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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熾陽之痕在線閱讀 - 頂端權利斗爭之下,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頂端權利斗爭之下,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深夜寂靜,仰光首府,星月無光。

    茫茫黑暗仿若食人深淵深不見底,湖畔的東南亞豪奢大宅徹夜燈火泛盡冷光,低氣壓從內向外擴散彌漫開去,栓緊每個人繃成皮筋的神經。

    士兵們肅著臉團團守住外部防彈圍墻,內部光圍住客廳的女傭就六七個,個個面色緊張,眼睛蹬得斗大,沒人敢打瞌睡。

    司令和暻少爺臨走前都下過死命令,凌晨五點之前,這個家連片樹葉子都不能落到圍墻外。

    平日晚餐后會在后院散步的小少爺也被禁了足。

    三歲的小男孩兒正跑跳無虞,活潑好動,吃飽喝足閑不住,看見人都聚在客廳自然不愿意回屋睡覺,好在哄著聽故事對他有些用處,這才心不甘情不愿醞釀睡覺的情緒。

    今天給小少爺講故事的人不是母親,是暻哥哥領回家的漂亮jiejie。

    幼兒的本能讓其對所有外觀好看,散發香味兒,發出好聽聲音的事物都難以抵抗。

    小少爺的小腦袋瓜老老實實枕在jiejie腿上,稚小幼嫩的身軀蓋著薄毯,安靜均勻呼吸著,眼睛滴溜溜機靈轉動,好奇望向漂亮jiejie的精致下頜。

    “最后王子雖然受了重傷,仍舊忍著疼痛斬除惡龍,成為了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泵榔G清媚的少女輕音淺淺講完最后一句,水目低垂看向躺在腿上仍舊精神百倍的小少爺。

    “jiejie,為什么王子受傷了不哭呢?”白團子小少爺聽完故事,清奇問她,“我阿爸說,我的哥哥們不怕疼也不會哭,哦,那他們也是王子嗎?”

    童話故事的結尾不再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是“忍住傷痛成為大英雄。”

    緹慕合上故事書放在一旁,才明白原來他們家的男孩子都是聽這種故事長大的,難怪從小不會哭。

    “是啊?!本熌嚼w手輕拍小娃娃身側,“小少爺以后也會和阿爸哥哥們一樣,成為大英雄?!?/br>
    “不要不要不要?!迸疵讏F子氣呼呼鼓腮幫子,小腦瓜恨不得搖成撥浪鼓,扁起小嘴,攥著小拳頭朝天上揮舞,“阿媽看見阿爸和哥哥們回家,生氣不吃飯。不喜歡,今天陽陽不喜歡阿爸,不喜歡暻哥哥和梭沙哥哥?!?/br>
    老幺不明白故事書里王子英雄有何含義,只懂mama眼淚含眼圈,僅抱抱他就回房間了。

    傭人婆子沒一個敢上前敲門,晚飯還是眼前的漂亮jiejie送去的。

    “jiejie,曦jiejie什么時候回家?”小少爺瞳眸若玻璃珠晶亮,滿心盼望自家jiejie的歸期,“她會陪我玩兒小汽車,還會從云南給我帶鮮花餅吃?!薄?/br>
    “會的?!本熌叫奶摂宽?,無法直視小少爺純真希冀,五官勉強擠出一絲輕松,手上輕拍的節奏舒緩輕柔,耐心哄著,“快睡吧,小少爺,睡醒了睜開眼,曦jiejie就回家了?!?/br>
    聽jiejie哄自己睡覺,困意洶涌襲來,白凈清秀的三歲小霍陽這才心滿意足垂落眼睫。

