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無法割捨的牽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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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下,微風徐徐吹來,坐在醫院外的椅子上的我有些冷,說不清是什么樣的感覺,總覺得心……空虛的不像是自己的。 呆愣地望著醫院的大門口,沒有多久便發現了禾泉瘦削的身影,他彷彿感覺到了我的注視,腳步一點也不遲疑的就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直到他越靠越近,我才發現他的眉頭緊鎖著。 「泉……」 禾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脫下了學校的外套蓋在我身上,很輕很輕的回了我一聲:「嗯?」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心慌和恐懼是什么,只是看見禾泉淡淡的眼神,或者是相似于白衣縹緲的語氣,我就害怕的不得了,伸出手攬緊了他的脖頸,將頭埋進他的頸項里,感受到他的體溫時我才能感覺,幸好,禾泉還在,他還在我的身邊。 「怎么了?」又是一句很輕的話語,我幾乎快要聽不清禾泉的話里帶有什么情緒。「下次出來的時候要記得帶件外套,要不然你會著涼的。」 我在他的頸項里悶悶的嗯了一聲,他對著我淡然的語氣,我還是感到害怕。 「泉……不要丟下我。」已經失去全世界的我,如果再失去禾泉,那我該怎么辦? 禾泉原本還順著我發絲的手僵硬了下,然后他伸手抱住我,在他懷里我啜泣著,我聽見他似乎嘆了一聲。那一嘆,包括了好多復雜的情緒。 「我不會丟下你,我怎么可能會丟下你。」禾泉的語氣里帶點溫柔帶點無奈,他將我從他身上拉開,他雙手捧著我的臉,一臉認真。「如果他們不要你,那我要。樊禾泉永遠會要伊喬悠,知道嗎?」 那天,禾泉細細的話語一點一滴的傳進我的耳里,他的溫柔也慢慢滲進我已殘破不堪的心,先前的空虛感,全被禾泉的溫柔填的滿滿地。我簡直不敢想像,如果失去了禾泉的后果,那樣的害怕,是前所未有的。 嘈雜凌亂的音符,譜寫了一首曲子,當悲傷佔據了我的心房,清淚流了兩行,我不想要流浪,更不想要自由翱翔,只想要有一個可以哭泣的地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的一個承諾,我便毫無疑問的相信了,于是,我忽然發現眼前有什么光亮,掙扎的想要看清那道身影,眨眨眼,我看到了禾泉清冷的面龐,再于是,我相信了我的生命里不可以沒有他。 隔天是假日,禾泉整個上午都在醫院里陪著我做治療,所以當我做完所有療程時早已過了中午,禾泉扶著疲憊不堪的我回到病房內休息,沒有多久,禾泉拿起了錢包要往外走。 「泉,你要去哪?」 「買些吃的。」他又走回我的床邊,要我乖乖躺下,「你一整個早上都沒吃東西,我去買些回來,嗯?」 我歛下眼,咬咬唇,最后還是拉住了禾泉的袖子。「我不餓,你可不可以在這里陪我?」 見禾泉還有些猶豫,我又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一個人會怕。」 只見禾泉嘆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望了我一眼,最后又坐回了原本的椅子上。「好,我不走。」于是我微笑了,在奶奶去世之后,我第一次真正地微笑。 「喬悠,我發現你越來越依賴我了。」禾泉看見我微笑后,他的心情彷彿也好了很多。「可是感覺很好,我很喜歡……」他最后低喃著什么,我沒有聽清。 在禾泉的陪伴之下,重重地眼皮終于落下,因為知道禾泉就在我身旁,所以即使睡著了也能感覺他的氣息,那樣令人安穩、安心。 恍恍惚惚地在夢里,我似乎又看見了奶奶的身影,依然是上次看到那樣的年輕,帶著我記憶中最溫柔的微笑,奶奶摸上我的頭發,嘴巴開開合合地說了什么,然后她便忽然如霧般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著急地向前走了幾步,可是霧越來越濃,我再也看不見眼前的道路。我漫無目的地跑著,嘴里喊著奶奶,喊到我喉嚨啞了,眼淚也流乾了,可這白霧般的世界依然沒有什么改變。 我迷失在白色的世界里,除了自己喘重的呼吸聲外,這一切彷彿靜止的可以。這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驀地我紅了眼眶,我不想要一個人,我不想要奶奶離開,我不想要爸爸mama離開,我不想要諾楓離開,我不想要白衣離開,我更不想要禾泉離開我。可是為什么,到頭來這世界卻只剩下我一個人?為什么他們都那么殘忍的拋下我,是不是我做的不夠,還是我總是當他人的絆腳石? 