定要不洗澡啊!給我起來哦!馬上給我去洗澡!阿公帶你出去玩。」阿公的話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子刺在心頭上,我無法接受阿公面對這件悲劇的態度。

    「什么嘛!阿公你是怎么了!跟你最親的人都死掉了,你怎么還能說要帶我出去玩啊!」語落,這幾天下來的悲傷,跟無助在這一瞬間爆發,我放聲大哭,想把一切的難過都哭出來,如果哭可以解決一切,那要我哭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

    阿公被我的模樣給嚇傻了,不過,他卻溫柔的看著我,并沒因為我的大小聲而發怒。

    「傻孩子,阿公也是人阿,心也會痛啊!可是,要是阿公在這種時候無理取鬧,你要怎么辦呢?」我還是繼續哭嚎,從小,只要玩受傷了,阿公不會說什么,只是會摸摸我的頭,帶我回家擦藥。

    面對眼前的阿公,他瞬間變成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支柱,想到之前,阿嬤過世的時候,阿公也是面帶微笑迎接所有來弔喪的親朋好友,面對陪伴自己這么久的妻子,阿公顯得相當冷靜。

    不管什么時候,阿公總是默默的陪在大家身旁。

    還記得,我曾經很好奇的問阿公說為什么阿嬤死了,阿公都沒有哭呢?

    阿公指著天空的星星說,「人在死掉以后,都會變成天空的星星哦,阿嬤現在已經成為天空的星星了,所以,阿嬤其實還是在我們身旁哦,想阿嬤的話,就看天上的星星吧!」

    所以,只要想阿嬤的時候,我總會看著天空的星星。

    阿公還說,只要有煩惱的話,就告訴天上的星星吧!因為阿嬤就是那些星星,只要告訴星星,阿嬤就會知道我的煩惱,然后幫助我。

    我漸漸停止哭泣,可能是因為多日來的悲痛,加上我什么東西都沒有吃,所以身體自然負荷不了,我就在阿公的懷里睡著了,阿公也唱著老歌,雖然我不知道那首歌叫什么名字,不過我卻覺得很安心。

    可能是小時候,阿公常會唱給我聽的原因吧,就這樣,在阿公的出現后,事情才慢慢有了好轉。

    當天晚上,當我一醒來的時候,房間跟家里都被收拾得乾乾凈凈,我還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肚子早就餓扁的我,馬上奔向飯菜的所在位子,我看見阿公背對著我的樣子。

    「胎哥纓,起床了嗎?要吃飯嗎?」對于阿公取的綽號,我已經不想去管,吃飯皇帝大啊!我馬上點頭說,「嗯!我要吃飯!我要吃!阿公煮得東西最好吃了。」

    阿公轉過身,手中端著一盤切得漂亮的蓮霧,而阿公的嘴角也微微上揚,在我眼里看見的卻是,邪惡的撒旦!

    我皮笑rou不笑的看著阿公,阿公只是將水果擺在桌上,抬起一邊的眉毛,笑容更加深邃。

    「好阿,想吃飯,先去洗澡!否則這些菜都快被你薰爛了!」阿公的話讓我想起神隱少女里的那個河神,河神原本還被誤認為腐爛神,誰叫他那么臭!好吧,我覺得我也沒資格說人家。

    我快速的洗了戰斗澡,在洗澡的過程中,我的腦袋只有那些香噴噴的菜色,而乾癟的肚子讓我一直幻想我會不會洗澡洗到一半就在浴室里昏倒,甚至餓死。

    不過,我想是我想太多了,面對眼前的食物,我將每一樣都塞到嘴里,番茄蛋的味道在嘴里化開,我又扒了一口飯,真下飯!我隨即又夾了一大塊的魚rou塞到嘴里,煎得真剛好!魚rou的柔嫩在嘴里搖擺著,跟那酥脆的表皮融合在一起。

    「你到底是餓了幾天幾夜啊?」阿公眼神詫異的盯著我,我從飯碗里仰起頭,本想開口說話,卻被喉間的飯給噎到,馬上將嘴里的飯菜給吐出來,阿公馬上盛了一碗湯給我,等我好過一點以后,我就笑笑的說,「大概,四天了吧?」

    阿公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有點擔心我會像杜甫一樣,因為餓太久結果一看見食物就吃到脹死。

