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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行止騖暴(破鏡重圓 1V1)在線閱讀 - 第30章:情書

第30章:情書

    “一煬!”

    好歹有外人在場,白柔輕輕呵斥了陸一煬一聲,主要她也害怕陸厚川生氣。

    體制里出來的人,很看重面子這回事。

    雖說陸厚川足夠寵愛她的兩個孩子,從情人爬到正妻的位置白柔知道自己有多不容易。

    陸呈冶是陸厚川第一個孩子,這人骨子里有些傳統,如今即便他們父子之間關系不怎么樣,他也不可能容忍陸一煬在外面揭露陸家這種拿不到臺面上說的事。

    “呈冶是你哥哥,你怎么說話呢,坐下。”

    果不其然,陸厚川表情逐漸變得不好看。

    相比陸一煬,身為meimei的陸一蒙就要看重陸呈冶很多,她第一反應是是關心陸呈冶的心情說道:“哥哥,二哥他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然后趕緊硬把陸一煬拉著坐下。

    門外,季蘊楚把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楚。

    鄭添見她一副依舊沒回過的神的模樣,有些擔心地看了一下里面。

    陸呈冶一直沒做好給季蘊楚說的準備,這一點鄭添不是不明白。

    “要不,我們先去旁邊吧蘊楚。”

    為了讓她不再聽到更多,鄭添想著還是去隔壁比較好。

    可季蘊楚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無法挪動。

    里面再次傳來聲音,好像是俞湞言的父母。

    “好了,我們也不想多說呈冶什么,因為言言喜歡你,所以連你坐過牢這件事我們也就不計較,只希望你能給她幸福,可你呢,居然這樣對她。”

    明明是一場交易的事,現在俞湞言直接在所有長輩面前弄成了真戀愛。

    她之所以敢這么做,無非就是知道陸呈冶不會揭穿,因為他答應過不會把交易的事情在長輩面前揭穿,即便分手,兩人也就跟普通情侶一樣。

    她找家人找陸家訴苦,其實也抱著一種讓陸呈冶不好過的想法。

    所謂因愛生恨,即便以后陸呈冶跟季蘊楚在一起,陸家也不會認,他們所認識的人也不會對季蘊楚有好評論,

    要不好過,那大家就一起不好過。

    “是啊,呈冶,你說你怎么能做出劈腿這種事呢,還是你們公司的一個小員工,我們言言哪里比不上那個人。”

    俞湞言的父親說完嘆了口氣,“今天你爸也在這兒,那索性就說開,你要是知道錯了,我和你阿姨也就不計較,主要言言也喜歡你,你趕快和那個女的分手,這件事就這么過去。”

    陸厚川也跟著發言,“你俞叔叔和阿姨都不計較,你自己也趕快拿出態度來,速戰速決,而且你也應該安定下來了,依我看,你們不如下半年就訂婚。”

    一個人接一個人地說,此時的陸呈冶很像被審訊。

    見他不回應,陸厚川擺出威嚴的家長氣質,“說話。”

    旁邊的陸一蒙不想讓家里人都弄得不開心,小聲叫他,“哥哥,你快給爸爸回句話,這件事就過去了。”

    約莫聽了十來分鐘,單手搭在椅背上的陸呈冶掃視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后抬眼看向陸厚川,就像是跟看路人一樣,問:“說完了?”

    陸厚川拍了下桌子,不想丟面子自己最后也沒忍住,棄政從商后的他可經不住這么被親兒子不給面子。

    “你這是什么表情,像不像話!”

    “厚川。”白柔安撫著丈夫的情緒,非常賢惠的模樣。

    陸呈冶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厭惡,非常厭惡。

    為什么害死他母親的人還能安穩坐在他面前教育他,表面風格甜蜜的一家四口在他看來就像是沼澤里的污泥。

    他不是什么圣父,做不到原諒一切。

    “呈冶,快給你爸爸說句對不起,他也是關心你。”白柔對他道。

    “閉嘴!”

    幾乎是毫不留情面,陸呈冶對著白柔說出這兩個字。

    “陸呈冶你他媽怎么說話呢。”脾氣暴躁的陸一煬說著就要站起來沖他過來。

    meimei陸一蒙死死抱住他,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

    這一幕,在俞湞言意料之外。

    她知道陸呈冶和家里關系不好,但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

    初中的時候她就認識了陸呈冶,就沒見過他怎么發脾氣,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的非常狠歷。

    “我看,就不應該把你從牢里放出來,好好教教你做人。”

    “夠了二哥不要再說了。”陸一蒙恨不得堵住陸一煬的嘴。

    陸呈冶根本沒理陸一煬,他只看著陸厚川,“管好你的人,而且陸厚川你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資格教訓我,你要是看上俞湞言,不如自己娶了,背叛這種事你又不是沒做過,應該很熟練。”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俞家人也非常生氣。

    包廂吵得此起彼伏,陸呈冶拉開門就要離開。

    幾乎是猝不及防,季蘊楚一雙眼睛看著他有些慌亂。

    畢竟被發現偷聽這種事并不光彩。

    她結結巴巴開口:“對不...對不起。”

