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陸明偉搬出了小店，老家房子拆遷他們家拿了賠償款，在附近小區買了套新房給他結婚用。這周陳綿霜的姑媽和姑父要來慶安，和王可父母商量兩人訂婚的事情。

    陸明偉搬走時還依依不舍，新房在花園小區，樓層高面積小，住起來不如店里寬敞，還有院子。陳綿霜也沒跟他客氣，拿出計算器要跟他算這一年的租金，他才悻悻走人。

    之前借出去的錢都陸續要回來后，徐巖對找房子的事情變得格外上心。然而沒看到合意的房子，不免有些焦慮。陳綿霜勸他慢慢來，一來住在店里方便，二來兩人沒有生育計劃，自然也沒有買學區房的必要。但看到他一門心思找房子，也就跟著一塊看著。

    最后看中了一套二手房。一對退休的老夫妻準備回鄉下養老，兒女們各自成家事業有成，他們打算賣了房在老家重新買套大的院子養老。房子在二樓，坐北朝南，因為小區建成的時間比較早，房內的裝修和家具都還是一二十年前的原裝，但被原主人打理得溫馨干凈。

    交定金那天下午，陳綿霜站在窗戶邊，推窗看到樓下茂盛的大榕樹，原主人搬走了大部分家具，屋里很空。她撐著手往外眺望，從全新的角度看曾經熟悉的街景，從來沒有見過的老樓后面，郁郁蔥蔥的爬山虎像一席綠簾子隨風飄舞，不遠處菜市場正要關門，幾個老太太背著自種菜回來。

    小區大門右邊第一家店是24小時便利店，徐巖以前經常來這買套。

    “徐巖，我好喜歡這里。我們老了以后可以在樓下曬太陽。到時候你坐輪椅了，我推你去跳廣場舞。”

    “我如果發病住院了，你要經常來看我，給我帶飯。”

    徐巖從后面抱住她的腰，慢慢把臉埋到她頭發里。

    “你一星期來五次吧？我肯定認得你的。你豬蹄花生要燉爛一點，我怕牙齒咬不動了。”

    陳綿霜認真琢磨著，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胳膊。

    “你要是敢和別的老太太搞在一起，我就把你棺材本都花掉，再找人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斷。”

    她轉過頭，板起臉看他，說道：

    “我們倆不可能好聚好散的，聽到沒有？”

    徐巖收緊手臂環住她，聽到這句話后快高興瘋了。在連著“嗯”了好幾聲后，他大著膽子試探道：

    “那，那你呢，你會不會……”

    “嗯？到時你要是不行了，我肯定就找別人啊。”

    徐巖倏地抬起頭，連呼吸都滯住了，一臉不敢相信。

    陳綿霜不客氣地瞪了回去，笑瞇瞇地補充道，“總不能讓我守活寡吧”

    “……”

    “我怎么就不行了，你不是天天夸我厲害嗎……”

    “你現在說這種話……”

    徐巖咬著牙，被氣得腦袋嗡嗡，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我就算真的老了、不行了，我還有手和嘴啊！手術完那段時間你都忘了嗎！你、你隨隨便便就說要換人……”

    一句“沒良心”被卡死在喉嚨里，于是他眼神更加兇狠，仿佛要把陳綿霜活吞一樣。

    “哦，差點忘了。”陳綿霜捏了捏他的嘴唇，晶亮的眸子在他臉上打轉。

    然而徐巖只聽到她無所謂的語氣，心里更加憋屈了，只能掐著她屁股使勁頂胯，沒有勃起的襠部鼓囊囊的一坨壓上去。

    “哎頂我干嘛，你別亂來啊，”畢竟正對著窗口呢，樓下人來人往，一抬頭就看見兩人一前一后的曖昧姿勢。陳綿霜臉上一陣臊熱。

    附近修路挖斷了電纜，慶安一片從下午叁點就開始停電了。傍晚斜陽照進窗臺，她的臉和胳膊都曬得有些發燙了，不得不轉身推開男人。

    “好了，該回去了，明天早上還要去接姑媽呢……”

    見男人還是一臉心碎和委屈，她不耐煩地推著他往外走。

    “說兩句又不開心了，你真煩。”

    “這種話能隨便說嗎？！你老是這樣……”徐巖突然炸毛了一樣，朝她嚷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跟你開玩笑呢，趕緊回家做飯了……回去再說，行不行？”

    徐巖抬起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恨恨道：“晚上我跟他們出去喝酒，你自己吃吧。”

    想起來了，今晚陸明偉約了一幫男生搞單身派對，徐巖本來說不去的，沒想到這會功夫又改變主意了。

    “你還敢喝酒啊。”陳綿霜露出狡黠的笑，又起壞心，湊近拍拍他的褲襠，“小狗，我聽說男人喝多了酒也會硬不起來欸……”

    “那我就吃藥！”

    “哈哈哈，反正你不許喝多！家里沒買那種藥呢……徐巖！你聽到沒有？”

    徐巖被氣到口不擇言，拉著她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通紅的耳朵被她得逞的笑聲吵得更加發燙。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