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息
細碎的吻從耳朵到脖子、鎖骨、胸部、腰側,不帶任何情欲色彩,輕柔的氣息將她帶回小時候,半漂浮的搖籃,什么都不用想,只需沉睡。 意識流般的聊天,昭昭突然提起他的行程,“明天一起去阿爾卑斯山。” 顯然她的心情是愉悅的,黑暗尚未結束,就對明日充滿期待。 “看情況。”看你恢復情況。 聲音連同身上的撫觸都淡如羽毛。 黑暗里,熟悉的氣息帶來穩穩的安全感,她久違地感到興致抵不過睡意,呼吸逐漸平順,“哥……” 他安靜地看著她閉眼微張著嘴,“嗯,在的。”真可愛。 “哥哥……”勾拉的手指逐漸放松力道。 “我在。”溫熱的氣息環繞在她指間。 意識在溫柔的安撫中消弭,“哥哥,你必須……”在陷入沉睡之前強撐著抓住他的手,“好好愛我。” “會的。”他莞爾,從內到外地愉悅,環抱著肖想已久的人,在她身后輕拍,“謝觀南永遠最愛謝昭昭。” 恰到好處的碰觸,是全然溫和柔軟的珍視。 徹底沒有聲息,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松開后那一塊衣服皺巴巴,他覺得應該是聽進去了。 畢竟,他家meimei是最不會善罷甘休的人。 翌日,昭昭幾乎天剛亮就醒了,源頭主要出自不斷震動的手機。 劃開屏幕跳出各種消息提示,首輪風暴雪來臨,道路和樹木都被積雪覆蓋,最好在鏟雪車清理以后安全出行。 溫熱的呼吸有節奏地打在頸側,昭昭轉頭,枕邊人緊閉眼睛,睡顏透著生人勿擾,輕輕貼在他的唇角感受真實的聲息以及溫度,歇下惡作劇的心思。他連軸轉趕過來,還沒好好休息。 房間靜靜的,屋外風雪的聲音依稀可聞,這是昨晚無論如何都注意不到的。 昭昭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雪景,掀開被子輕手輕腳準備越過去,途中睡裙不可避免掃過赤裸的胸膛,腳踝被抓住,謝觀南已經睜開眼睛,還有幾分惺忪,“再睡會兒。” “好大的雪。”她挪開腳掙脫,走到飄窗前看外面,“哇,今年的初雪真美。” 窗戶打開細小的縫,冷風颼颼進來,嚴寒阻擋不住她的好興致,伸出手,紛飛的雪花落到她手里,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迅速融化。 正準備抓一把窗臺的積雪,冒冷風的縫隙就被大力合上,謝觀南不知何時起來,將趴在飄窗的人拉進懷里,“別感冒了。” 冰涼的手心貼到他臉上,“冷不冷!” “床頭吹的冷風比較冷。”謝觀南啃咬著笑容清爽的臉頰rou,俯身跟隨著她看向白茫茫的窗外,風將雪吹出了形狀。 真是童話般的景象,銀裝素裹的城市一瞬間洗刷干凈所有喧囂,大自然向人類重訴其存在,在地面世界全然做主,鋪開畫卷。 很不湊巧,他早就不信童話了。 無趣地低頭,埋進她頸窩,臉頰的雪水讓她瑟縮,環抱的胸膛帶來很強的安全感,她沒有掙脫,“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要不你再回去睡會兒。” 胸前多了一只手,簡直無師自通,就算背對著也很知道她身體的部位,包裹椒乳的掌心開始熱烘烘,她忍不住提醒,“喂……” 揉弄的手堪堪停住,耳后濕熱的吻讓人遭不住,“還疼不疼。” 搖搖頭沒有說話,安靜地看窗外的雪。 不知是融雪的熱還是他身體的熱氣,她很快感覺手心灼灼。 現在她可以驗證那次夜話,她哥哥說過的那些對她的欲望不是假的,甚至比起她只多不少。 那他是怎么忍的? 對于這番結論,謝觀南不置可否,“男人是脫離不了欲望,但性只是一種,還有金錢、事業、權力,一天只有24小時。” 她窩在窗戶和墻的角落,“這幾種并不互斥,你不會想發泄嗎?” “看值不值得了。”他并沒有否認,“在我的價值觀排序里,很多在性之前。” 昭昭動了動嘴巴,沒問他什么在那之前,而是想起父親,“爸爸那種就是不存在互斥,又什么都可以得到。” “你是說爸爸那種婚姻?家族聯姻的責任里也許并不包括忠誠,或者說被稀釋了,我上面說的所有資源都可以再整合,有太多利益關系在這前面了。”他抿唇止住話頭。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就連他們的出生,都在說明婚姻忠誠的可笑。 “所以,那種一夜情偷吃但還是主動坦白的情況,就是激情短暫超過承諾的排序,等他發泄完那種責任感又回來了。” 說到這里,謝觀南的思維也跟著轉移,“這時候說承諾可真搞笑,那男生說的話你覺得可信?” “嗯,他叫Charlie。” “OK,Charlie說的話你信?” “承諾不就是因為信任而存在的嘛。”她伸出手,在起伏的胸膛停下,“他后來發誓了,絕不偷吃。他說愛我,也許性和愛是另說的。” “另說,太可笑了。”甩開作亂的手,他無可救藥地看向她,“謝昭昭你真是讓我無話可說。” “你覺得可笑啊。”她也不惱,“那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