    曦jiejie會陪自己玩兒,緹慕jiejie會講故事。

    真好,漂亮jiejie們比哥哥們強多了。

    她們既不會惹阿媽生氣,也不會騙人。

    小奶團子枕著jiejie睡得香熟,白皙臉蛋兒泛出紅撲透潤,也沒人吵他,安安靜靜睡了一個多小時,管家看著時間示意傭人去抱小少爺回房間去睡。

    可少女并未假手于人,體貼仔細給他溫暖小小的身體捂好毯子,伸出雙臂穩當托起他的頸背貼近自己懷里,由管家婆子親自帶領,她輕手輕腳抱著三歲的小霍陽離開客廳。

    緹慕本以為會抱小弟弟去藍阿姨的臥室,可來到房門口不禁原地怔楞,不曾想迎面卻是一間單辟出來的兒童房。

    “小少爺一歲后已經學會離開夫人自己睡覺?!惫芗移抛哟蜷_兒童房房門,退了半步讓開門邊。

    “可他半夜害怕怎么辦呢?”少女心疼抱著小弟弟,難以置信輕聲問著。

    “司令的兒子們都不會害怕,他的哥哥們都能做到,小少爺也不會例外?!惫芗移抛涌蜌饽坏乜闯雒榔G少女的大驚小怪,中文腔調生硬,說話活像個機器人。

    “暻少爺和曜少爺都在一歲離開夫人的懷抱,他們十二歲時,司令會掐斷家里經濟來源。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兩位少爺會比旁人更早處事獨立,鐵血教育永遠行之有效。

    成果不必管家婆子過多贅述,緹慕在小先生身上親眼見證。

    且據她所知,曜少爺平日出手也算闊綽,在昆明讀高中的日常開銷也全部來自于他參加各種國外國內競賽的豐厚獎金。

    “當然,曦小姐不必同少爺們一起承受,她是司令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未來的生活會由梭沙副司令全權負責。”管家婆子補了一句,說到大小姐,口吻才顯出兩分擔心焦急。

    緹慕想問的話如鯁在喉,抱著小弟弟輕悄走進兒童房,將他幼小軟軟的身體放進床中央,而后掖好毯子四個角,才退步緩緩離開兒童房。

    極度扭曲的成長經歷,導致這個家的少年們都無止境活在攀比較量中。

    弱rou強食的世界讓他們的父親不得不強行壓縮兒子們的成長時間,迫使他們加速面對現實環境的殘酷。

    可這又能稱得上多好,多成功。

    滴答——滴答——

    東南亞大宅金色壁畫輝煌厚重,雕梁畫棟中,法式古典擺墜掛鐘高高懸掛,精美絕倫,時針分針重合精準指向羅馬數字“XII”,秒針轉聲清晰可聞。

    緹慕憂心忡忡回到客廳,黛眉緊蹙遙望冰冷掛鐘,無力窩進沙發雙手抱膝。

    距離天亮,僅剩五個小時。

    ——

    凌晨,緬甸境內,金三角湄公河流域,邊境十萬群峰重影壓城。

    熱帶雨林二百米深處,十幾張大條紋塑料布滴落著骯臟泥水,搭成的一個四角長方形帳篷同樣無比破爛,帳篷塑料布的缺口處用橫七雜八的樹杈加固免得坍塌,而就是這樣一頂爛帳篷里面擠滿了二十幾個人。

    這些年,高雅大小姐活在父兄們精心鑄造的和平地帶,十五歲以后便回到云南念書,她從不曾真正親眼目睹過父親和哥哥們口中的陰暗面。

    原來,真的有人間煉獄。

    三十幾號人蹲擠在狹小悶熱的空間里,小燈泡外部的玻璃罩支離破碎,繩子當啷搖晃。

    人人臉上黑污橫流,甚至分不出幾男幾女,白色瞳仁血絲猙獰,瞳孔無神呆木,每張臉都陰氣沉沉,一具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仿若流水線上的貨品等人挑揀,死寂荒涼令人全身汗毛豎起。

    帳篷內部酸臭味兒沖鼻,她摩挲手臂站在帳篷口的通風處,希望能從他們毫無生氣的臉上尋到些蛛絲馬跡。

    霍曦直覺懷疑這次綁架和上次在云南刺殺哥哥的緬甸女人有關,那天在昆明別墅,她剛領緹慕走進大門,便被人鎖入二樓房間,全程聽完那日緬甸女人在泳池邊對自己家族的叫嚷憤恨。

    偷渡犯嗎?

