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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責

    寅時一刻剛過,錦碧小心地側門打開。她手中的燈籠不甚明亮,提起來照到門前,隨著門開,她將燈籠提得更高了一些:“徐女官,請這邊走?!?/br>
    端微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見到錦碧帶著徐肅儀進了殿中。夜深露重,她白色斗篷上沾了些枝葉上的露珠。端微坐起身來,見到徐肅儀進門,興奮地下了床,卻被徐肅儀一手按住了身子。

    錦碧替徐肅儀解下斗篷,仔細地用手帕擦去了上面的露珠,靜靜地退到了一旁去。端微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話還未說一句,腦袋已經枕到了她肩上。兩人鬢發上的簪花撞到了一起,徐肅儀無奈地笑了一聲,拉著端微的手,兩人一同坐到了床上。

    錦碧剛為二人放下了床前的紗簾,就聽得她們輕輕的說話聲。

    徐肅儀借著燭火去看端微的腳踝,心疼地皺了皺眉:“音音,還疼不疼?難為你要這樣,這腳恐怕十天半個月走不得路。”

    “小事,不過是扭一下而已,只要能達成目的,做什么都成,”端微反倒不覺得疼,但還是拉著她的手撒嬌,“今日既然引起了計撫司的注意,想必多多少少也會傳到其他大臣的耳中。我若再沒有動靜,只怕他們都當是我死了?!?/br>
    徐肅儀微微點頭:“計撫司到底還是可用的,司巡主事晏崢先前一直跟在長公主身側,為人處事十分妥帖。且我知此人對長公主忠心耿耿,長公主生前又最疼你,此人可信。有了晏崢和計撫司,許多事做起來便容易一些了。”

    “那倒是,只是我瞧著他溫文儒雅的樣子,不像舞刀弄槍之人,”端微一邊說著,一邊翻開自己的食盒,拿出一塊杏干塞到自己嘴里,“他可有什么來頭?”

    “計撫司選人標準嚴苛,晏崢文試乃是同年所有入選者中的第一,武試也拔了頭籌。”徐肅儀接過端微遞來的杏干,“晏崢起初的才名不遜于內閣的沉含章,只不過進了計撫司,只能以儲君的安危為唯一的任務,至于他的才名倒不值一提了?!?/br>
    “說起他來,我已向他提了衡恩哥哥的事情,他說會留意。這幾日接觸,沉含章這人雖然內斂,倒是比其他人好懂許多,”端微晃著手上的鐲子,“其他幾人,接觸起來并不像接觸他一樣輕易。那個許觀節……瞧著總是面上帶笑,卻讓人看不透?!?/br>
    “能入內閣的人,都不是好招惹的對象。音音,你一定要小心,”徐肅儀皺起眉頭,“好在我在教儀司,許多行動不容易惹人注意,辦起事情也方便許多?!?/br>
    “讓衡恩哥哥進吏部只是第一步,吏部官員實在太多,白多了些吃干飯的。衡恩哥哥若能渾水摸魚地向上走,到時裁減人員就不算難事了,”端微話到這里,語氣又停了停,“不過眼下我最關心的是刑部的問題。謝祈明提起刑部有人上書重修律法,我覺得或許可以趁此事……”

    “不錯,重修律法一事確是個好機會。但茲事體大,現下你剛醒來幾日,恐怕難找到可信、可用之人,”徐肅儀點了點頭,“我會留意長公主留下的人中有無可用之人,音音,在未找到可信之人之前,切莫輕舉妄動?!?/br>
    “我明白,”端微拉住她的手,抬頭看著她的臉,“肅儀,以后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那個小小的教儀司,到時你的官袍——與那些男子都一樣,我要織造局為你做最好的官袍?!?/br>
    徐肅儀本還皺著眉頭,聽到這話不禁一笑。她捏了捏端微的臉頰,像小時候一樣和她握著手躺在了一起。她未戴官帽,發絲與端微散在枕上的發絲交纏在一起,燭火映得紗簾內昏黃一片。她張開手,去觸碰映在紗簾上的影子。

    “音音,我知道?!?/br>
    端微因為和徐肅儀說了半宿的話,辰時方起身。錦碧著人將早膳撤了下去,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一一備好,上前扶起了端微:“殿下,今日講學的原是沉大人前來,不知為何換了許大人來。”

    “許觀節?”端微坐至書案前,隨手拿起了桌上的筆蘸滿了墨汁,“那你去將前幾日撫州進貢的蜜橘挑些好的來?!?/br>
    錦碧應聲,隨后將在殿外候著的許觀節迎了進來。

    “微臣許觀節叩見殿下,殿下萬安?!?/br>
    端微看著書案前跪著的人,并不急著叫他起身,而是站了起來,先向前仔細看了看他今日的裝束,隨后才在椅子上坐定了:“許大人免禮,小桃,為許大人拿椅子來?!?/br>
    許觀節謝過恩,在端微身側不遠處坐了下來。書案上正擺著紙筆,他向前看一眼,見端微已在紙上抄了一卷的《墨子》,隨即點了點頭:“殿下的字比前幾日要之前要端正許多,想來定是用心臨摹了,其字間頗有長公主的風范?!?/br>
    端微坐的離他近了一些,執筆又寫了一行字,抬眼看著他:“我寫字少,自然比不上長姐,還要勞煩許大人教導?!?/br>
    許觀節看向她新寫的一行字,原本舒展的眉頭此時微微皺了起來。他并未立刻出聲,先將紙鎮挪開:“殿下,為避先帝諱,此處應當缺筆或改同音字。”他這樣說著,指尖落到端微的寫的“鈞”字上,濃厚的墨跡未干,他指尖驀然多了一點墨跡。

