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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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仲聞一時語塞,他不敢直視女孩悲哀的眼睛,唯有沉默。 云滿桃開始在他面前脫衣服,她把殺手給的外套扔在床上,再褪去米色睡裙,死寂的空氣中只剩她嗚咽的聲音。元仲聞內心的罪惡感猶如一只猛獸,抓住他搖搖欲墜的憐憫心,反復利用折磨這莫名的情感,并且逼迫他回視自己骯臟的過往。 他喜歡女人美好的rou體,他想占有想玩弄,并且他認為自己的身體足夠應付自如。他從不同女人口中聽過不同的贊美喜愛,每一種都是逢場作戲或增加情趣,她們要錢,他要快樂,他總是認為這種交易很公平,沒有東西是錢換不到的,連人命都可以,rou體怎么會不能。所以他和其他小姐上床時幾乎沒有負罪感,他和她們處于本能,出于利益在床單上扭捏興奮,他們之間的羈絆輕薄透明,輕輕戳破就不復存在。 云滿桃的表白十分沉重,這讓他重新審視以往的罪惡。元仲聞看云滿桃,看到的不止云滿桃本人,還有他自己。他和她之間的羈絆只有那一夜,而這份羈絆卻像蛛絲般堅韌頑固。 “你聽我說,”元仲聞阻止她脫掉裙子,拉住她的手,“我昨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你討厭的日子馬上就結束了。” “你是安慰我的對不對,”云滿桃淚痕滿面,眼睛都哭腫了,“我還沒賺夠五千萬,怎么會結束呢?” “柳老板他......”元仲聞想了想,壓低聲音湊近她的耳朵,“他要死了。” 云滿桃沒露出驚訝的表情,可還是搖頭,說:“不可能。你騙我。” 元仲聞拉她坐在床邊,抹去她的眼淚,他決定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她找準時機逃跑。 “柳老板犯了錯,很復雜的錯,總之有人花錢要把柳間雨燒光,”元仲聞壓低聲音說,“一周內,一周內就會實現。等他們燒柳間雨時,你千萬要提前收拾好行李,趁機逃跑。” “是真的?”云滿桃嘴角上揚,期待問道,“真有人來燒柳間雨?” “那我可以走了!我可以......”云滿桃的笑容由燦爛忽而轉得陰郁,“但是我能去哪兒呢?” 云滿桃對柳老板和幫派之間的糾纏并不在乎,她只想趕緊逃離柳間雨,逃到沒人抓得到的地方去。 “錢都在柳老板那里,現金在儲物柜里,這個月還沒過完,他沒把錢發給我,”云滿桃充滿擔憂,“我離開后能去哪里呢?” 她憂傷地凝視床沿,手指扣弄著床邊破碎的木屑。 元仲聞說:“滿桃,你知道伊奠之東嗎?” 云滿桃看著他,不明所以。 “你可以去伊奠之東,”元仲聞的目光躲閃著,說,“那里是伊奠洲的天堂。” “那里沒有殺戮,沒有仇恨,鮮花綠樹掩映環繞,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道整潔干凈。東邊的人也很友好,那里不會有像柳間雨的地方......” “哈哈哈,”云滿桃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樂呵呵道,“你還說排比句啊,那你知道伊奠之東怎么走?坐什么車可以去?房子多貴?” “哈......”元仲聞眨眨眼睛,說,“我只聽我的老板說過,還有同行說過。至于在哪我不清楚,也不知道那里的房價。” “伊奠之東肯定在伊奠洲東邊,伊奠洲東邊是洛荏州.......”云滿桃仔細思考,直愣愣望著發霉的天花板,“在兩洲交界處!