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運動會在順利舉行，鞠然作為觀眾，早早來到看臺上。

    儀仗隊穿著洋紅色的制服，整齊劃一的走過。

    早晨的開幕式結束后，各項比賽開始檢錄，遮陽棚下排起長隊。

    穿著運動背心的少年們站滿賽道。

    勻稱的身材，濃密的黑發，讓鞠然想起了在雜物房的那個午后。

    兩人像是有默契，在那件事發生之后，都沒有主動聯系過對方。

    學校說大不大，但這半個月以來，她再也沒有偶遇到鄭析。

    她第一次經歷有關性的一切，還不曾對這種感覺有準確的描述，就戛然而止。

    “鞠然，下來幫忙！”

    一個女同學在檢錄處喊她，她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扯著嗓門大聲嚷嚷。

    人群中有人順著方向看她。

    是鄭析！

    在回頭的人中，鞠然一眼就看到鄭析，身穿校服，表情淡然。

    顧不上多看兩眼，她就順著看臺的樓梯跑向檢錄處。

    “你幫忙喊人。”

    女同學把手里的檢錄單塞到她的手里，自己攬著身邊的同學去吃飯了。

    檢錄處只有鞠然和一個體育老師，十分忙碌。

    終于檢錄完了。

    拉過身邊的椅子坐下，感覺頭暈，腳下沒踩穩，倒在地上。

    “鞠然！”

    暈倒之前，她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又感覺自己被抱起來跑了一陣。

    背后靠著宣軟的枕頭，恍惚間嘴里被喂進了甜水。

    五分鐘后，她感覺自己狀態好了一些，費力張開眼睛。

    果然被送到醫務室了。

    看到自己醒了，穿著白大褂的校醫走了過來。

    手背貼著額頭又測量了一次溫度。

    “沒事，應該是低血糖，現在沒事了。”

    她看見簾子外面若隱若現的人影，回過頭對校醫說了聲謝謝。

    “你男朋友可著急了，一會叫他去給你買點飯。”

    調侃的話從校醫嘴里說出來，鞠然沒有否認，看著校醫離開。

    “鄭析，是你嗎？”

    修長的手指撩開布簾，她看見那張漂亮的臉，抿抿嘴。

    少年沒有回答她，默默把被角替她掖好。

    微卷的黑發，嘴唇緋紅，眼角上挑，五官實在挑不出毛病。

    此時看起來滿腹心事，用那種帶有倦意的眼神打量著鞠然。

    時鐘單調地滴答響著，讓鄭析心煩意亂，有一兩次他甚至都想走了。

    “我去給你買點早飯。”

    就在鄭析起身的瞬間，拉住了他的衣袖，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的眼睛。

    斜陽透過敞開的門照射進來，灰塵在陽光中飛舞，兩人像被按下暫停鍵。

    “你不要走。”鞠然細聲說。

    因為自己的莽撞而雙頰緋紅。

    “醫生說你需要吃一點東西。”

    “我有話想和你說。”

    鄭析聽到這話，臉色好了許多，順勢坐到了床邊。

    “今天謝謝你。”

    見少年沒說話，鞠然碰了碰他的胳膊，期待對方給自己一個回答。

    “沒有了？”

    關于之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開口，發生的一切都讓她既羞恥又眷戀。

    見床上的人不再講話，鄭析又欲起身。

    “別走！”

    少女小聲的驚呼，抓住他的手臂，在少年錯愕之際親了上去。

    他瑪瑙似的褐色眼睛里閃出一道光。

    馬上又想到校醫還在隔壁辦公室，下意識想阻止鞠然的動作。

    “老師在隔壁呢。”

    他低聲說，輕撫著鞠然的衣袖。

    “那就輕一點。”

    鞠然雙手捧著他的面頰，柔軟的親吻融化了他臉上的冰霜。

    鄭析不敢亂動，生怕被外面聽到什么，一絲紅暈便悄悄爬上臉頰。

    “我不知道說什么。”

    “或許咱們可以多接觸了解....”

    慢慢拉開和鄭析的距離。

    看著鞠然半張的嘴唇，他幾乎能聞到葡萄糖的甜味。

    他的每一根細小的神經都在顫動，覺得似乎有一只微涼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心。

    不等對方的話說完，鄭析吻上她，靈巧舌頭描摹著嘴唇的形狀。

    少女的眼瞼熱乎乎的，是他呼吸的溫度。

    “都聽你的。”

    鞠然的雙臂摟住他的脖子，手指輕柔地摩挲著聽到頭發，他的心軟下來了，眼神中流出一絲愛意。

    皮鞋后的噠噠聲從門口傳來。

    兩人連忙分開，整理好身前褶皺的校服。

    鄭析捏了捏鞠然的手掌，撩開簾子往外走去。

    “老師好，剛囑咐過她了，下次不會再發生了。我現在去給她買飯。”

    “哈哈哈，你們小年輕啊。”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鞠然放松的呼出一口氣。

    她用手扶了扶額頭，完全沒想過接下來該怎么辦。

    剛才沒有在他聞到那股香味，只有洗衣粉的清香，還有點不習慣。

    回想起剛才兩人的親吻。

    鞠然看向窗外，枯葉被吹到窗框玻璃上，又掉落下去。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聽到掛鐘的滴答聲，心中期盼鄭析的歸來，一邊又盼著他不要回來。

    矛盾的心理，在她的心里迅速滋長。

    熟悉的腳步聲，鄭析的跑著回來的。

    果不其然，簾子被撩開時，她看到少年的額頭上粘著幾縷被汗濡濕的頭發。

    “我給你買的炒飯，包子饅頭賣完了。”

    “謝謝。”

    鄭析把塑料袋小心的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坐在床邊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我很喜歡你。”

    “之前的事情，或許有些誤會，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從聞到你的味道的那一刻起。”

    ？

    對于表白鞠然并不意外，但是他最后一句，味道？什么味道。

    她疑惑的提起衣領聞了聞，像只小狗一樣抽著鼻子。

    “我有什么味道？”

    “伴侶。”

    在聽到伴侶兩個字的時候，鞠然顯然是愣住了。

    不等鞠然再問，少年端正了坐姿，挺胸收腹的看她。

    “是的，我要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