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旖旎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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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心中氣憤不減,翻來覆去難入眠,終于沉沉睡去時。 夢里盡是惡鬼纏身。 她夢見那衰仔,不知怎么來了她房間,屋中還同白日一般的陣設,她被李行壓在她日日溫書的小桌上,退無可退,被拉一把拽過,半個身子靠在少年的臂彎之間。 那討厭的家伙在夢中本事也不減,分明是她的夢,也膽敢探手摸進她衣擺里,捏住那團軟嫩雪rou,肆無忌憚地揉動。 李行一邊撫摸她,另一只手一邊端正她隱忍不發的小臉,指骨寸寸摩挲她柔軟的唇瓣,他問:“窈窈,我能吻你嗎?” 窈窈。 低沉的嗓音,熾熱的氣息,從上而來,好似星火燎原,熏紅她的臉頰。 夢里的舒窈不知是否身中降頭,聽他這么一問,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他低頭,近在咫尺的呼吸,慢慢拂過唇邊,又輕又燙,舌卷過舌,唇含著唇,口腔guntang,纏著她不放的舌也guntang,直燙在她心窩。 他落下一個個纏綿繾綣的吻,寸寸柔情,點點迷醉,這是一場風流旖旎的春夢,她醒來神時恍惚,探指往下,才驚覺腿間濡濕。 舒窈如冷水當頭淋下,霎時清醒,一張俏臉紅透。 她拳打枕頭,氣煞我也! 舒窈回想夢里少年被吮至殷紅的唇,一下拿被子蓋過頭頂,企圖遮住自己紅撲撲的臉,她幾乎將自己羞死,那絕對不可能是她親的。 這日不幸之事接踵而至,或是昨日爭吵兇猛,舒龍搖身一變,成了冷面閻王,舒窈被兩名彪形保鏢押去念書。 一到校門口,舒窈百般掙扎,大吼大叫不肯踏入校門半步,先把門衛大爺嚇到腿軟,以為這是哪來的劫匪綁架乖女。 還是英文老師眼尖,認出她這常常逃課的學生,按下門衛要call阿sir的電話,阻止一場未發生的鬧劇,將舒窈領回班級。 舒窈就這么心不甘情不愿,又走進闊別半月有余的教室,喧囂熱鬧的人聲霎時安靜,見到她,又紛紛擾擾交頭接耳。 “這魔星怎么回來了…” “噓,小聲點,你別忘珍妮下場。” “就系,不知道她家是做什么嗎,你唔好命呀?” 舒窈全當耳旁風,徑直走向后門靠窗位置,這長期沒人坐的課桌一塵不染。 舒窈落坐,沒多久,原本空蕩蕩的同桌位走來一個女孩,短發圓臉,一坐下就扭頭,朝她靦腆一笑。 她一看,是個生面孔,一張蘋果臉,兩顆葡萄眼,笑起來兩眼彎彎,嬌俏可愛。 見舒窈望來,她怯怯朝她伸手,開口:“我叫鐘悅蘭,心悅的悅,蘭花的蘭。” 一口生疏艱澀的粵語,是個大陸妹。 “大陸來的?”舒窈問一聲。 “嗯。”她點頭。 舒窈笑呵呵,指著課桌:“我的桌子是你擦的嗎?” 她又笑眼微彎,頷首。 “那你有沒有聽過,在圣德,不要隨便和我說話。”舒窈收斂笑意。 鐘悅蘭瞪大眼,不敢開口。 舒窈只覺沒趣,這間四四方方的教室真是哪哪都不舒服,桌子太小,椅子太硬,還有個個拿眼睛瞟她的怪異面孔,總之一學期下來,她一個也記不住。 熬到下課鈴響,舒窈見鐘悅蘭起身去衛生間,回來時被一團四個女生圍住,小聲嚷嚷,不知說些什么,邊說還邊朝舒窈這邊看來,目光不善,隱隱只聽見,“一家都是古惑仔”“不好惹”幾字。 圣德是本港著名私立中學,拉幫結派依然不能免俗,反正說她壞話,翻來覆去就那幾句。 舒窈聽到耳朵起繭,大多只會背后嘀嘀咕咕,不敢當面惹她,總歸又不似人人都是李—— 思緒拉閘,舒窈咬緊唇瓣,雪白側面飛上紅霞。 可惡,怎么在學校也能想起那家伙! 短暫幾分鐘,又是一節課。 舒窈好奇,問一旁認認真真寫字的鐘悅蘭:“她們給你說什么?” 鐘悅蘭握緊筆,頓住,凝上一團墨汁,笑著開口:“她們說你叫舒窈,夸你太漂亮,叫我告訴你,離她們遠點,不然襯托她們好難看。” 舒窈噗嗤一笑,原本以為她是淑女乖乖仔,原來也會騙人。 “笑起來更好看。”鐘悅蘭眨眨眼,真誠夸她。 “我才不信。”舒窈撇唇,猜測:“她們是不是叫你離我遠點,說我爹會砍人,我也不是好東西。” 其實說的更狠,什么案上供人頭,一手要人命…說她好大膽敢坐她旁邊,叫她快快離遠點,當心一不小心惹到她,小命不保。 鐘悅蘭沒敢告訴她。 舒窈靜坐一上午,最后一節課鈴響,鐘悅蘭自來熟,貼心替她去食堂打完飯。 她卻再也坐不住,一刻不停想著偷偷溜出校門外。 奈何舒龍派的人盯得緊,舒窈垂頭喪氣,望著碗,食不下咽。 鐘悅蘭問她:“你怎么了?” “你逃過學嗎?”舒窈嘆口氣。 “沒有。”鐘悅蘭握著筷子,低聲,慢慢說:“我不敢。” “是不敢還是不想?” 鐘悅蘭神情有幾分低落,一時沒回答上。 舒窈看她,忽生一計,狡黠一笑:“好學生,想不想試試逃學滋味。” 注: 圣德是純屬捏造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