可是......地圖上沒顯示有這塊地方。” 元仲聞不解地晃晃腦袋,問道:“真沒有這個地方?” 云滿桃打開手機地圖,指著伊奠洲東邊給他瞧:“你看,是真的沒有呢。說不定是你們同行的謎語,不是這么淺顯直白的。” “啊,可能吧。”元仲聞干笑幾聲,心中發怵。 云滿桃看他認真思考的模樣,輕輕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突如其來的吻讓元仲聞摸不著頭腦,他雙頰溫度急劇上升,眼里也有了點期待。 “你臉紅了,”云滿桃笑著湊近他,“你的臉紅了。” “我?唔......畫還沒晾干,”元仲聞語無倫次,“你的畫。”元仲聞回到窗前,正對太陽將小畫夾在晾衣繩上。 “那你也會去伊奠之東嗎?”云滿桃問。 “我想去,”元仲聞傻樂一聲,憂愁地笑了,“但我現在還不能去。” “我們以后還能見面嗎?如果我離開柳間雨,你就找不到我了,我當然也......也找不到你。”云滿桃極力掩飾哀愁,作出歡樂欣喜的表情。 元仲聞點點頭,抹了抹臉頰,回復她:“會,一定會的。” “我想......離開柳間雨后和你在一起,你愿意接受我么。”云滿桃的聲音漸漸變輕,漂浮在半空。 元仲聞的沉默讓她高昂的情緒沉淪低落,她為男人的閉口不言做出解釋。 “不要緊,多虧你救了我。這是最重要的。” “不是的,”元仲激動起來,臉色逐漸擺脫陰沉“我雖然一個人生活,身體沒有毛病,可實際上你看到的我只是元仲聞的冰山一角。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無法保護你,無法給你安全,無法給你正常的家,因為我是......” “我是一個罪人,”元仲聞把快到嘴邊的“殺人犯”三字吞咽下肚,改口道,“我有罪......我要贖罪,和你一起我會連累你,玷污你,我不能毀掉你。” 云滿桃撫摸殺手的臉龐,給他拭去他未意識到的淚水,苦笑說:“我們都有罪。” “不是這樣,你不懂......”元仲聞的嘴唇被她堵住,她猛地勾住他的脖子,沉溺在熱烈的親吻中。他也不再做辯解,摟住女孩的腰,像初次見到她那樣死命受困在云雨中。 但這次他們將順序倒了過來,云滿桃主導二人的歡愛之情。狹小的浴室里,水聲、呻吟和喘息構成迷離的交響曲,他們一邊洗澡一邊在對方體內享受彼此,誰也沒讓誰失望。元仲聞一如既往的劇烈強力,云滿桃將欲望寫滿全身,像放蕩的天使扭動妖嬈身軀,沉浸在歡愛的美好里。 熱水使室內霧氣繚繞,男女在一片白霧里變換著姿勢體貼對方。云滿桃活這么久從未有過如此快樂的時刻,她在心靈和rou體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慰藉滿足,陌生的愛情使她精神充實,愉悅的性交使她煥發活力,元仲聞的喘氣越洶涌她的呻吟就越動人,她回應著男人的氣息,不僅用傷痕累累的身體,還用她的靈魂她的全部。 當元仲聞再次躺在云滿桃的小床上,他切實感受到有人陪伴的溫暖。孤獨是他懼怕卻習慣的情緒,即使和出生入死的同伴或性感美麗的小姐一道他也不缺乏孤獨感,可和云滿桃躺在一塊,孤獨感便隨著她體溫升高,隨二人激情漸濃消散減退。在她rou體繾綣纏綿的包裹中,殺手忘卻自己犯下的罪惡與受到的屈辱,只剩對愛情親情的向往。 云滿桃從被窩里爬出來,摟住他的脖子,紅透的唇舔舐他的耳垂,小聲說:“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好不好?” 章奉仁的告誡深深印刻在殺手腦海里:他的妻女正因其殺手身份喪命,他們這樣罪大惡極的人最好當一朵沒有依托的云,沒有根莖的浮萍,只有孑然一身的靈魂,才能夠不給他人帶去麻煩。