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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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澈沒再回應(yīng)他爸的話,陳依來林城后不也是走投無路嗎?自己對她無微不至,就差把心都掏出來給她了,她不還是選擇了她小姨嗎? 對這種總認(rèn)錯現(xiàn)主人的流浪貓,對她好沒用的話,只能關(guān)起來好好調(diào)教了。 他沒再理會他爸,打算去找他奶奶,卻在半路又被叫去了于老爺子的書房。 父子倆再次在書房門口相遇。 “你爺爺估計也為那事兒找你呢,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吧?你現(xiàn)在的正事兒可不是情情愛愛。”于明淵低聲道。 “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還不進(jìn)來!”于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書房里面?zhèn)鱽怼?/br> 于明淵應(yīng)了一聲,先一步踏進(jìn)書房,但于老爺子的目光卻是先落在他后面的于澈身上的。 等于澈叫了一聲爺爺,于正君又才把他叫到書桌前。 桌上是他正在寫的字,于澈看了一眼。 “功崇惟志,…” “既然沒和李言堂他們一起照常出門,明天就先和我一起去趟首都。”于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寫下后面的字。 于澈沉默片刻又才開口,“爺爺,這幾天不…” “去首都?那個智能家居公司的合作嗎?”于明淵打斷了于澈想要說的話,他不能讓于澈這種時候拒絕老爺子的要求。 于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一邊寫著字,一邊繼續(xù)說道這次合作的事。 而于澈回頭看了一眼他爸,父子倆四目相對,眼神交流片刻。 他看著爺爺寫完最后一個字,又放下毛筆,宣紙上的黑跡蕭散從容。 “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 從書房出來,去首都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了,可他仍舊不放心陳依這邊。 他又去找了趟奶奶,想讓他幫自己和小姑說,把陳依留在林城。 于奶奶也是今天才從于老爺子那里知道陳依住院和于澈在醫(yī)院待了好幾天,于舒也不讓他見的事。 由于于老爺子特地提醒過她,她也不好直接答應(yīng)于澈,只說會問問于舒。 于澈少有的感覺事情不被掌控,心里有一些慌,但很快壓下。他又和于老爺子找了個借口,回了趟公寓,把陳依買的毛線團(tuán)和那個鑰匙扣帶上,又去了醫(yī)院。 正巧這時候于舒也來了,還帶著黎穗禾。 黎穗禾表情看起來并不太好,見到于澈,唇角的冷笑十分明顯。 于舒也有點(diǎn)無措,畢竟陳依住院就是因為于澈。哪怕黎穗禾對陳依并沒有太多關(guān)心,但畢竟這也是件錯事。 她正想帶黎穗禾先上樓,讓保鏢把于澈先攔著,就聽到黎穗禾說讓于澈也一起來的話。于舒看了一眼于澈,又低嘆一聲。 陳依這時候正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有些無聊的肥皂劇。 她聽到門被推開,又看到于舒的時候,臉上的笑立刻揚(yáng)了起來,但又在看到小姨和于澈的時候,眼底的緊張又不可自抑地流露出來。 “小姨…”她還是先叫了黎穗禾一聲。 第一聲永遠(yuǎn)都是對她小姨。 于澈提著袋子的手又一緊,心底的輕嘲又從喉嚨里跑出來。 他眼神緊盯著陳依,陳依感覺到他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又飛快偏頭,不敢看他。 于澈忍下心中的憋悶,自行先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 黎穗禾坐在病床對面的凳子上,看著陳依。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時心里也微微訝異了一下,余光瞥了眼旁邊的于澈。 “我請了四天假,明天我先帶你回南川鎮(zhèn),看看租的房子怎么樣。”黎穗禾又看著陳依道。 “明天嗎…” “不行!” 于舒和于澈姑侄倆同時開口,陳依的目光也從黎穗禾身上落到于澈那邊。 四目相對,她看到于澈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試圖往她這邊走,又被于舒攔下。 “于澈,你給我坐回去!”于舒語氣里帶了一絲慍怒。 于澈卻沒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移向黎穗禾,語氣有些沖,“陳依為什么要聽你的?她來林城后你管過她一天嗎?你關(guān)心過她一句嗎?你對她……” “于澈你閉嘴!給我出去!”于舒當(dāng)下便打斷他還想說的話,又拉著他手臂試圖往外走。 黎穗禾嘴角的嘲諷越來越明顯,她又看著于澈,“我為什么要對一個對我媽見死不救的白眼狼好?你看起來似乎是挺在乎她的,但見她在乎你嗎?” 她的一席話讓病房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坐在床沿的陳依又垂下了頭,她此刻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比電視劇里的肥皂劇還要狗血,以前mama為什么會喜歡看這種電視劇呢。 