    「我今天要是沒來找你,我看你就會成為頭版新聞了。」

    「嘿嘿!」我笑了兩聲,繼續吃飯,而阿公也只是在一旁看著我吃飯,沒說什么。

    我不禁問阿公,「阿公,你怎么會想到要來找我啊?」阿公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讓我也放下手中的碗筷。

    「小纓以后就要跟阿公一起住囉!」對于阿公的話,我又驚又喜,也有點不捨,一想到要離開住這么久的家,要捨棄這個原本溫暖的地方,就讓我有點不愿意去想離開這里之后的生活。

    「這樣阿。」我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好像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難道放棄某些東西,是讓人如此難以割捨嗎?明明早就什么都沒了。

    「小纓不是很喜歡拍照?鄉下那里有很多美麗的地方哦!晚上也看得到星星,還有阿好嬸,昭來伯他們哦,他們都很期待小纓到鄉下呢。」

    我低下頭,像是在沉思什么,不過最后,我抬起臉,給了阿公一個大大的微笑,「我也很期待鄉下的生活呢!那什么時后要去鄉下呢?」我想我還是需要一些心理準備。

    「就是今天!」阿公像是揭開什么秘密般,高興的說,我卻整個人像石化般一動也不動。

    「什、什么?這么早?!」阿公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是今天還要等到什么良辰吉日?你以為我今天來找你就只是為了煮一頓飯叫你去洗澡幫你打掃家里這么easy嗎?」我的天!阿公居然還說英文。

    「果然是史上第一可怕的阿公阿……」我在心里咕噥,看著眼前一臉悠哉的阿公,我居然有些羨慕。

    那天晚上,我也簡單的將行李打包好,跟著阿公一同搭乘客運到了鄉下,而當我們抵達的鄉下的時候,已經快要半夜十一點了,阿公看起來精神還是很好,我不禁佩服阿公的體力。

    而當我乘坐著阿公那臺早已有多年歷史的摩托車時,夜空的星星點亮我的雙眼,而清爽的風也吹亂了我的頭發,許多回憶涌上心頭,爸爸、mama、姊姊他們的臉不曾從我的腦海里退去。

    不知道當他們死亡的那一刻,腦海里在想什么,他們是不是也變成了天上那些閃爍的星星?一想到這里,雖然胸口微微的刺痛,不過,我相信,他們一直都在我身旁,為我照亮前方的道路。

    而回憶會成為治癒我傷口的良藥,我將頭靠在阿公的肩膀上,沉重的眼皮不自覺得闔上,那是我在幾天里,睡得最好的一晚。

    隔天早上,我從床上爬起,我揉了揉迷茫的雙眼,卻驚覺房間有了莫大的改變,正當我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時,我才想起我真的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

    鄉下跟都市的差別就是,真的很無聊,應該是,有夠無聊!

    阿公早早就出門,我也在附近的早餐店解決了每天最重要的一餐。

    阿公還留了張紙條說我可以去附近亂逛,順便叫我去附近的超市買一瓶醬油回來。

    我不甘愿的出門,拿著手中的狗尾巴在田野間亂晃,而放眼望去,沒想到這里除了田地還有不少的店家,跟幾年前比起來,這里又變得更繁榮了。

    我走到一間沒看過的超市里頭隨便挑了一瓶我負擔的起的醬油后,就準備要去結帳,當我在排隊的時候,后頭有人喊著我的名字。

    我馬上轉過頭,查看是誰在喊我的名字。

    而阿好嬸忽然出現在我身后,阿好嬸熱情的拍了拍我的手臂,以口齒不清的國語說,「才幾年沒見,小纓就變得如此漂亮!」我燦爛的笑了出來,見到熟識的人居然是如此的驚喜。

    而阿好嬸順便幫我付了醬油的錢,雖然我一直跟她說不用了,不過阿好嬸還是幫我付了,讓我的內心感激萬分。

    「最近過得還好嗎?還適應鄉下的生活吧?」結帳完后,阿好嬸跟我站在超市外頭間聊,而阿好嬸的眼中帶有一絲的擔憂。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我沒事的笑容。

    「當然!我可是鄉下的孩子啊!」我跟阿好嬸拍拍胸脯說,阿好嬸如洪鐘般的笑聲頓時響起,「這才是小纓啊!」阿好嬸的話讓我不禁在心底呢喃,「這樣才是真正的我阿……」

    而跟阿好嬸道別后,我更加期待之后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