    自小生活在特區的她也有所耳聞,東南亞勞奴跨國偷渡屢禁不止,且跨國藏毒猖獗,父親為了阻斷金三角“蛇頭”組織大批偷渡犯越境,下令軍隊切斷了不少航線。

    無奈東南亞國家接壤,河流支岸眾多,直接影響了岸邊不少靠行船偷渡載人做苦力的老百姓們。

    不過這些并不算稀罕事,曜弟弟知道的也不少,即便她和弟弟都不會從政參軍,也略有耳聞。

    方才同她一起乘輪渡船的兩個小孩子從搖搖欲墜的帳篷口跑進來,嘴邊邊喊著“阿媽”,邊伸開手臂撲向最角落處的兩個婦人。

    兩個婦人從一群偷渡犯中抬頭,見到孩子回來,顫抖地抱住孩子說不出話,眼里這才有些許活人氣兒的模樣。

    燈光實在太過昏暗,霍曦使勁瞧才看清另一個角落處聚著五六對母子,她在泥地里挪著步子摸索到另一旁,想要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可那幾對母子見到她走過去,孩子好說,幾個婦人瑟瑟發抖,統統將懷里的孩子摟得更緊,仿若柔美少女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我沒有惡意?!被絷仉x幾對母子兩步外站定,屈膝緩緩蹲下,“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么在這里?我可以送你們回家?!?/br>
    回家?這兩個字眼刺激了幾個婦人的神經,她們唇瓣蠕動著剛想說什么,神色驚恐害怕,顫抖視線齊齊聚焦于霍曦背后走來的幾個黝黑粗矮的男人。

    那是她們的丈夫,這個帳篷里的人都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偷渡犯,而女人和孩子只能作為可憐的附屬品被丈夫賣到東南亞各國作勞工賺些傭費。

    “你們想要什么?”霍曦當然聽到身后腳步聲,她不愿意回頭,目光鎖在面前受苦受難的幾對母子身上。

    “政府軍不知道從哪兒搜到我們的船,以偷渡藏毒為由扣押了半條船的人!”其中一個緬甸男人惡狠沖天腳踩地高聲叫嚷,“等我沿著港口去找的時候,看見他們全死了!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那些殺人的長官說是軍政府下達各軍區的軍令?!?/br>
    “不可能?!被絷匾羯迦幔瑓s斬釘截鐵,“爸爸絕不會這么做,偷渡犯罪不至死,藏毒販毒也要有證據。”

    “呸!”又一個人朝地猛吐口青黃的痰,罵罵咧咧地吵著,“你們一家人握著槍桿子,不把人當人看!給我們留一條活路這么難?!”

    所謂活路就是帶著妻子和孩子偷渡,把妻兒賣到幾個國家的邊境,路上對他們非打即罵。

    霍曦在心里默默質問,她緊張捏住冷汗浸潤的手心,不可能隨便出口激怒這些看似理直氣壯的男人們。

    她回過頭直起身,纖細身軀擋在幾對母子身前,燈光雖然昏暗,卻已經足夠看清女人孩子們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瘀傷。

    霍曦強壓心慌,眼下必須先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想見我爸爸也得讓我安全回家,我才能辦得到。又或者,多少錢才夠走你們的活路?!?/br>
    她接受過東南亞上流圈子最完美的禮儀教育,當然也完成過父母為兒女們安排的防保課程,防保課程的老師不是別人,是她的梭沙大哥。

    他告訴她,她永遠也不會用上這些應對綁架犯的手段,他會永遠守在她身后。

    “你們一群和這小娘們兒說廢話頂個屁用!”從帳篷門口晃進來一個刺頭扎腦的黃毛小年輕,沖眼前一大幫只敢動嘴皮不敢動手的男人們吼罵叫囂,“脫褲子掏家伙干了她!再把她扒個溜干凈扔到她爸媽眼前去,媽的!解氣!cao一回也值了——!”

    轟隆——!

    小黃毛的污言穢語戛然而止,整個身軀轟然向后砸地,狙擊槍子彈穿透腦殼掀起的巨大沖擊力讓人七竅充血,腦后汩汩血流聲在這寂夜放大數萬倍,勒緊咽喉的壓迫感炸出人們求生本能。

    原本死氣沉寂的帳篷里驚叫連連,母親絕望的哭喊聲籠罩整片熱帶雨林,她們咆哮嘶吼的人不是愿意擋在身前的大小姐,而是她們沒良心的丈夫。

    “看看你們做的孽!”

    “不要殺我的孩子!不要殺我的孩子!”

    “為什么要抓她?為什么??!你害我還不夠,還要害孩子!”