    他略微一怔,隨即要起身跪下:“微臣魯莽,污了殿下的字,還請殿下恕罪。”

    “許大人,這不算污了。若大人每為我指出一處錯誤就要跪一次,那這一日不知道要跪多少次呢,”端微執筆的手有些無奈地撐起下巴,濃黑的墨汁也向下滴去,“許大人,不必再多禮?!?/br>
    許觀節聞言仍是拱了拱手,雖未跪下去,卻又低下了頭:“殿下,若寫字不多,執筆一次無需取太多墨,”他目光看向端微筆尖剛剛滴下去的墨汁,“若取多墨,墨汁便會下滴,不易寫字?!?/br>
    端微聽著他的話,換了一只筆來,按著他說的蘸取了少許墨汁,慢慢地在紙上寫了下來。許觀節看著她又寫出一行字來,似乎有話要說,但未立刻說出口,直到端微最后一筆完全寫完,方才開口:“殿下,為避您父親的名諱,此處也該缺筆?!?/br>
    端微聞言,不解地抬了抬頭:“父親的名諱?”

    “微臣失言,”許觀節看見她的神情,不禁移開了視線,“殿下的父親乃自名門出,著書立說,為先世名儒,因字闊懸,故而讀書之人寫及此字時或會避其名諱。微臣讀書求學二十載,已習慣避其名諱,并非有意約束殿下?!?/br>
    “我只隨意問問,你不必緊張,”端微聲音低了低,換了紙來,又寫下幾行字。

    “群外舍而不鼎饋,非有內優,必有外患,”許觀節指尖點在字下,聲音仍是和緩的,“殿下,此處應為擔憂之‘憂’字?!?/br>
    端微看了他一眼,抬筆就在錯字上涂了一團,一團墨漬氤濕了紙張,連帶著她寬大的衣袖上都沾上了墨汁。涂完她方抬眼看著許觀節,像是擔心挨罵一般,剛要伸手去蓋住那團墨漬,被許觀節用紙鎮擋住了手掌。

    “殿下,若有錯字,取雌黃改之,”他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端微沾滿墨漬的紙張,“若殿下理解其義,錯字也無需多涂多改,在一角寫下正確的字就好。”

    “意思是,沒有內憂,那就是就有外患嗎?”端微眨了眨眼,看向他,又抿著唇收回手,“許大人,這些從前都沒人教過我。”

    “此句出自《管子》,其義與殿下理解的大致相同,”許觀節將紙鎮挪開,取了一支筆,在紙旁寫下一個“憂”字,“殿下不必心急,讀書向來不是一二日能成之事。殿下天資聰穎,想來這些書卷不會費多少時日就能熟悉。”

    端微點著頭,自己拿了手帕擦衣袖上的墨汁,擦完才想起擦自己的手。她雙手白皙,此刻被暈開的墨汁染灰了一半,一條手帕上也滿是墨漬。她抬頭瞥見許觀節指尖的墨跡,又從旁拿了一條干凈的手帕,小心地觸上了他的指尖。

    “殿下切莫如此,微臣不敢受此恩,“指尖被她觸碰,許觀節微微一愣,起身就跪到地上,“殿下乃大齊儲君,不可為臣子如此紆尊降貴。”

    “……那你自己擦一擦,”端微移開目光,將旁邊的蜜橘推了過去,“聽聞許大人是撫州人氏,撫州地產蜜橘,前日里剛好進了些撫州的蜜橘來,大人可嘗嘗是否有家鄉的味道?!?/br>
    “臣謝殿下賞賜?!?/br>
    端微又看著他磕了一個頭,轉過頭忍住自己要嘆出的那口氣:“沉大人與許大人是同鄉,那請許大人今日回去之時,也將這蜜橘帶給沉大人一些。他今日未來,我有些牽掛?!?/br>
    “臣替含章謝過殿下,”許觀節起身,再度瞥了一眼端微寫的字,“殿下的話,微臣定當轉告含章。”

    沉府離宮門不遠,許觀節自宮門出后就直接到了沉府去。此時還未到黃昏之時,沉府已經大門緊閉。他差人端好盛放蜜橘的錦盒,進府門就看到了正在涼亭中的沉含章。他屏退了隨身的小廝,端著錦盒放置桌上,有些疲倦地坐了下來。

    沉含章看著桌上的錦盒,再抬頭看他的神色,出口的聲音帶了些遲疑:“殿下……殿下的身子如何?”

    “精神尚可,想來也無大礙。這是殿下所賞我們二人的蜜橘,我不敢耽擱,”許觀節端起一杯茶,還未說幾句話就嘆了口氣,“既可就來了?!?/br>
    “殿下的功課如何?”

    “殿下的父親想來也不會想到,殿下的功課會是……想來是殿下自幼多病,先帝不忍在讀書之事上對殿下過分嚴苛,長公主又嬌縱幼妹,以至于殿下所書,錯字連篇,”許觀節按了按眉心,“著實有些難辦?!?/br>
    沉含章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想什么,語氣輕了一些:“殿下臥床多年,從未被以儲君之名教養過,自然比不得長公主,不必過分苛責?!?/br>
    許觀節聽到這話,一時笑了一聲:“你一向最厭書中有錯字之人,怎的到了殿下這里,就不必苛責了?”

    “……殿下還小,”沉含章忙又喝了一口茶,“且殿下有你教導,估計不必幾日就能將錯字盡數改正,不必……不必太過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