于澈的沉默則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他有些受傷地看向陳依,但陳依一直垂著頭。 而于舒此刻十分驚訝,但很快回神,又看向陳依。她不知道黎穗禾的話是什么意思,黎穗禾其實個性比較要強(qiáng),不喜歡和她說一些難過的事,也就沒仔細(xì)說過陳依和她母親去世的關(guān)系。 她一直以為只是巧合,畢竟那天是陳依生日,一家人湊在一起給她過生日也是很正常的… “jiejie,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依依她…”于舒看向黎穗禾。 “陳依,你說,是誤會嗎?”黎穗禾直接把問題又重新對準(zhǔn)了陳依。 于澈看著垂頭喪氣地陳依,她整個人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色,他還記得陳依把事情告訴自己的那晚,他知道自己還是心疼她。 “你要一個剛16歲的女生,在那種連自救都難的時候,還要去救其他人嗎?” 黎穗禾聽到他說的話忿忿起身,手指指著陳依。 “難嗎?那她為什么還活得好好的?她明明可以帶我mama出去!她卻先逃跑了!她最終沒逃成就是報應(yīng)!你見到當(dāng)時的情況了嗎?我是親眼看到的!我說了她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是個白眼狼!你關(guān)心她你照顧她,你看她還不是要離開你! 而且她不是你弄進(jìn)醫(yī)院的嗎,脖子上的掐痕不是你弄的嗎?你也知道她是個白眼狼吧,你也想掐死她吧?你怎么沒掐死她?! 她就應(yīng)該回南川!永遠(yuǎn)待在那里!永遠(yuǎn)記住她做的惡!永遠(yuǎn)愧疚自己做的事!” 黎穗禾說到最后,幾乎是歇斯底里,眼眶都是憤怒的紅色,臉上也淌著淚。于舒看得有些難受,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里輕撫冷靜。 陳依突然覺得有些精疲力竭,她只想到,現(xiàn)在于舒小姨也知道這件事了,她疲憊之余又覺得好像輕松了一點(diǎn)。 大家都知道了她其實是個自私的人,好像不用總是忐忑這件事了。 房間里又沉默了快半分鐘,于澈此刻只有愧疚,愧疚自己對陳依的傷害。他應(yīng)該知道的,這件事一直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對黎穗禾永遠(yuǎn)都是愧疚的。 她對她的愧疚,大過對自己的喜歡。 但他還想看她會說什么,她只要說一句不想回南川鎮(zhèn),于澈就一定不會讓她走。 只是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又才抬頭,重新看向還在崩潰的黎穗禾,臉上是無奈又安撫的笑。 “小姨,我明天就回南川,你不要傷心了。” 她的目光都沒有再落到于澈身上,于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究竟在這里干什么?他還對她抱有什么期待?留在這里看自己怎么又一次被陳依拋棄嗎? 他不是已經(jīng)體驗過好幾次了嗎?陳依從沒主動在他和她小姨之間選擇過他啊,自己不是都知道嗎。 她在床上說的話也都是被自己逼迫的,她的主動也都是彌補(bǔ),什么同淋雪共白頭,也都是哄他的… 他在學(xué)校附近的那間房,還打算和她一起布置,就像提前布置兩個人的家一樣,現(xiàn)在她說她要回那個連家都早被沖毀移為平底的地方…… 他再次看向陳依的眼神里滿是落寞,他沒再說話,離開病房的步伐有些快,也有一絲慌亂。 陳依再看向于澈時,只看見他一閃而過的背影,她的指尖又慢慢掐進(jìn)了手心。 于舒沒對于澈的離開說什么,只是又和陳依說了一句,又帶著黎穗禾先到外面坐了一會兒。臨走前,她才進(jìn)來和陳依又說了幾句話。 但于舒沒有對黎穗禾mama的事說什么,只是讓她先好好休息,回南川也不一定急在明天。 陳依點(diǎn)著頭,聽她說完,還是和于舒道了聲歉。畢竟她的到來,真的給她添了許多麻煩,也是她無論多少句道歉也解決不了的麻煩。 就像她對小姨的道歉一樣。 她來林城這幾個月,對不起小姨,對不起于舒,也對不起于澈,可對他們,她好像除了對不起,彌補(bǔ)也都是無濟(jì)于事的。 甚至對于澈的彌補(bǔ),還更讓他生氣了。 等病房終于再次安靜下來,陳依又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到茶幾上好像是于澈剛剛帶來的東西。 她去打開,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買的給他織圍巾的毛線團(tuán),下面還有一個她買的情侶鑰匙扣中的一個。 鑰匙扣被她放在手里看了好一會兒。她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買這個鑰匙扣的糾結(jié),害怕于澈覺得這種東西會廉價,不愿收… 那另一個是被他收下了嗎? 鑰匙扣不是她想彌補(bǔ),而是真的自己想送他,想和他一起用的… 眼前漸漸模糊一片,陳依都難過得忘記抽紙巾,直接用手背擦著淚。 于澈在的話,他應(yīng)該會說,“不要用手擦眼睛,不干凈”,然后拿出紙巾幫自己擦掉眼淚。 可是真的好難過,她也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她當(dāng)初也想好好對新的爸爸mama的,也想救姨外婆的,后來也想和于澈認(rèn)真在一起的。 可是她還是讓事情都因為她變得糟糕了。 眼淚好多,為什么…愛這么難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