    混亂嘈雜的尖叫混作一團,同時,砰!

    第二聲暴烈槍響割裂寂夜,第一個沖少女高聲叫喊的緬甸男人眼球激凸,太陽xue血液散花噴濺,唰唰如同連珠炮般打在帳篷邊的塑料布上。

    狙擊兩槍出自兩個人,第一槍是沉穩中的心痛和怒不可遏,第二槍是狂妄惱怒到連消音器都懶得裝。

    “媽的!抓她!”

    “快!政府軍來人了!抓她擋子彈!”

    兩聲嘶喊從偷渡犯中炸起,男性偷渡犯們面露兇光齊齊沖她奔去,她驚魂未定拔不動步子,然而子彈永遠比那些伸向自己的臟手更快。

    砰!砰!砰!

    幾聲凄厲槍響驟起,她不必動,眼睜睜看他們前赴后繼沖在槍口之下,被爆頭,被狙殺,一個個輪流暴死而亡,猶如死神降臨。

    六個人后,再沒人敢伸手。

    這場無差別屠殺終于拉開序幕,兩把夜視紅外瞄準鏡能夠在百米之外精準鎖定除她以外所有人的太陽xue。

    滿帳篷血腥味兒蒸騰,霍曦頭暈踉蹌晃了半步,一整日緊張不安終于得以釋放,耳邊尖銳哭喊仿若和自己隔了道屏障,她從帳篷的破洞里向外看去,熱帶雨林黑暗至極,難見半個人影。

    可她知道,她的哥哥們來了。

    “曦小姐,曦小姐,救救我們吧?!币粋€母親領孩子絕望哭求,全身發抖跪在她腳邊,“我們不敢綁架您,是那些人,那些人說讓我們找司令討個說法說這算政府軍丑聞,能威脅司令拿一大筆錢”

    轉頭另一對婦人領著孩子在一聲聲槍響和混亂中艱難哭噎,搓捻手心聲聲乞求:“我們真的不知道是誰,求求您,至少,至少放過我的孩子”

    錢,丑聞。

    真金白銀比不上拼兩條命搏一搏,在那些人的“好意幫助”下,一群偷渡犯們才會有她的照片,清楚她在云南讀大學,甚至知道她所住公寓地址。

    可霍曦來不及多問那些人究竟是誰名誰,慌忙急迫想離開帳篷,起碼還來得及保護好這些女人孩子,回頭卻驚覺男人們面目猙獰雙眼血紅堵在帳篷口,勢必與自己同歸于盡。

    八具尸體橫亙帳篷中央,血水半寸,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我答應你們,不沖動誰都不會死,我爸爸會愿意聽你們說關于‘那些人’的實話?!?/br>
    柔美姑娘起身挺直脊梁,字句鏗鏘,直到此時此刻,她仍然想放他們一條生路。

    她并非可憐這群喪盡天良的男人,而是憐憫身后幾對受苦受難的母子,不愿看見她們成為孤兒寡母。

    話音剛落,黑暗角落深處,傳出一句諷刺莫深的冷言冷語。

    “曦小姐真是霍家唯一一個好人。再多說兩句,他們就要感激涕零給你跪下了?!弊I諷完畢,中年男人卸下腌臜偽裝,身高體壯,從黑暗中走出十幾號偷渡犯的最后方,持槍槍管上膛,槍口直指她眉心。

    手槍脅迫令霍曦退無可退,寒毛豎起,屏氣忐忑,依稀辨認男人坑坑洼洼,血疤叢生的臉,只覺眼熟,卻不記得哪里見過。

    “梭沙!試試!看你的狙快,還是我殺她更快!”中年男人到底參過軍上過戰場的練家子,憑空喊起話中氣十足,“還有暻大少,我勸你少耍橫,你和你阿爸都讓我恨得牙根癢!”

    百米外,兩把狙不約而同抬起槍口,憤然甩給跟隨士兵,槍法再精湛,他們也無法冒險,軍刀和匕首不約而同亮出寒光,成為潛行熱帶雨林絕佳的武器。

    “你是誰?”霍曦喉嚨發緊,連連退后至帳篷邊緣。

    “你父親手底下一個沒用的老兵?!?/br>
    “是你指使他們?”

