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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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地下,齊燁然在工位上坐了近五小時,無所事事。他所期待的“在伊奠洲大顯身手”全然成為虛幻,離大部隊撤回落荏洲已過大半年,自那時起他就沒有處理過關于幫派的案件,每天需要解決的都是民生瑣事。 他心中的“英雄夢”——拿槍掃射幫派孽障,一刀砍死一個殺手,徹底消滅伊奠洲灰色勢力,帶領洲民走向光明現在看來就是笑話,他只能坐在辦公室里,對日歷發呆當狗熊罷了。齊燁然留守后聽過最多的話就是“你要等待時機”,指揮他行動的隊長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他認為如今是至暗時刻,支持消滅伊奠洲勢力的副督查長被革職,督查長和他手下不敢得罪落荏洲上層人,也不愿白白流失伊奠洲幫派送的銀子,所以只能睜只眼閉只眼,順便利用另個幫派平衡伊奠洲生態。 “等待等待,天天都是等待!煩死了!”齊燁然將臉埋在一堆書里,苦悶像場大雨把他淋成落湯雞。 唯一的慰藉是云滿桃,和她在醫院的兩次偶遇都說明世上果真有緣份,他們注定就是要拋棄前嫌,重歸于好的。如果沒有云滿桃那死神般的“老公”,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拯救她,擁有她。 齊燁然無端苦悶時,郵差將一封信送到他桌上,那是落荏洲同事小蘭寄來的信件。信里她為曾經的無禮向齊燁然道歉,并送上了祝他平安的愿望,此外她還給他捎來些落荏洲特產。看到自己愛吃的紅茶味麥芽糖,齊燁然懷念起母親的手藝,他離家許久卻鮮少收到父母的慰問,他猜想父母肯定對他失望至極才不搭理他,而父母的冷落讓齊燁然充滿激情,他一定要證明自己是個大人物給父母瞧。 重得章奉仁信任的蒲榮看元仲聞更加不順眼,這時他才想起馬恩則這個幫派里無人在意的小手下。馬恩則起碼有半個月沒和他聯系了,蒲榮不僅打過馬恩則的手機號——欠費停機,也打給過云滿桃的老人機——關機。而根據常和馬恩則混在一塊的狐朋狗友稱,馬恩則失蹤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蒲榮好不容易讓章奉仁重新正眼看自己,于是便格外希望將元仲聞拉下水,但他派去的“線人”云滿桃聯系不上,馬恩則也極可能遭遇不測。 “元仲聞”蒲榮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他已默認元仲聞殺了馬恩則,而且還看穿了自己的計謀。 他在乎的不是馬恩則死活,而是元仲聞身邊是否有監視的眼睛。 章奉仁痊愈后和吳嘉智會過幾次面,經歷被袁達業刺殺的教訓,他多帶了手下,其中就有蒲榮,連他去洗手間蒲榮也跟著。成為章奉仁最親密的狗應該是蒲榮的終生追求,元仲聞鄙夷地想道。 十區競選結束后,吳嘉智與汪小鵬的支持率不相上下,吳嘉智為此焦灼不安,飯都吃不下,章奉仁卻氣定神閑,邊抽埃爾可邊細嚼牛排。 “你倒很輕松,我當不了洲長你別想好過,”吳嘉智冷笑,“這發明的什么稀奇吃法?給我笑死了。” “上次要你放煙里的埃洛敏亞放了嗎?賣煙后的效果怎么樣?”章奉仁轉移話題道。 “哼哼,這種東西怎么能這么快流通到市場上?我先給公司的鑒貨員嘗試了,都說抽過第一會就想抽第二回,有第二回就要第三回。它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人對它這么依賴。” “哈哈哈哈,我告訴你,這是一種新型不致幻毒物。我早跟你說過,必須讓伊奠洲洲民徹底依賴你才能贏得選舉。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就要用埃洛敏亞cao控他們的腦子。”章奉仁悠閑地吞完最后一塊rou,伸了個懶腰。 “讓你放煙里賣出去是增加煙民對埃爾可的依賴,增加你的收入,假如我們把它放到居民的飲用水里” 章奉仁的話讓旁人驚訝不已,元仲聞聽著他邪惡的想法,手掌直冒冷汗。 連吳嘉智都不贊成這個瘋狂的念頭:“你瘋了!你瘋了!放煙里我不會說什么,畢竟吸煙而且吸埃爾可的人就那么些,但投毒到水里會死多少人呢?!你確實想殺人想瘋了。” “我是為你著想。沒有埃洛敏亞,你面對有督查院支持的汪小鵬毫無勝算,說不定還會連累我一塊下水,”章奉仁對他的反對并不意外,平淡地說,“我還記得你的父親,他是個陰謀家,為了達到目的能不惜一切代價,我敬佩他這點。可你過于仁慈了,我們這樣做不叫害人,叫利用。讓那幫蠢不自知的洲民知道不用你吳嘉智的煙就活不下去,不用你吳嘉智提供的水也活不下去,這是我的目標,也是讓你贏得選舉的制勝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