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是你逼我的先來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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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用手背擦著唇,一腳踩在方宗玙做工上乘的皮鞋上,惡狠狠地落一句:“下次再敢這樣,我開槍殺你信不信。” 方宗玙拉住她的手,不過一瞬,又被舒窈一下甩開,他愣了一下,勾起唇,笑容晦澀:“你就這么怕被他看見?” “滾開。”舒窈一把推開他,“噠噠噠”幾聲走遠(yuǎn)。 方宗玙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背影,點(diǎn)燃一只煙,久久未動(dòng)。 舒窈推門而入,不出意外,揚(yáng)首便是強(qiáng)行壓下翻涌情緒的一雙眼,自以為藏住兇狠戾氣,依舊滿身陰冷。 她心煩意亂,簡直不想多說一句,錯(cuò)身就要往前走。 出乎意料,李行沒有攔她,他只往門前一靠問一句:“芝士焗龍蝦,不吃了嗎?” 平平淡淡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舒窈在跨入門內(nèi)之時(shí),早就在心底做好打算,若是李行膽敢攔住她去路,或是要置問于她,她絕不理會(huì)他。 可偏偏他出此奇招,她防不勝防。 驀地回想昨夜,她吃完一碗海鮮粥,小聲嘀咕一句:“清湯寡水一周,好想吃龍蝦…” 極小的聲量,未料李行耳靈如貓,一下問道:“大小姐喜歡怎么吃?” “芝士焗龍蝦。”舒窈想也不想,立刻答。 平日被窈窕淑女奉為禁忌的卡路里大餐在清淡飲食一周后,簡直是一說名字便直咽口水的神仙美味。 “明天早點(diǎn)回,我給你做。”李行收拾好餐具,說一聲,她應(yīng)得敷衍。 舒窈生生頓住腳步,仿佛入定老僧,未回頭,未往前。 李行從保溫箱里端出龍蝦,誘人香味飄之而出,勾得人饞蟲心動(dòng),舒窈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 “餓了就過來。”他的聲音很冷淡,像一塊冰。 等舒窈糾結(jié)許久,以赴死之心坐上餐桌時(shí),李行已經(jīng)幫她將蝦rou仔仔細(xì)細(xì)地全挑進(jìn)餐盤。 舒窈動(dòng)作生硬地拿起餐具,李行坐在她對(duì)面,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她用餐,仿佛剛剛目睹的一切對(duì)他沒有絲毫影響,仿佛她從方宗玙身后看見那面容陰郁的人不是他。 李行眉目一派清朗,他表現(xiàn)得很冷靜,甚至是極端過分的冷靜,像是暴風(fēng)雨前短暫的寧靜。 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李行放在桌下的指骨深深掐入rou中,他似在拼命壓制著什么,只有那緊抿的唇線與緊繃的下頜,泄露出他細(xì)枝末微的情緒。 被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原本細(xì)滑香甜的芝士龍蝦rou也是吃得食不知味,沒幾口便飽了。 她放下叉子。 李行問:“沒胃口?” 舒窈不說話。 李行說:“多吃點(diǎn)。” 不吃飽,怎么有力氣承受一切? 舒窈卻再無食欲,一下起身。 “今天玩得開心嗎?”李行面上不緊不慢,只短暫地笑一下。 舒窈不知道怎么說,她其實(shí)并不開心,但她現(xiàn)在更是難受,她分明什么錯(cuò)都沒有,為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他看似潤物無聲的溫柔,卻是如天羅密布的折磨。 “我問你今天玩的開心嗎,寶貝?”見她始終沉默,李行又重復(fù)了一聲,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寶貝”明明是如此親昵的詞語,可從他口中聽來,卻多了幾絲無端而來的壓迫感。 “和你沒關(guān)系。” “那大小姐就沒有別的想說的嗎?”李行問得近乎咄咄逼人。 “你要我說什么?難道我每天去哪還要和你備報(bào)?”舒窈心生不滿。 李行指骨越收越緊,他深吸一口氣,難以自持地出聲:“我說過…你是我的!” 舒窈忍耐許久,還是受不住他宛如審訊犯人的語氣,壓抑一天的情緒一瞬間炸開,一時(shí)口不擇言:“我也說過,我討厭你,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輪不到你來管,你也沒有資格管我!” 空氣里彌散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好似回到從前。 原來一切都是癡人說夢,白費(fèi)一場啊,李行嘖一下。 舒窈咬住牙關(guān),李行依舊坐在那兒,面無波瀾,好像什么也沒聽見,只一雙眼睛,如寒潭積水,不見生氣。 他慢慢地,慢慢地,垂下眼睛。 又輕輕扯了下嘴角,想要露出一慣似笑非笑的模樣:“大小姐究竟要我怎樣,才能記住我說的話?” “你不也記不住我說的話?憑什么要我記住你說的。”舒窈不甘示弱。 李行胸膛微震,他從喉嚨深處滾落出道道笑聲,清晰又低沉的笑在四下無人的夜里飄蕩,在她耳膜邊漸漸放大。 聽著瘋狂又刺耳。 真是有病。 舒窈再不想聽,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可她還未踏出餐廳,李行動(dòng)作飛快,只見一道如風(fēng)的身影從后竄了上來,舒窈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只手便將她壓在餐廳的門上。 她的脊背被迫緊貼在冰涼的門板上,李行用力扣住她,他目光幽冷,慢慢笑著問:“大小姐說我沒有資格管你,那你覺得誰有資格?” 兩人都被點(diǎn)燃。 他眼底藏著硝煙般的怒火,一忍再忍也壓不下,要將她也燒干凈。 她身上也竄起洶涌騰騰的怒氣,恨恨瞪他:“絕對(duì)不是你!” “我忍了這么久,只想等大小姐心甘情愿,可我忘了,大小姐眼里永遠(yuǎn)都沒有我,恐怕也永遠(yuǎn)不知道我每天忍耐得有多辛苦。”李行在她耳邊溫聲細(xì)語,一手輕輕扣上餐廳的門,一手溫柔地?fù)崦哪橆a,又被舒窈一下躲開。 “寶貝,你知道我每天看著你在這張桌子上吃飯時(shí)…在想什么嗎?”李行用著低沉而愉悅的聲音娓娓道來。 絕對(duì)不是什么好事。 “閉嘴!!我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舒窈想要捂住耳朵,可她的雙手被他死死鉗住。 她被迫聽下去。 聽他將內(nèi)心深處的欲潮渲泄。 “我在想——遲早有一天,我會(huì)把你脫光了,按在這張餐桌上…”李行用舌頭舔著她的耳朵,熱氣爬進(jìn)耳窩,他笑容病態(tài):“狠狠干你。” 當(dāng)那些見不得光的陰暗臆想、下流欲望都暴露在她眼前時(shí)。 他興奮到發(fā)瘋,眼尾染上欲紅。 “你這個(gè)變態(tài),你放開我!”舒窈心跳如雷,面紅耳赤。 “是你逼我的,怎能怪我?”李行目色森寒,笑得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