「喬悠,你要相信,身邊的人都是愛你的,就像奶奶愛你一樣。」 奶奶的話忽然清晰的在我耳邊回盪著,猛然抬起頭,發現眼前的白霧早已退去,眼前是一條長長的道路,而在那彼端,有個人就屹立不搖的站在那里。 我緩緩的走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急促,到最后我跑了起來,我死命地跑,跑到了道路的終點,氣喘吁吁地抬起頭,仍是失望的發現這里一個人也沒有。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雙大手卻從我身后抱住我,睜大了雙眼,眼淚也開始落下,只因為那個人對我說了一句:「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別害怕,我永遠都在。」 那道嗓音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我想要看清他的臉,忽然一陣強風吹來,畫面不再那般美好,我被拉回了現實。 一隻手在我臉上游移著,那樣帶著心疼,我緩緩睜開雙眼,跳入我眼里的是那張延夏紅了眼眶的小臉。 「延……夏。」 「唉唉我在這。」延夏的聲音有著哽咽,她將我緊緊抱住,語氣有些激動。「小悠悠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前幾天你都還好好的啊,怎么一下子瘦了這么多?」 瘦了?原來我瘦了嗎?我苦笑著,這陣子事情太多,常常一點食慾也沒有。 我拍拍延夏的背,慢慢地等她平復情緒,直到她松開我站在一旁時,我才發現川原和木野都在。 「他們都是來看你的,還帶了一些你喜歡的水果,開心吧?」禾泉靠近我,將我的病床和枕頭調整成舒適的樣子,好讓我能和他們聊天。 「嗯。」我微微笑,然后握住延夏的手,看著大家。「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真的沒事了。」 「唉唉小悠悠,我真是擔心死你了。」延夏又伸手忍不住抱住我,我笑著拍拍她。 「你剛剛是不是做惡夢了?眼淚流了好多的說。」延夏擔憂的望著我,此刻的我忽然像是被驚醒了一般,明明還有延夏他們對我的關心,我怎么可以一直認為我身邊沒有人?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眼淚早已乾了,彷彿有什么事情也都跟著明朗了起來。 「謝謝你,延夏,我現在好多了。」 延夏他們的到來無非是給我一種精神上的支持,我想我是真的讓他們擔心了,所以我應該振作,即使奶奶離開了,我也還有延夏他們,叔叔阿姨和禾泉在我身邊。 相聚的時間很快的就流逝,延夏和木野先走了,離開時他們兩個還一搭一唱的要我早點康復,我忍不住無奈笑著答應。 一時之間,病房內只剩下我和川原,禾泉最后還是顧及我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而出門去了。 「你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川原微笑著。 「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川原笑著搖頭,就這么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兩人之間忽然充滿了寂靜。 「……你知道,白衣他……」想到白衣,我就想到那個夜晚,白衣縹緲的字字句句。 「啊。」川原看著我的眼底,充滿了悲傷沉痛,就算如此,卻還硬是扯出一抹微笑。「儘管他要我不要再去見他了,可是我還是抵不過心底的那份對他的執念,所以剛才來看你之前便先想,遠遠的,最后看他一眼就好了。」 「可是……」川原的微笑消失了,她緊握的雙手有些顫抖,她忍不住閉起雙眼,一口氣說道:「他人卻已在重癥病房里了。」 「儘管那天他向我坦白他的腦袋里是顆惡性腫瘤,而且再也無法好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即使在他最后的日子里面,他還是不需要我的陪伴。」 「你,后悔嗎?」后悔沒有待在白衣的身邊。 川原淡淡的留了一句話之后,又叮囑我好好休養,便踏著寂寞的步伐離去。當我看向川原離開時,默然的背影時,真的替她感到心疼。 過了三天,夜晚,禾泉將我帶到了那熟悉的病房門前,或許我是有心理準備的,當我打開房門時,那熟悉的位置,病床上的人已不在那,而我還恍惚的覺得,那個人似乎還像以往那樣,帶著縹緲的微笑向我打招呼。 默默地躺在那張已經重新換過床單的病床上,望著窗外的月亮,腦袋一片空白,在這時候唯一清晰的,只有川原最后留下的那句話。 「現在我和白衣終于要到了真正分別的時候了,他比我先走,我反而比較欣慰。因為失去對方,這樣的悲傷,遲早會讓我們其中一個人單獨體會,那么,就讓我來承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