    “不,不是?!敝心昴腥藳Q然否定,傲骨尚存,“我只是幫幫他們,那些人只問我你在哪兒讀書。”

    還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那一群人?

    霍曦如芒在背,死死掐緊手心,后背緊貼塑料布,帳篷內部濕熱難耐,斗大汗珠密布光滑額角,她的不解被恐懼替代,雙目瞳孔收縮,清晰得見男人食指勾上扳機。

    嘶啦——!

    剎那,微弱光亮透滲,塑料帳篷霍然從外部割出一個大口子,一只手伸入割裂處,迅猛疾速拉住她的手腕,她還沒反應回神,重心不穩,全然倒進寬闊健碩的懷抱。

    接住她的臂膀強悍有力,他的守護固若磐石,寡言默語也不會摟著她說“嚇死我了”如此傳遞慌張不安的話。

    十九年都在為她生為她死,又怎么會心慌?

    他知道她很聰明,防保課程最后一節是活命和妥協??蛇@年輕軍官卻想過另外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如果真的來遲了,他會在她面前自殺來贖罪。

    “你算是司令手下上過戰場的人,不該對一個小姑娘舉槍。”

    梭沙將懷中少女蔽到自己寬闊脊背之后,以胸膛正對中年男人的槍口,氣勢沉著冷硬,銳利黑眸斂聚狼的鋒芒,電光火石之間便可擊穿人的心理防線。

    “記住了,你的對手,是我?!?/br>
    尾音低沉落罷,梭沙掌心軍刀出鞘,不拿槍,也不用狙,他將給對面這位中年長官極大的尊重,以軍官之間的最高禮儀,結束一位前輩的余生。

    “你剛進軍隊的時候才十歲,還是個只會跟著隊伍打槍的小屁孩兒?!鼻拜呴L官回憶往昔,悠悠卸掉手槍彈夾,面目滄桑,字字咬牙發狠,“別說你,就是司令!他進軍隊的年頭也比我少!合該你們一家子什么都得到了!”

    妒忌可以殺死一個人的忠誠,這一家子都過分年輕,無論是如今在緬甸國境手眼通天的總司令,還是司令手下的兒子們。

    老子和兒子都一樣可恨,多年積攢的妒火怨恨再無須多言,一切盡顯于手中冷光刀刃。

    不愧是征戰湄公河叢林二十幾年的前輩,速度雖不比年輕軍官,可對熱帶雨林的熟悉程度更勝于他,利用泥土濕潤的特性,雙手憤然握住刀柄,縱身滑步躍過,悍然朝下扎去。

    梭沙沒做猶豫,當即將霍曦推給身后趕來的士兵保護,掌心軍刀旋了個凌厲的轉兒,風絲驟起,昏暗中,他僅憑割裂風聲判斷刀尖擦過的位置,迎頭迅猛擋住沖向自己右肩的第一刀。

    兩柄刀鋒利交接,從刀尖摩擦至刀尾,刺耳聲響尖銳至極,刀刃扛不住巨大壓迫同時張力外崩,刀身精亮,反射年輕軍官兇如野狼的黑眸。

    這力量叫人心驚,男人顯然力不從心,反手收刀,年輕人的速度和力量都更勝一籌。

    年輕軍官原地不進不退,他只是抵擋沒有回擊,他在等,等軍中前輩的第二刀。

    可這行為更似晚輩對前輩的挑釁,中年人嘶吼一聲舉刀沖年輕人揮去,再沒有招式和技法,滿是妒火洶洶燃燒中暴露的陳年積怨,叫罵著:“你算老幾?老子參軍那年,你他媽還不知道在哪穿開襠褲!”

    “你知道阿爸最恨叛徒?!蹦贻p軍官沉冷嘶聲,反手舉刀橫檔,以絕對力量壓制住前輩進攻。

    “叛徒?哈哈哈!”男人拼盡力量摁刀,太陽xue青筋爆出,嘲諷大笑,“司令的女兒給我當個小情人,那我也不當叛徒?!?/br>
    年輕軍官眸光大作,健臂力量暴起,軍刀反向絞住刀刃,生生將中年人手持的刀柄掰斷,刀片飛起落入左掌,瞬間割破中年人脖頸動脈,見血封喉。