    她沒有見過陸呈冶這么說話,真的很嚇人,在她眼中他是溫柔有點帶著疏離的人,根本不像是會說出“閉嘴”這樣話的人,更別說對自己的父親說出“沒資格”這樣的字眼。

    他的戾氣像是在一瞬間變得收斂,聲音平和道:“來了我們就去吃飯吧。”

    跟個什么都沒發生過的人一樣。

    鄭添被他這迅速轉化的態度驚得目瞪口呆。

    “可是......”季蘊楚忘了一眼里面。

    陸呈冶有點后悔把吃飯的地方放在隔壁,他拉上她的手,“走,我們換一家。”

    在陸厚川憤怒的叫聲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前。

    沒有走太遠,鄭添帶他們去了附近一家餐廳。

    一家比較有名的川菜館,進了包廂點完菜。

    三個人都開始沉默。

    幾分鐘后,鄭添開始扯別的話題,說這家菜有多好吃,這個點一般都訂不到位置,問季蘊楚能不能吃辣。

    反正是一丁點都沒敢提剛剛聽到的事,陸家的事,他是清楚的,也明白陸呈冶為什么會對家里是這樣的態度。

    他要是不提,他也不好說。

    菜陸續上著,陸呈冶自然為身邊的季蘊楚夾著菜。

    今天這頓飯主要是為了取得她的原諒,鄭添看他的動作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出去一趟。

    給兩個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這個包廂不大,中式裝修風格。

    他說:“要喝湯嗎?”

    季蘊楚夾著碗里的藕,低著頭,“不用了。”

    以為她還是在生自己的氣,他道:“上次的事,對不起,我不應該那么說。”

    “我沒有生氣。”

    陸呈冶抽出一支煙,夾在指尖半天卻沒有點燃。

    “那你為什么不看著我說?”

    還是有叛逆心理經不起激,她轉頭看他,“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被她有點兒氣鼓鼓的樣子逗笑,說了句,“要是再近點就更好。”

    看他居然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她臉一紅,夾起碗里的糯米藕咬了一口,看起來跟吃的帶著點仇。

    香甜的味道侵蝕著她的味蕾,架不住東西好吃,季蘊楚小聲說了句,“好甜。”

    她的嘴唇看起來很軟,陸呈冶盯著有點出神。

    感覺到他的視線,她吃完嘴里的東西問:“我臉上是沾到了什么東西嗎?”

    “沒有。”

    “嚓”地一聲,他點燃手里的煙轉移了視線。

    再看下去真的會露餡。

    等他吐出第一口煙,不斷轉著筷子的季蘊楚終于忍不住,說道:“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猜到她要問什么,他回答:“隨便問。”

    總歸要明說的事,現在說也正好。

    她沉思了下,開口:“我聽見陸一煬說的話了,所以為什么?”

    這個問題沒有直接等到答案,鄭添恰好推門進來。

    看他們在說話,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回來早了。

    一頓飯吃完,想著陸呈冶心情不好,鄭添問要不要去山頂兜風。

    等待季蘊楚意見的兩人都直直看著她,不想掃興的她答應了這個提議。

    淮江山非常少,開車去的路上她坐的還是陸呈冶的車。

    誰知道快到他們道山頂后,跟在后面的鄭添打電話來說車拋錨了,已經叫了救援車來,讓他們不用擔心。

    這樣就剩下了他倆。

    陸呈冶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車停下,順便開了后備箱,沒有合適坐的地方他們就坐在后備箱的邊沿。

    眼前正好可以俯瞰整個淮江的夜景。

    包廂的話題沒說完,他沒忘記。

    他拿了一瓶啤酒遞給她,是來的路上鄭添買的,放在了他的車里。

    “還想知道答案嗎?”他問。

    意識到他指的是自己的問題,她點了點頭。

    又是一根煙燃起,他說道:“原因很簡單,大二暑假那年,碰到有人想欺負我meimei,”他頓了下,“就是陸一蒙,你可能沒見過,我把那人失手打成了重傷,對方二級傷殘,不愿和解,就只能去坐牢。”

    這段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特別云淡風輕。

    大二,暑假,季蘊楚一怔,回想起她高考完時跑到他學校跟他當面告白那件事。

    當時她記得他出來時,他身后遠處有兩個警察站著,還不時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她太緊張他的回答,并沒有非常在意。

    現在想起來,就是那個時候嗎。

    也許有可能,他的雙手當時并沒有露出來,而是抱著一件灰色的外套,從表面看就像是雙手交迭在一起。

    這動作太平常可見,她一點兒都沒多想。

    被他拒絕后,她一點都沒敢多待借口快速離開了學校,然后在機場哭了一夜。

    可這么大的事居然沒有一點風聲傳回來,最后季蘊楚才知道是陸厚川動用關系把事情壓了下來,將傳播范圍降到了最小。

    看她愣住的表情,以為她是害怕。

    也是,面對一個能把人打成重傷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笑了下,“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暴徒,惡得不行那種。”

    “我不覺得。”她面容堅定。

    為了印證她的想法,她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所以是我找你那天嗎?”

    她說:“你那個時候,為什么拒絕我?”

    她眼里有期待,期待真正的答案會變得不同。

    皎潔的月光下,他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勾了下唇,“我總不能拿戴著手銬的雙手,接過你給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