    他的尊敬到此為止,刀片兩側極度鋒利,劃破了虎口厚繭,熾燙血流順手掌下落,卻感不到疼。

    這是他手刃的第一位前輩,也是第一位曾與他闖過熱帶雨林的戰友,可叛徒不得茍活,尤其是出賣她的叛徒。

    梭沙久久佇立不動,黑眸沉凝自己的血和已死前輩的血融成涓流,滲入這片他們曾共同守護的境域,可如今卻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

    霍曦關心憂忡的水眸不離梭沙大哥身側,她明白年輕軍官難以接受如此結局,也不去打擾獨屬于他的沉默。

    “唉,時間太短,不如殺鱷魚有意思?!辈贿h處,親哥哥愜意悠閑端著手臂杵在meimei身邊,挑剔梭沙下手的血流成河。

    “哥哥?!被絷啬可h望,余光掃向從帳篷戰戰兢兢出來的偷渡犯們,緩緩出言,“他們的親人死在政府軍的槍下,能不能讓他們見見爸爸,說清楚也好。”

    “說什么清楚?!惫痈鐑嚎∶垒p狂,呵笑meimei的悲天憫人,傲然聳肩,“我查過了,湄公河所有政府軍駐守港口,根本沒有一位長官知道有這回事兒,呵,一群偷渡犯們凈會滿嘴胡扯,蠢得拿命給人當炮灰?!?/br>
    meimei對哥哥總是說別人蠢已經習以為常,又問:“和上次那個緬甸女人刺殺你的事情有關系么?”

    “仰光政府的把戲罷了。”暻少爺搖頭嗤笑,洞悉政治斗爭后的卑劣手段,“制造丑聞,渲染輿論,嫁禍栽贓。殺不了我,來綁架你,他們想讓阿爸心慌?!?/br>
    “所以那些人是?”

    “政府大樓該死的老頭?!?/br>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霍暻俊眸輕蔑駭然晲向帳篷那側二十幾個偷渡犯們,心知不能再坐以待斃,昂起下頜,抬起隨性悠哉的手,士兵們舉槍動響裂破無聲寧靜,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帳篷的方向。

    “你要干什么!”霍曦驚懼望向哥哥肢體下達的命令,轉過身,和那張狂妄清傲的俊臉對視,不可置信地后退兩步,“他們罪不至死,頂多以偷渡罪和綁架做兩年牢算了。哥哥,為什么?”

    “我不殺,仰光政府大樓里那些老頭們就不會怕!”霍暻劍眉皺緊,看著meimei以一己之軀擋在十幾個槍口下,說話態勢趾高氣昂,“一旦那些老頭知道這招對付阿爸好用,下一次變本加厲,倒霉的可不僅是霍曜!”

    頂端權利斗爭之下,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你真恐怖?!被絷負u頭后退,唇瓣顫抖,冷寒遍布四肢,“這可是二十幾條人命?!?/br>
    “血債我來背?!笔艢q的俊美少年不疾不徐淡笑,抬手撫平meimei發絲,若無其事的道,“去吧,你該去給梭沙包扎傷口了?!?/br>
    她大抵想到什么,抬步便朝幾步外奔去,五米外,年輕軍官正親手挖坑安葬軍中前輩,沒留神他們兄妹的交談。

    “阿爸下令一律格殺,你認為以梭沙的絕對忠誠,能左右阿爸的決定么?”霍暻叫住meimei離去的身影,雙胞胎心連心,他明白霍曦腦子里轉什么筋。

    “女人孩子不殺。”東南亞清貴公子哥兒用僅存的慈悲讓了一步,“我會給一大筆撫恤金,送那幾對母子去越南,西貢風景不錯,適合開始新的生活。”

    霍曦背影停滯,深提口氣,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反問:“meimei該為太子的滴水不漏鼓掌嗎?”

    公子哥兒對meimei起的稱呼笑而不語,放肆打個響指,示意士兵們把這二十一個男偷渡犯帶進熱帶雨林。

    隨之,清貴狂悖的俊美少年傲然獨立,自負昂首,劍眉朗目遙望東南亞天際第一縷蔚藍。

    兩分鐘后,雨林深處槍響不絕,他聽得到,俊美五官平靜無波,問向跟隨士兵:“幾點了?”

    士兵答:“凌晨四點二十七分?!?/br>
    還行,少年自顧點頭,五個小時,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